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馬上就鬆開了梅芷蕾的手,她是一個心細如髮的人,知道現在要讓梅芷蕾完全向著她,還沒有那個火侯,既然沒有到那個火侯,那就先添把火。
「小梅,你一般喜歡喝什麼酒?」
「我麼?我一般就喝紅酒,偶爾也喝點白的。」梅芷蕾父母雙亡之後,除了給她留下一大筆財產之外,還留下了大量的好酒,那些思念雙親的不眠夜晚,她通常都會喝一些酒,才能入睡,接下來到夢裡去與父母見面,然後在早晨帶著淚痕醒過來。
「你能喝白的?」王佳對梅芷蕾的酒量表示好奇,「不過,咱們就不喝白的了,咱們就喝一點紅酒吧?好不好?」
在得到梅芷蕾的點頭應允之後,王佳打電話讓任師父送上一瓶拉菲,然後又弄了一個大果盤,兩個女孩開始在客廳裡對酌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梅芷蕾還有點擔心,「王佳,你說,你爸該不會這個時候就回來吧,那樣的話,咱們都得挨罵。」
「喂,你犯規了,該罰酒,快喝了這一大杯!」王佳已經喝了小半杯拉菲,「說好了,你以後也得叫我爸,不能叫你爸!」
梅芷蕾依言喝下一大口,然後打趣道,「王佳,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去上班,你不怕被扣工資?」
「扣就扣吧,有什麼關係?誰在乎?」王佳不吃水果,光喝酒,手裡的那半杯酒又下去一點,可她畢竟極少喝酒,這點酒下去,胃又是空的,那酒就一下子上了臉,白皙得如同骨瓷的臉頰,在夕陽下反著光,看得梅芷蕾都有點發呆。
「王佳,你可長得真好漂亮,」梅芷蕾發自內心讚歎一聲,「你怎麼會沒有其他的男朋友呢?」
「被我爸給鬧的,人家女孩子正在上大學的年紀,他讓我到銀行來工作,這個銀行哪裡是女孩家呆的地方,別看我爸是老闆,可銀行裡一樣有人擠兌你,雖然他們不敢公開明著來欺負你,可我爸就這麼看著別人擠兌我,從來都不管的。」
「噫,這就怪了,他難道不幫自己的女兒麼?」
「我也問過他,可他卻說,這個銀行將來是要交給我的,現在他來幫我,以後他死了,誰來幫我,他說,他說……」王佳一口酒下去,一下就嗆住了,一陣咳嗽之下,眼淚狂流,不知道那些眼淚是被酒給嗆出來的,還是因為內心激動而流出來的。
「王佳你慢慢喝,慢慢說。」梅芷蕾的酒量比王佳強,她看出來王佳是個極少喝酒的,現在酒一下去,就有點上頭了。
「我爸,現在就要讓我獨立去面對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問題都要我一個人去解決,這兩年,我是能解決幾乎銀行管理上的所有問題了,可,可你不知道別人怎麼在背後說我的。」
「他們怎麼說你的?」梅芷蕾喝了口酒,此刻,她覺得眼前這個流著眼淚的女孩無比的真實,儘管這個女孩曾經毫不猶豫地打傷了她。
「也沒有什麼啦,也不是很難聽,」王佳故作輕鬆地抿了一口酒,「他們只是說我是男人婆,沒人要的男人婆。」
聽了這個稱呼,梅芷蕾有一種想笑的感覺,但她馬上就忍住了,她忍住笑不是因為怕得罪王佳,而是因為她在其中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傷害。單以容貌而論,王佳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國色天香,比之時下那些在電視電影或者網絡上瘋狂炒作的所謂美女,漂亮了不知凡幾,但這樣的美貌女孩,仍然被同事們在背後叫做男人婆,可見這個女孩在日常的工作中強勢到了什麼地步!
可到了這個份上,王明軒還是一點沒有出手相助王佳的意思,這個父親就這樣看著女兒一步步變成男人婆,沒準,他還會感到得意,也許,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這樣的女兒,將來才能掌控這個明軒銀行吧!
