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嘴的丫頭,快點吧。把車開到那邊的樹蔭下,你和魅影在那裡下車。下車後,就想辦法摸進去,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梅芷蕾掛了電話,告訴魅影,「雲姐說你的容貌過於驚艷,她要你改變一下容貌,別引起別人的注意。」
魅影居然跟梅芷蕾翻了個白眼,「哎喲,我的容貌就是她的容貌,現在我的數據庫裡沒有其它的容貌模式,只有這個容貌模式,現做也來不及了。你說怎麼辦?」
梅芷蕾沒有辦法,好在現在已經接近傍晚,卡宴又停在了樹蔭之下,兩人下車時,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
「走吧,導遊。」梅芷蕾向魅影一擺手,「請在前面帶路。」兩人快速潛入暮色之中,直接朝應氏科技大樓跑過去。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應氏科技的科研樓,」魅影一邊跑一邊在梅芷蕾耳邊說,她跑動時不需要呼吸空氣,所以她有餘力說話,「你打算從哪個門潛入?」
梅芷蕾沒有回答魅影的問題,直到魅影示意到了地方之後,才喘了口氣,回答說,「我不想從任何門裡進去,我打算從管線通道裡爬進去。」
「管線通道,那是什麼地方?」魅影顯然沒有聽說這種通道,「那裡能爬進研發大樓嗎?」
「管線通道就是一棟大樓裡專門用來走內部管線的通道,不是人們通道走的地方,」梅芷蕾朝魅影比劃了一下,「你的數據庫裡應該有這種通道的結構圖吧?」
「那你等等,我來查查。」說完,魅影就不再說話。
梅芷蕾選了一處制高點,趴在了地上,掏出一個小望遠鏡,開始觀察起來。她注意到了一個中年人,朝一個保安一路小跑過去,而那個保安被好幾個保安圍在了中間,手裡似乎拿著一樣東西,那個中年人似乎就是朝那樣東西跑過去的。梅芷蕾不知道的是,這個中年人就是鄒言智,而手裡拿著東西的保安就是羅安臣從城南別墅裡派出來的保安,這保安手裡拿著的東西就是應嘯宇在從別墅裡出發時,親筆寫下的一封信。
鄒言智打開這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上面寫著,「老鄒,見到這封信開始,你和張四強就聽從羅安臣先生的吩咐。應嘯宇。」羅安臣的名字後面有一個電話號碼。鄒言智仔細看了看,確實是應嘯宇的筆跡。
自從梵天控制整個研發大樓之後,網絡中心完全被隔離開來,周永振和張澤所率領的網管小組,電話打不出去,手機由於裡面被塞滿了垃圾數據,也形同廢品。但大樓其他部分還是好好的,其他在大樓裡工作的員工也沒有意識到網管中心已經完全失效了。鄒言智也不知道。他到了下午下班的點後,到食堂吃了飯,然後例行散步。然後被保安部找到。
鄒言智馬上打電話給羅安臣,對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哎呀,老鄒,你總算打電話過來了,我還以為那個送信的兄弟在路上出事了。」羅安臣在電話裡迫不及待地下達了命令,「老鄒,現在你除了統管你原有的技術人員,應氏科技的保安部也由你管,由你來負總責。」
「啊,這個,羅先生,」鄒言智到底是個技術人員,要他管項目還好說,但要他管保安,心裡難免打鼓,「羅先生想要我什麼?」
「老鄒,實事跟你說,我和嘯宇都擔心有人會來劫走專門治療納米微粒感染的治療儀,所以,現在我要你做件事。」
羅安臣要鄒言智做的事很簡單,讓他把他的納米科技人員和保安部的保安進行混和編組,然後從研發大樓附設的裝備庫裡把那些專門用於納米偵測的裝備拿出來,按組分配,專門防備那個納米人回來劫走治療儀。
事件在羅安臣看來十分簡單,他在西歐時受過專門的特種部隊軍事訓練,經常與其它技術兵種進行混和編組,以實現某種特定的戰術目的。
但鄒言智沒有搞過這種訓練,在羅安臣看來簡單的事,在他那裡就成了難題。他馬上就找到保安部的主管張四強出示了應嘯宇的手令。張四強也給羅安臣打了個電話,得到的回復的確是服從應嘯宇的安排。
張四強是軍人出身,在部隊裡確實學到一些東西,要不然也不會得到這個位子,現在讓他服從鄒言智這個知識分子的命令,這讓他很不爽。
「老鄒,你發話吧,怎麼編組?」作為一名前軍人,張四強自然能明白編組的含義,但他不準備出手幫助鄒言智,而是準備看對方的笑話。
「這個,這個,」鄒言智這個了半天,才提出一套偵測裝備配三個保安,每兩個納米科技人員操縱一套偵測裝備。但這個方案馬上就遭到一個納米科技人員的反對,「鄒主任,庫裡除了偵測裝備,還有射線槍,我覺得把這些偵測裝備佈置在大樓四周,而射線槍交給我們來操作。這樣,我們可以用這些射線槍來射擊那個怪物。」
還沒等鄒言智答話,張四強又提建議說不如由他們保安來操作射線槍,由納米科技人員來培訓協助。
梅芷蕾用望遠鏡一直跟蹤著鄒言智的身影,最後發現他的中等身材完全淹沒在一群保安的高大身影裡。不由得笑了起來,魅影這時已經完成了檢索數據庫,問她笑什麼,梅芷蕾把情況說了,卻發現魅影一下就緊張起來了。
「我知道那個傢伙是誰,」魅影看著遠處的那一大堆人,「他叫鄒言智,組成我身體的微粒就是他研究出來的。」
「組成你的微粒?難道你不是他研究出來的嗎?」
魅影搖搖頭,「不是,我的意識是白傲雲給的,是她讓我能夠控制住這麼多的微粒構成身體。你要是還不明白,就去想想,你們人類是由細胞構成的,是不是?」
「是,」梅芷蕾又重新拿起望遠鏡,「快看,那些人散了。我們下去吧。」
「好。」魅影答應一聲,領頭朝研發大樓摸了過去,但摸了一半,就停住了,「小梅,現在天色還沒有黑,我們就這麼著進去,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梅芷蕾也停了下來,現在她們所處的位置是一片修剪過的灌木叢,剛好能掩護兩人的身體,她把身體縮了回來,看著魅影,「依你怎麼說?」
「小梅,要是沒有你,我可以把我的身體變成和這片草地一樣的顏色,可是你也在,我還得聽你的,所以……」
「所以,你不能丟我不管,」小梅笑了,「有時候,你和一個真實的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區別。」
魅影也笑笑,不說話。梅芷蕾的這番表達其實就是對她的一種肯定,人與納米人之間是不是也能夠有友誼?
就在她們等待天色變晚的時候,情況起了變化。鄒言智和張四強帶著已經編組完成,並且已經裝備的十個小組,魚貫而來,他們每人帶領五個小組,分成兩個方向,開始了拉網式搜索。
「哎呀,不好,」梅芷蕾和魅影同時發現了問題,這個灌木叢不能呆了,必須後退,不然就會被發現。梅芷蕾一邊跟在魅影後面退,一邊嘀咕,早知道就這麼著硬闖了,現在可好,人家要布下銅牆鐵壁了。
魅影安慰她,「先別急,看看再說。」
在一個人類和一個納米人的注視下,這十組人開始圍著研發大樓布放靜電感應儀,魅影盯著這些人的運作,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