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振,你看,這就是我要給你看的,你看,」張澤就像一個抱著炸藥包的勇敢戰士,把這個小箱子抱到了周永振的身邊,「本來,這個東西到貨之後,我就要試試的,不料你們那裡出了事,所以一直就拖到了現在。現在,剛好!今晚我們就來試試。」
張澤酒量本來不如周永振,今晚高興多喝了幾杯,把東西推給周永振之後,再也忍不住了,跑到洗手間裡猛吐了起來。留下周永振在那裡拆開包裝箱。
打開之後,一個帽子一樣的東西露了出來,這個帽子一頭連著一根網線,另外,箱子裡還有一張光盤。
張澤吐了之後,就好多了,他拿起那個帽子一樣的東西,戴在頭上比劃一下,然後就打開電腦,放入光盤,一通忙活下來,半個小時過去了。
時已深夜,周永振開始打哈欠,張澤卻是睡意全無,一臉興奮,他把帽子扣在腦門上,說了一句一下就讓周永振驚訝無比的話,「永振,你想到網絡裡面去摸摸它們嗎?」
八月十三號是週六,龍行瀚醒來的時候已是上午十點多了。昨晚,不,或者說是今天早晨他睡得太早,他凌晨兩點就睡了,結果早睡晚起了。
今天凌晨,李月如把龍行瀚從羅安臣的車裡叫了下來,抓著他的手,拖回了綠蔭水岸,一路上他想問什麼,李月如一律以馬上睡覺作答。在商全和一眾保安的竅笑之下,他如同一個犯了過錯的小男孩一樣被媽媽拖回了家。
李月如把龍行瀚往房間裡一推,就在他身後關上了門。
龍行瀚現在已經有點學乖了,決定不再問李月如什麼事,他知道要問什麼,肯定也問不出來什麼,李月如就算回答也肯定會答非所問。今天凌晨他跟在李月如和羅安臣的身後,也沒有聽出來什麼,兩人似乎都是得道的高僧在那裡不停地打機鋒,所說的話,根本就是讓他墜入雲裡霧裡,既如此,他就乾脆死了這條心,決定專心一意自己去查個水落石出。
桌子上漂來了一絲香味,龍行瀚一側身,就看到了桌上放著一個小小的保溫桶,保溫桶的旁邊放著個兩個小碗,香味就是從這兩個小碗裡傳過來的。他的腸胃隨之被喚醒,一陣飢餓感隨之而來。他起身走到桌前一看,兩個小碗裡分別盛著黃瓜絲和酸蘿蔔,酸蘿蔔裡拌了點香油,這香味就是從這裡來的。他趕緊坐下,打開小保溫桶,裡面盛著熱粥。
就著小菜,喝完熱粥,然後又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龍行瀚覺得整個人都舒服起來,於是打開門,準備到客廳裡去坐坐。今天是週末,現在又不必為生計奔波了,他想看看電視,然後等著吃午飯。
安樂青就站在了走廊裡,她看見龍行瀚出來,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露了出來,臉蛋白裡透紅的,眉目精緻,顯然經過精心的打扮。
「龍行瀚,你起來了啊!吃過早飯了沒有?」
「安樂青,你怎麼在這裡?」龍行瀚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這女孩在這裡,不是老媽親自同意的嗎?昨天都說出口了,接下來就差辦個儀式了,如果龍行瀚現在色心大發,直接把安樂青拖進房去,估計這個女孩都不會拒絕。
但安樂青彷彿就沒有聽到,反而返身從自己房裡捧出一套衣服來,「你的屬下們都來了,都等在客廳裡呢!你把這衣服換上,好去見他們。」
龍行瀚立時僵住,心裡不知道說什麼好。有心拒絕吧,這顯然不對,他不能穿著睡衣去潘先生他們,這樣就太隨便了,對他們不尊重。不拒絕吧,安樂青肯定會把這事當作以後的例行公事,以後每天早上起來,她都會給龍行瀚準備好衣服,如同一個賢慧的妻子那樣,這樣下去,會不會因為習慣變成自然,他就會進入安樂青丈夫的角色,而對方則會進入龍行瀚妻子的角色,以致雙方都會無法擺脫。
好厲害的招數,不知道是誰教她的,龍行瀚看著安樂青捧過來的衣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終於領教了老媽的厲害。這樣的貼身進攻,換作一般人,非得投降不可。龍行瀚不是一般人。他從安樂青手中接過衣服,走進安樂青房裡,然後把門一關,把安樂青關在外面。換好衣服出來,把換下的髒睡衣往安樂青手裡一塞,「把這髒衣服洗了吧。」那神情語氣,彷彿是一個主子在吩咐一個丫頭。
既然你們玩出這一招無微不致,那我就來一招視若不見,來而不住非禮也。
龍行瀚看都不看安樂青的表情,馬上就直奔客廳。
客廳裡幾乎是靜悄悄的,在坐的所有人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彷彿是擔心把誰吵醒了。商全眼尖,他看見龍行瀚走了進來,馬上就站了起來,接著其他人也跟著都站了起來。
人來的很齊,包括清靈公司的負責人章冀也來了。
「老章,你也來了,我這邊沒有什麼事,居然把你給驚動了。」
這句話說得有些夾槍帶棍,心裡承受力低點的,肯定會認為這是龍行瀚在發洩什麼鬱火。不過,章冀早就在廊城清靈公司辦公室裡領教過龍行瀚的非凡行徑,對這句話的反應倒是中規中矩,「龍少是我們的主心骨,我在廊城聽說龍少病重,把公司的事安排了一下,就趕了過來,沒想到龍少已經病癒。龍少真是吉人天相,有異人相助。這是我們這些人的福氣啊。」
這話拍馬屁拍得有點水準,估計是個人都愛聽,章冀人到中年才被龍行瀚賞識而得到機會,之前的歷練看來一直不少。
「都坐吧,別都站著,」龍行瀚環視一遍,「你們都吃過早飯了吧?」
眾人皆點頭,都說吃了老太太做的早餐。這些人來得都相當早,其中章冀八點就來了,李月如還不認識這個人,好在安樂青知道章冀的身份,章冀才能進得了門。潘先生和商全隨後到來,邵東來的最晚,可也在九點差一刻就坐在這個客廳裡了。
這些人就是龍行瀚現在的班底了,人不多,龍行瀚準備依靠他們去控制騰龍基金,不管這個騰龍基金當初找上他是什麼目的,他都要徹底控制這支龐大的力量為已服務,他已決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查出來有關他身世,有關他父母的真相。
當然,白傲雲就曾經提醒過龍行瀚,不要對身邊的人抱以太大的信任。被他依仗為謀主的潘先生,就是因為龍行瀚會接掌騰龍基金而忠於他,負責保護他的商全是因為他是騰龍基金的太子爺而忠於他,邵東和章冀是因為他會給予一個光明的前程而忠於他,這些人目的各異,且能力又強。論謀劃之周密,他自份肯定不如潘先生,如果沒有負肌刀,他絕對打不過商全,如論隱忍之強,他估計要給章冀提鞋,如果和邵東比鑽營之力,也肯定要差上八條街。而他又要帶著這些目的各異的人來實現自己的目的。這真是很考驗他的領導力,或者說,這很考驗他的心機和手腕。
潘先生雙手捧著份拿著份文件,神色凝重。
「龍少,雖然您重病初癒,還需要休息,但明軒銀行競標的事,卻拖不得,按他們標書的要求,下週一,咱們就要提出一個報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