梅芷蕾也明白了王佳為什麼會突然對龍行瀚變得如此的瘋狂,龍行瀚愛上了白傲雲,而她與白傲雲長得一模一樣,這兩件事的巧合只是一個原因,恐怕更深處的原因還是因為王佳渴望被人愛,希望有人來把她當作女人來關懷。
於是,梅芷蕾只得先寬慰一下再說,「王佳,你怎麼會是男人婆嗎?你這麼漂亮,沒準是因為別人對你羨慕疾妒恨,才會在背地裡這麼叫,這叫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王佳不說話,繼續抿酒,兩隻眼睛慢慢變得迷離起來,傻笑了一下,以梅芷蕾的經驗,這是進入半醉階段的標誌。
「王佳,你少喝點吧,你又不常喝酒。」梅芷蕾想把王佳手中的杯子奪過來,「你快吃點水果吧!」
「不要,這酒怎麼這麼好喝,給我再來一杯!」
梅芷蕾看著王佳,哭笑不得,這紅酒是正宗的拉菲,當然好喝,可不能現讓她喝了,如果王明軒回來看到這兩姐妹在喝酒,可就不好了。
「王佳,快別喝了,如果被龍行瀚看到,他肯定不會高興的。」
「他不會高興的?他會關心我?」王佳似乎是在說著醉話,又似在說著真話,「他更關心白傲雲吧!」
「王佳,你別喝了,龍行瀚關不關心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關心你自己!」
「不,小梅,你不知道的,今天,在賽伯空間裡,有人逼那個傻瓜和我結婚了,那個傻瓜當時那個樣子,你是沒有見到,真是可愛啊!」
梅芷蕾不知道賽伯空間是哪裡,她只知道龍行瀚和王佳一起在那個神秘的小屋裡又呆了一個上午,不知那個小屋是不是所謂的賽伯空間。
「本來,這個結婚就要結成了,我想,要是真要結成了多好,可後來,白傲雲來了,這事就徹底黃了。」
「雲姐來了?」梅芷蕾失聲問道,本來,白傲雲這麼多不出現來找她,她都以為白傲雲只是她生命中的一片雲彩,就這麼看看,然後就會很快消失。
「嗯,她來了,她一出來,那個梵天為龍行瀚設的局全部都無效了,我離成功只差了幾分鐘而已,不,只差了幾秒鐘而已。」
「為什麼?」
「本來,梵天都說了,只要龍行瀚和我在賽伯空間裡結了婚,他就會從民政局弄來真正的結婚證,從而在法律效力上確定這樁婚事,可白傲雲一來,連梵天都改口了。」王佳又喝了口酒,「這個白傲雲看來本事還真大!」
梅芷蕾沒有出聲,王佳所講的東西開始超出她的理解範圍。
「不過,嘿嘿,我也看出來了,龍行瀚也不是對我不動心,只是奈何有白傲雲這個影子在,白傲雲對他的影響是決定性的,只要她一出現,我就得靠邊站。」
梅芷蕾知道王佳說得很準確,她那天在龍家是親眼見過白傲雲的魅力有多麼強。當時林吉英那麼迷人風騷,都送到嘴邊了,龍行瀚都沒有吃。
「小梅,你怎麼不喝酒?我一個人喝,怎麼好意思,這可是正宗的拉菲,比起那些外頭的假拉菲,可是強多了。」王佳舉著酒瓶,給梅芷蕾滿上了,她這會兒有點酒了,倒得太多,梅芷蕾一看她那個半醉樣兒,只得把酒瓶奪了過來。
「王佳,我自己來倒吧!」
梅芷蕾把自己酒杯倒滿,看得王佳笑了起來,她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是可愛,最重要的是,很真誠,真有這樣的妹妹其實也相當不錯,不過,有一點先要排除掉,現在這個小姑娘雖然小,但過個幾年就會長大,到時,在龍行瀚身邊,可不能再出現這樣千嬌百媚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