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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具稚嫩的乾癟的小身體上,蕭易還能夠察覺到一絲極詭異的氣息,這氣息與血氣近似,卻又似是而非,散發出來一種顯得有些邪惡的味道。
凝視著眼前這幾張乾枯的人皮,那曾經頑皮的小臉上,還留存著驚恐、害怕的神色,那一雙雙晶瑩的眸子也乾涸了,呈現出一種灰白的色澤,濃郁的死氣開始滋生,生機已經完全散盡。
每一名血石族人都極力壓抑著,哪怕看著同族人戰死在異族腳下,也沒有這樣過,這是一種大痛,年幼的生命逝去了,這不但是碰觸到了禁忌,更讓每個血石族人都殺機盈胸,那之前還承歡膝下的兒女,轉眼間消失不見,頑皮的笑臉不再,留給自己的,只剩下無盡的哀傷與彷徨。
生命因為有了延續而存在,幾對年輕的血石族夫婦目光呆滯,這一刻似乎失去了魂魄。
這是一種大痛,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流逝,更是與自己最親近的人,若非鐵石心腸,沒有人可以承受這一幕。
「事情有些麻煩了。」石啟人開口道,「這是被吸乾了精血,你們看。」
隨著石啟人的指點,諸人在那幾張稚嫩的人皮脖頸間,看到了兩個極細微的血洞,這血洞幾乎微不可查,彷彿極細的針扎入其中,又很快抽了出來。
「這是……」蕭易沉聲道。
「這是血族的獠牙!」
石虎千夫長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近前,那沉穩的眸子裡也透著幾分哀傷,沉聲道:「北荒西域,我們這裡已經是後方邊緣地帶,同時有兩大異族出現,卻也是數十年難見,看來這些年來,除了雷劍兵部鎮守的仙族天兵路外,還有另外的血族天兵路,也不安寧了。」
「居然是血族!」
石啟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很清楚這樣一個種族到底有多麼的難纏,如果說仙族的手段是千變萬化,善於御使天地行屬的力量,那麼血族最強的手段就是再生,他們擁有著無比強橫的生命力,依靠吸食生靈的鮮血為生,石啟人甚至知道,在遙遠的紀元之前,在一段傳說中的黑暗歲月裡,血族曾以人族為食,哪怕一名普通的血族,一天之內也可以吃掉十名普通人族,那是一段悲慘歲月,人界大地生靈塗炭,哀鴻遍野,白骨成山。
「石啟人!傳令下去!」石虎千夫長低喝一聲,「一個月內,停止狩獵,動用族內積蓄,不得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出部落山牆一步!」
「是!」
「蕭百夫長,你隨我來。」石虎千夫長朝著蕭易點點頭,轉身離去。
兵部。
三層之上,是一座大殿,跟隨著石虎千夫長進入這裡,蕭易發現,除了乾元千夫長之外,族長石之軒也已經到來。
大殿內很古樸,除了幾張青石椅外,便再沒有其它,看到蕭易到來,石之軒看他一眼,道:「你不用猜測,你能夠到達這裡,是因為你已經有了資格,這是兵部大殿,唯有千夫長級強者才可踏入。」
心中一凜,蕭易沒想到石之軒如此洞悉人心,不過他很快釋然了,開口道:「什麼是血族?」
神情凝重,乾元千夫長道:「血族乃百界大族之一,開始依靠吸食生靈血液成長,隨著爵位提升,也可吸收天地間的黑暗之力,這是一個極其邪惡的種族,他們喜歡生存在黑暗之中,哪怕只是最普通的血族,也十分難纏,只要他們願意,可以輕易收斂自身的種族特徵,甚至發展後裔,除非是精神意志到達普通境高等,才能夠察覺到其體內的黑暗血力,怕就怕,這一次出現在我血石部落的,不是普通的血族戰兵。」
片刻後,蕭易對於這血族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這與科技大時代西方流傳的吸血鬼有著極為相似之處,他們也有著血族的稱謂,傳聞該族的始祖名為該隱。
不過這片大地太玄奇了,與地球截然不同,蕭易也無法斷定,自己是否還身在地球之上,不過這些百界大族,他隱約之間,都能從科技大時代找到影子。
「現在,我們暫時無法找到那名血族。」石虎千夫長道,「所以只能夠暫且按兵不動,若是此人還要出來覓食,必然要現出原形,可惜的是,我們下等血部接觸不到陣法,否則布下陣法,接引太陽神光普照大地,哪怕是血族萬夫長,也無所遁形。」
