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湊近一看之下不得了，嚇得龍行瀚幾乎就把手中的鏡子給扔在了地上。窗口裡的那兩個人正是王佳和他龍行瀚自己，而且王佳還把他抱在了懷裡，嘴裡似乎還在喃喃自語，並且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在額頭上摸了一下。
「這兒，似乎是這兒，嗯，還是有點感覺的。」龍行瀚還是很得意被這麼個美女親了一下，但心裡馬上就被另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充滿了。
王佳對龍行瀚有好感，有很深的好感，這是龍行瀚周圍的人都知道的，不然，李月如也不會那麼急如星火地把兒子弄回家。但問題是，龍行瀚不願知道，或者龍行瀚假裝不知道，這個女子長得和白傲雲一模一樣，雖然稟性大不同，好歹迷惑性極強，龍行瀚覺得，要是他承認了王佳喜歡他，他就無法拒絕這樣的女人靠近，尤其，他還侵犯過對方的身體，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戀人之實總是有的，在昨天晚上經過安樂青事件之後，這個事實尤其讓他害怕。
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是老虎哇，龍行瀚覺得那首歌唱得沒有錯，女人是老虎，如果你不準備成為她們的犧牲者，就不要靠近她們，不然，她們會把你吃得連渣都不剩下。
窗口裡的王佳還在充滿愛憐地撫摸龍行瀚的頭髮，龍行瀚知道，再讓她這麼著撫摸下去，他就是滿身都是嘴，在白傲雲面前都解釋不清楚了。可現在他又沒有辦法，除非他現在從草堂裡退出去，但他又不願意，也不敢，他害怕。
龍行瀚害怕面對王佳，這從今天來王家吃早飯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自己心底的這種懼怕，而且，他也無法解釋他為什麼害怕。而且今天的王佳較之剛見面的時候大不相同，似乎溫柔多了，身上那股強悍不服輸的勁頭，已減弱不少。
男人不怕女人凶悍如虎，就怕女人柔弱如水，男人這土做的筋骨，百分之百都會軟化在水裡，現在龍行瀚就有了這種危急感，他看著王佳在他頭上一下接一下的輕撫，就如同水滴在一下一下地滴在堅石之上，他感覺到心裡有個什麼東西也跟著化開了。
要完了，龍行瀚感覺到心臟強烈地跳了起來，頭髮上也傳來一陣麻癢，眼前也模糊起來，呼吸急促，這個樣子，就要跌出這個賽伯空間了。
一把蒼老的聲音響起，「龍行瀚，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龍行瀚一下就驚醒過來，「哎呀，救苦救難的老菩薩，你來的真是時候啊，」他連忙放下手中的鏡子，站起來就是一個鞠躬。
「嗯？龍行瀚，你這是做什麼？」睿昊大師連忙擺手，「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龍行瀚先沒有回答，而是飛快地瞟了一眼桌上的鏡子，希望這個時候那個窗口自動關上了，不要讓這個老頭看到，不然，他將如何解釋？
睿昊大師繼續在問，「王佳呢？她沒有和你一起進來嗎？」
「沒有。」龍行瀚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糾纏，要是糾纏下去，那會誤了他的正事，「大師，我想請你去幫我找個人。我著急。」
「哦，找人？」睿昊大師的眼睛裡有道光一閃，看得龍行瀚十分奇怪，似乎這個老頭知道些什麼，「找什麼人？」
「大師，那個人和你一樣，是個網絡智能，」龍行瀚心裡一橫，把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她曾經是明軒銀行的智能防火牆，曾經救過我，她叫白傲雲。」
好哇，你終於自己承認了！睿昊大師還是不動聲色，「你找她做什麼？你與她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她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愛人！」龍行瀚這句話時用了很重語氣，彷彿不是在對眼前的這個老頭說，也是在對自己的內心說，他又重複了一遍，「白傲雲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愛人！」龍行瀚知道，他現在必須明確下來，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又是為真愛所癡狂的小伙子，睿昊大師一陣恍惚，彷彿看到眼前站著的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那個時候，睿昊也是這麼著對自己說的，不過，這個句子的主語是「陸藝瑋」三個字而已。
半晌，睿昊大師艱難地從回憶中拔出身來，艱澀地說，「白傲雲和你不是同類，你難道不知道？她甚至無法和你生兒育女，你難道不知道？」是的，歲月甚至能對網絡智能產生影響，讓他變得現實。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龍行瀚第一和別人討論白傲雲，而且這個人似乎還對白傲雲有相當的瞭解，這讓他相當激動，「從我扯斷她身上的軟件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我還是要去找她，請大師你幫助我。」
「小伙子，你看看你周圍，你看看你的生活有多麼美好！你有那麼多人愛你，你甚至有一個和白傲雲一模一樣的真實女人正把你捧在懷裡，你為什麼要拋下這些真實的一切，而去找那些虛無縹渺的不存在的東西呢？」
「大師，你說的那些，都不是我所要的，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想去找到她，」龍行瀚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我做下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我要去找她請求原諒。大師，你幫幫我吧？」
「哎呀，小伙子，我也不知道這個白傲雲在哪裡，真的。你是去過賽伯空間的，對不對，你應該知道，這個空間十分的廣袤，甚至可以用無邊無際來形容，你這倉促之下，上哪裡去找啊？」
末了，睿昊大師加上一句話，「這個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這是他的大實話，自從上次白傲雲從他這裡退走，不知道躲到哪裡去養傷去了。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去找這個白傲雲。
「那麼，大師，要不您收我為徒，我向您學習這賽伯空間裡的知識，我學好了之後，我自己去找，不敢勞煩大師，行不行？」
「龍行瀚，你覺得你還要學嗎？」睿昊大師不置可否地笑了，拿起桌上的鏡子看了看，又放下，「你都能拉斷軟件鎖，這份本事相當了得了，哪裡還用我來教？」
「大師，我雖然能拉斷那個軟件鎖，可我並不知道如何在這個賽伯空間裡行動，請大師您一定要成全我。」
「這個嘛？」睿昊大師以手扶額，顯得相當為難，「龍行瀚，我不是不想幫你，實在，唉……」
「大師，您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龍行瀚心想這老頭怎麼這麼吞吞吐吐的，莫非是要錢？這好說，「大師，您的學費是多少？我一定馬上就奉上。」
「咳，咳，」睿昊大師咳嗽了兩聲，兩隻老眼射出了精光，那個虛情假意的樣子更加讓龍行瀚明確了先前的判斷。
「大師，您的學費是多少？作為您的第一個學生，我很願意表示出足夠的誠意來。」
「不是的，龍行瀚，」睿昊大師說著站了起來，「讓我教你，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你作了不我的第一個學生。」
「嗯？大師是不是已經有了學生？」龍行瀚心裡鬆了口氣，既然已收過學生，再收一個也不是難事。
「這倒是沒有。」
這個回答讓龍行瀚如墜五里霧中，這老頭一會兒說龍行瀚做不了他第一個學生，一會兒又說沒有學生，可這老頭剛才還說過教龍行瀚不是什麼問題，這些自行矛盾的說法讓龍行瀚當即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