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瀚在城南別墅裡走了很久,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這與常理不符,這個別墅裡到處是攝像頭,他這麼大模大樣地走著,按道理,這個別墅裡的保安早就要來查問了。保安們都去哪裡了?這麼空無一人,難道有誰在故意在為他設陷阱。
就在這個時候,透過層層疊疊的灌木,龍行瀚聽到了一聲「啪通」聲,似乎有什麼重物被扔進了水裡,這個聲音是從左邊傳過來的,龍行瀚左手刀芒一閃,硬生生地從灌木叢中劈開了一個窗口,透過這個窗口,他看到灌木叢後面大約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個游泳池,那個今天跟著羅安臣一起出現的年輕人,他還記得這個年輕人名叫「冷峰」,這個冷峰正站在游泳池邊揮舞著一根長木桿,這個年輕人似乎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看著。
冷峰用長木桿在池裡捅了幾下,似乎覺得不滿意,於是扔掉了這根長木桿,自己「撲通」一聲跳入了游泳池,要是龍行瀚沒有把擋著視線的灌木叢都削掉,可能會認為這個冷峰正在和同伴遊泳,而前面的一聲正是冷峰的同伴跳下水發出來的。
可龍行瀚現在不會這麼認為,原因就是冷峰剛剛丟掉的長木桿,手持長木桿的冷峰引起了龍行瀚的懷疑,他穿過自己開通的道路,一個小跑,就到了游泳池邊,看到了冷峰和冷峰的游泳夥伴。
冷峰正用力地把他的夥伴往水底按,而他那位頭髮花白了的夥伴正在掙扎著,不過,掙扎的幅度並不大,似乎手腳不太靈便,又或者這種掙扎已到了尾聲。
龍行瀚站在冷峰的背後,靜靜地看著,從那一眾花白的頭髮上判斷,他大抵已知道冷峰正在做什麼,所以,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看著,絕不打擾冷峰完成自己的工作。
過了一會兒,水中人停止了掙扎,又過了一會兒,冷峰放開了這個犧牲者,從水中伸了手來,洗了洗臉,打了打水,似乎準備接下來真正在游一下泳,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直在一旁沒有出聲的龍行瀚。
「你,你……」冷峰連續說了幾個「你」之後,沒了詞,他看到安安靜靜地站著龍行瀚,一下就平靜了下來,「龍先生,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不知道。」這是句實話,龍行瀚本來就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他將內心的困惑問了出來,「現在幾點了?」
冷峰抬起右手,右手的手腕上有一塊防水手錶,「現在差十分十一點了,龍先生,你現在來拜訪,有點晚了。」
「嗯。」龍行瀚沒有心思去聽冷峰的挪瑜,只是頗為感興趣地看著已經漂在了水面上的那個人,「這人是誰?」他其實已經看出來這人是誰了,但出於一種惡作劇的心理,還是想問一下。
冷峰站在水裡聳了聳肩,「這個人喝了很多酒,然後感覺到很熱,你知道的,龍先生,最近一段時間大京一直都很熱,所以,這個人就跑到游泳池裡來游泳,結果溺水而亡,而我,只是路過,看到了這個情景,馬上就跳入水中,想救救這個人,不過,由於他喝醉了,而且進水的時間太長,結果,我也無能為力了。」
「你救他上來了麼?」龍行瀚問,「你如果沒有救他上來,只讓他這麼著漂著,那可不行,你的見義勇為不會被人所承認。」
「哦,那好,我馬上就會救他上來,你看。」冷峰馬上又壓在了犧牲者的身上,拚命把他往下壓,現在,這個犧牲者連任何的掙扎都做不出來了,就像一塊木頭一樣,被冷峰壓入了水底。
龍行瀚居然面帶微笑地看了好一會兒,看著冷峰再次站在了游泳池裡,這才說,「你打算叫救護車直接把他送到醫院裡去搶救,還是就地搶救?」
「當然是就地搶救,如果送他去醫院的話,嗯,像這種溺水而亡的人,肯定會來不及的,所以,我就地搶救。」冷峰說著,就拖著那個犧牲者往游泳池的岸邊走了過來,「龍先生要不要一起來幫個忙,得個見義勇為的獎?」
「可以考慮,不過,你得先把人拖上來,我們一起來看看,這位不幸者是誰。」
冷峰笑了笑,卻並沒有上岸,而是把水裡的那個死人,直接拖了過來,然後把他翻了個面,讓他的臉朝上,「看看,我想你可能會感到高興。居然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了你最想看到的情景。」
果然,那張臉是老卡爾的臉,不過,這張臉現在屬於一具屍體,並非是一個張活人的臉,龍行瀚笑道,「看來,我想救人都來不及了,冷峰先生,你能告訴我這位不幸者的死因嗎?」
「死因其實很簡單,卡爾先生喝多了酒,又想下水游泳,因為天太熱嘛,結果不幸溺死在游泳池裡,我救人來遲,只得把他拖上岸,但一切都遲了,他已經去上帝了,我的急救對這樣一具屍體毫無用處。」
「別人會問你為什麼不送他去醫院?」
「我會報警,我想這大京的警方接到這個消息之後,肯定會馬上過來,所以,我覺得龍先生你,是不是也應該馬上離開?」
龍行瀚看著冷峰,「為什麼要離開,我現在是你們羅先生的客人,嘿嘿,那個羅先生呢?他是不是在某個地方,正拿著望遠鏡看著這一切?」
冷峰聳聳肩,開始遠離老卡爾的屍體。
「我剛剛進來,發現這一帶沒有任何保安,這與往常的情況並不相符,冷峰先生,你一旦報了警,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警方肯定會問,當時為什麼沒有保安在附近,而只有你在?」
「這個很簡單,保安們剛好換班,我們的巡邏只包括外圍,而不包括這裡面。」冷峰爬上岸,「我聽說,龍先生,你家的保安也同樣不會進入你家的生活區,我聽說,你剛剛去世的母親十分反感在家裡看到穿著制服的外人。」
這倒是一句實話,李月如在世的時候,就已立下規矩,商全,以及他的手下人,如果沒有被傳召,根本就不許踏入別墅主樓一步。
龍行瀚點點頭,「這倒是一個掩飾的好方法。」
「這本來就是一個好方法。天衣無縫,只等我報警,所以,龍先生,我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現在,你已看到了這一切,我想你應該會滿意了。你已見證了這件事,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了。然後告慰你母親的在天之靈。」
龍行瀚根本就不理冷峰這一番說詞,「羅安臣在哪裡?」
「男爵麼?」冷峰開始從衣服裡開始掏手機,「他回潘若尼亞去了,你反正也知道,那裡的情況十分危急,老卡爾在大京亂來,他回來處理了此事,順便平息你的怒火。現在麼,你都看到了,他讓你滿意了,所以,他也要去忙他的事,我想龍先生對此不會有太大的意見吧?」
「冷峰,你知道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簡直就是像真的,」龍行瀚朝這個渾身**的人走去,「潘若尼亞是什麼地方,我大致知道,一個小小的國家而已,你們羅家在哪裡有什麼重要的利益?這種利益難道比得上大京?羅安臣既然已經計劃好了老卡爾的死亡,肯定也會計劃好他的後繼,說實話,羅安臣的動作這麼快,都讓我生疑。」
冷峰不說話,但他點點頭,承認龍行瀚說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