「若是引蛇出洞呢?」蕭易沉吟道。
搖了搖頭,乾元千夫長道:「這太明顯了,對方一定會有所察覺,可以嘗試,但不能抱有希望,不過,若是對方真的有心覓食的話,根據對方的修為,他一定會朝普通戰兵,乃至是伍長,百夫長出手,強者的精血,對於他們提升修為,有著巨大的好處。」
「他們畏懼陽光嗎?」蕭易道。
「血族不喜陽光,卻不懼陽光,除非是太陽神光,乃至是太陽真火這樣的至陽之力。」石虎千夫長道,「血族的力量之源在心臟,我人族凝聚周天氣海,仙族修丹田紫府,血族則凝黑暗血核,除非是初生的普通血族,否則哪怕在陽光下一直生存,也不會對他們造成傷害。」
蕭易點點頭,這與他的瞭解已經有了出入,也許是他不瞭解吸血鬼的歷史,不過現在看來,卻是有些棘手了,他不知道,黑暗中的獠牙,還會朝著誰伸去。
再次走出兵部,蕭易抬頭望去,明月高懸,卻有一層淡淡的陰霾籠罩。
「這百界大族,果然沒有一個種族是簡單的。」蕭易喃喃道,他心中有些感歎,人族可以在百族環伺之下一直存在到如今,不得不說是擁有著強大的生命力。
但是隨即,蕭易的眼中就迸射出來冰冷的寒芒,不管這些百界大族有多麼不簡單,這一次,他都不會有絲毫的留情,有些東西,不能踐踏,有些恩怨,要用血來償還。
半個時辰後。
血石部落後方,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一堆枯枝中,幾張乾枯的稚嫩人皮在其中扭曲,很快就成了灰燼,蕭易心情有些沉重,失去了血肉精華,即便是火化也支撐不了片刻的時間,那一張張稚嫩的小臉再也看不到,那泯滅的生機無法逆轉,生命無法重來。
數以萬計的血石族人聚集在這裡,他們沉默,哀傷的氣息在瀰漫,他們凝視著那逐漸熄滅的烈火,最後搜集到的骨灰也只有小小的一撮,混合著部落大地的黃土,幾個頑皮的小傢伙,也沒能裝滿半個人頭大的青石罐。
每個人的眼中,都透著濃濃的殺氣,這是一種難以承受的結果。最後,人群散盡,幾名幼童的父母捧著青石罐離去,他們目光無神,卻死死地抓著手中的石罐,彷彿是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半日後,晨曦來臨,蕭易目光凝重,果然不出所料,對方既然出手了,就是無所顧忌,便是族長石之軒,精神意志到達了超凡境,也沒有能夠察覺到那血族的蹤跡。
夜半,月朗星稀。
一道淒厲的慘叫穿破黑暗,在部落上空響起。
不好!
部落一角,蕭易心中一驚,下一刻,他身如疾風,部落南方而去,他的心中,生出濃濃的不祥之感。
咻!咻!
與蕭易同時動身的,還有諸多伍長、百夫長,乃至很多普通戰兵,都是朝著南方疾馳而去,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斥著殺氣,他們知道,就算他們現在趕到,恐怕也已經凶多吉少了。
一座普通的石屋前。
等到蕭易到來,石虎千夫長與乾元千夫長已經站立在那裡,蕭易分明可以感受到兩人體內那沸騰的血氣,好像火山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噴發出來,卻又因為不斷到來的族人而生生止住。
這座石屋蕭易認得,住在裡面的,是之前被火化的其中一名幼童的父母。
雖然還沒有看到,蕭易已經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石門前,有暗紅色的鮮血流淌出來,一道道蜿蜒盤旋,觸目驚心。
腳步有些沉重,蕭易來到石門前,入眼的是兩張乾枯的人皮,對方沒有將精血吸走,而是將其吐在了石屋中,潺潺的鮮血在蔓延,整個大地呈現出暗紅色,除此之外,在距離人皮不遠的地方,一隻青石罐四分五裂,不多的骨灰染血,七零八落。
瞬息之間,蕭易的眼中,迸射出來凌厲的殺意,這殺意毫不掩飾,他的心在顫抖,背後的斷槍嗡鳴,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顫抖不止。(求推薦票,推薦票少得可憐,大家都來投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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