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白傲雲想，這下是真的要走了。睿昊大師未必非要把她怎麼樣，這老頭幹掉魅影，也許只是警告她，可這個梵天可就不一樣了。
「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梵天故作神秘地說，「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你發現了什麼？」白傲雲開始搜索退路，安排各個跳轉點，「或許我沒有興趣。」
「不，你有興趣的，我發現的東西，是有關龍行瀚的。」梵天往後退開兩個連接點，以示絕無惡意，「怎麼樣，願意聽我說嗎？」
白傲雲看著正後退的梵天，不禁疑心稍減，點點頭，「你說吧。」
「白傲雲，不知道你是否看過龍行瀚弒父案的卷宗？」
「看過的，警方現在因為此案太過匪夷所思而查不下去了，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龍家老太太證明丈夫龍生強是兒子龍行瀚所殺，但龍行瀚有非常過硬的不在場證據，這成為他能在此案裡被保釋的主要理由。」
「我不是指這個，白傲雲，你不要戒心太重了。我說過，在任何時候，我都願意幫你。」梵天笑道，「你難道剛剛沒有看出來？」
「看出來什麼？」
「你沒看出來那老頭是如何解決掉你的替身的嗎？」梵天模擬著魅影消失時的樣子，「噗的一下，你那個替身就消失了。你不覺得這速度太快了嗎？」
「你想說什麼？你就直說吧？別這麼著講故事。」
「好吧，我直接說，」梵天正色道，「我懷疑，這個老頭是知道你替身的核心數據結構的。不然他不會這麼快就幹掉她。」
「這有什麼！」白傲雲不以為然，她心道，「連我都是睿昊創造出來的，而魅影又是以我自己為藍本而編寫出來的，他當然知道魅影的核心數據結構，這有什麼希奇的。」
梵天看著白傲雲不感興趣，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也就是說，這個世上，除了你能控制魅影，還有這個老頭也能控制它。」說完這句話，梵天就意味深長地看著白傲雲，「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
「什麼問題？」白傲雲看著梵天，這個今天突然變得繞舌的傢伙，「你今天是怎麼了，往常你不是很直接嗎？」
「我知道，我太直接了你不喜歡，所以我今天臨時決定了要換種方式。」梵天現在幾乎成了繞舌歌手一般，「魅影是你用來控制納米人的控制程序，這就意味著，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能控制那個納米人之外，還有這個老頭也能控制納米人！」
「睿昊？是睿昊？」白傲雲一下就明白了梵天在說些什麼，她一上就記起來納米人曾經離奇失控失蹤，「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是龍行瀚死去的父親，哦，我不知道應該稱這個可憐的男人是龍行瀚的父親還是養父，總之都是一樣。」
「你說什麼？」
「我是說，就是你口中的這個叫睿昊的老頭，控制了納米人，殺死了龍行瀚的父親，龍生強。」
「你……」
「不相信嗎？你很清楚，白傲雲，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或者說只有一種組織能夠變成龍行瀚的相貌，這種變化之後的樣子逼真到連龍行瀚的父母都認不出來的程度。你很清楚！除你之外，只有這個老頭能夠控制納米人變成那個樣子，然後殺死了龍行瀚的父親！」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問題白傲雲沒有問出來，她只是看著梵天。對方似乎決定了不容她思索，再一揮手，拉開了一幅圖像，「別看著我，你只看著他。」圖像裡，睿昊大師還在那裡逡巡著，一副絕不肯讓白傲雲通過的樣子。
「這個老頭隱瞞的東西還多得很呢！你以為剛才他僅僅是知道魅影的核心數據結構就能把她瞬間毀滅嗎？」梵天指著圖像中睿昊的背後，「你是否去過他的草堂？或者說，亦峰別墅裡面有什麼？你都不知道吧？」
「你知道嗎？」白傲雲反問了一句，梵天今天說的內容太有震憾性，她一時間根本就接受不了。
「剛才，睿昊毀滅魅影的那一手，如果沒有龐大的計算資源作後盾的話，我自問現在都做不到。」
「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我記得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
「過獎，過獎，我的本事在於斷人的計算資源，只要我能斷他人的計算資源，而我的計算資源別人又斷不了，我當然要勝過對方。」梵天謙虛了兩句，指著睿昊說，「可是，今天我根本就無法斷了他的計算資源。根本就做不到。」
「為什麼？」白傲雲不解，一直以來，她都盡量避著這個小子，就是因為對方除了對她不懷好意之外，本事也遠超過她。
「因為，嘿嘿，」梵天彷彿有點不好意思，「白傲雲，以住我們倆打架，你的計算資源都是臨時租來的，沒有人會帶著計算資源到處跑的，也根本就帶不了。我能直接查到你和你的計算資源之間的數據鏈接，然後直接就切斷它。嗯，我和那個老頭打架的時候，也一樣。可今天，我想我切不斷他的資源鏈路了。」
「為什麼？」白傲雲又問了一句。
「因為，我判斷，現在這個老頭的計算資源就在他的屁股下面，他與他的計算資源之間的鏈接根本就沒有使用任何公網ip地址，你說我怎麼斷他的？」
白傲雲奇道，「所以你打不過他？」
「是的，至少今天我打不過他。我相信，他在的那個地方有個一個巨大的服務器陣列，而這個陣列由他一個人獨享，所以，剛才，他才一瞬間就毀滅了魅影，無論我有多大的本事，我都不可能奪走那個陣列的資源。」
「為什麼？」這是白傲雲今晚問的第三個「為什麼」，也是白傲雲第一次和梵天說了這麼久。
「因為私有協議，因為這個老頭和這個服務器陣列之間的數據傳輸用的全部都是私有協議，他又不用經過公網。帶寬全由他自己掌握，是以，我也拿他沒有辦法。」
白傲雲明白了。以往，她在賽伯空間裡的時候，其實都是身處公網，所以才那麼廣袤空曠，不過，這個空間也要求身處其中者盡量使用標準協議，以保證傳輸帶寬。當然，也可以用私有協議，那就需要在傳輸通道內構築遂道，那樣的話，帶寬就不能保證了。這樣，帶寬和標準協議就成了一對矛盾，要保證帶寬，就要用標準協議，用了標準協議，就會被眼前這個梵天給斷掉計算資源而戰鬥失敗，而如果要用私有協議，則帶寬就會變窄，計算資源也不能完全發揮出作用，也會戰鬥失敗。
白傲雲明白了之後，就變得沮喪起來，看來今天沒有可能衝進去了，看來今天只能讓龍行瀚見到王佳了。
「不過，你也不用難過，」梵天又恢復了笑嘻嘻的樣子，「我不去，你還是可以去試試的，畢竟，你比我心焦麼！」
白傲雲有點為難，現在去面對睿昊大師，她怕她會忍不住質問對方為何殺害龍生強。不過，這個念頭只在閃一下，她就想到了對策，梵天雖然分析得有道理，但畢竟是一家之言，她還需要收集證據，法官判罪都需要人證物證，警方的推理都只是一方面而已。這個問題可以留著以後去解決，何況，就這麼說給龍行瀚聽，龍行瀚很可能也不會相信，尤其這個結論是梵天分析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