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卡爾沒有在往事上再多做糾纏，「當時，我們要找的一種奇怪的東西，我們一直都不知道這個東西去了哪裡？今天，我才發現，這個東西似乎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大京，而且肯定是控制在某個人手中，今天晚上，那個人把這個東西派出來殺人來了。」
羅安臣用手指著屏幕，「老卡爾，你說的就是這個東西，你們當時申請低軌道衛星就是為了找到它？」
老卡爾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看著應嘯宇，「嘯宇，你看，是不是那個東西？」
應嘯宇沉思了一下，「卡爾先生，我雖然能夠肯定，但我還是要我的技術人員前來確定一下比較好，我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好吧，」老卡爾盯著應嘯宇，「你要找誰？你說出來，我現在就派車過去找他。」
「鄒言智。只有他能夠給出一個完整而準確的答覆，卡爾先生，這個東西已經和當時從我們研究中心裡跑出去的那些納米微粒不一樣了，只有鄒言智能夠肯定這件事。」
老卡爾沒有說話，他返身抓起了電話，要求車隊馬上派車去鄒言智家裡把人接過來。他甚至都沒有問應嘯宇，這個人住在哪裡。
「給鄒言智打個電話，告訴他準備下樓坐車。」
鄒言智在大約半小時後出現在羅安臣的面前，老卡爾只是遞給了這個老博士一個平板電腦，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著已經剪輯完成的視頻。三個人六隻眼睛都在盯著他的表情。
「這，這，應總，」鄒言智的手抖了起來，「這是在哪裡錄下來的？應該不是電影吧？」
「不是，這段視頻剛剛發生在一小時前，裡面的每個細節都是真實的，」應嘯宇微笑著，「老鄒，這麼晚了，你覺得我們會把你叫過來讓你看電影嗎？而且，還是看這種小電影？」
鄒言智有點害羞地笑笑，但當他再次看這個視頻的時候，他的表情一下就變了，彷彿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這讓羅安臣看得有點驚心。
「鄒先生，」羅安臣問，「你看這視頻，究竟說明了什麼問題？」
鄒言智不認識羅安臣，他看看了應嘯宇，對方向他點點頭，示意他照實回答。
「是這樣的，上個月三十號晚上，研究中心丟失了十二個存儲罐的納米微粒，我們一直都在研究那些納米微粒為什麼能夠在一夜之間就出現了自組織的情況，我們，」鄒言智還要說下去，但被應嘯宇打斷了，「老鄒，你不要有太多的技術名詞，只要告訴我們，你的分析結果是什麼就行了。」
羅安臣也打斷了應嘯宇，「鄒先生，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們只會安靜地聽。」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鄒言智是純粹的技術人才，這種人對現實社會沒有太多的興趣，只有在面對其專業領域時才會爆發出最大的潛力。所以，羅安臣一般都選擇充分尊重這種人。
鄒言智看了看這個能夠打斷老闆說話的年輕人，繼續說了下去，「我們研究組一直認為，那些納米微粒突然一下就出現了自組織的情況，是因為有它們之間達到了某種濃度，一旦到達了這個濃度，這些納米微粒就會相互之間產生某種聯繫，進而形成一種組織形式，再進一步形成了某種智能形式。而這種智能形式正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這次，出現納米微粒洩露之後，這些納米微粒到了外面，可能又有了一些在組織模式上的新的變異，這是我們目前所不瞭解的。」
鄒言智說到這，喝了一口水，「從這個視頻上可以看出來，現在這些納米微米已經能夠自我編程了，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進步，甚至我認為，這可以與生物進化上，多細胞生物的出現相比。」
應嘯宇聽到這裡眉頭皺了起來，在他眼中，這個鄒言智什麼都好，就是書獃子氣太濃，一談到專業問題，馬上就會投入到忘我的狀態中。也不看看，現如今是在什麼樣的狀況中。他發現老卡爾也在看著他，看來，還是要由他來提問比較保險。
「老鄒，你所說的是不是，你的課題從這裡可以取得巨大的突破？」應嘯宇還是要顧及手下得力大將的面子，他在逐步引導，「這個東西現在有了一種智能，這種智能還是自動進化出來的？」
「是的，應總，這種自動進化出來的智能會有很廣闊的應用前景。」鄒言智講了這半天，總算說了句讓老卡爾心裡高興的話，當年，他向羅德森極力推薦應氏科技，可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另外，」鄒言智又加了一句，「我看到有人咬了一口這個納米聚合物，這個人會非常危險。」
「非常危險？究竟有多危險？」羅安臣追問了一句，「會不會死人？」
「會的，他咬了它，就已經暴露在納米的影響之下，這種微粒馬上就會在他的身體裡開始搗亂，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些微粒馬上就會干擾他的組織生長，很可能馬上就會影響他的代謝。」
「影響他的代謝？是什麼意思？」老卡爾也來了興趣，他只知道這些納米微粒極為危險，但究竟危險在哪裡，他一直以來都是不甚了了。
「這些納米微粒需要大量的能量以維持自身的運轉，它們會吸收寄主身上的能量，」鄒言智開始考慮措詞，他知道應嘯宇的要求，「它們會大量附著在血管上，尤其是毛細血管上，因為人身的血管附近是能量集中的地方，它們也會想辦法進入人體的肌肉組織中，原因也是肌肉組織的收縮會產生大量的熱量，它們會把這些熱量轉變成電能，從而獲得行動的能力。」
「它們有這種能力？」羅安臣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它們這麼小。」
「我們在實驗室裡，為這些納米微粒充能的方法，就是用高強度射線對它們進行照射，讓它們吸收這些射線裡的熱能，以獲得能量補充。現在，它們進入了人體，人體內部有大量的熱量，包括內臟在內，馬上就會變成這些納米微粒的活動場所。」
「所以，這個人必定會死？無可救藥？」
「一般而言，是的，一般的醫院根本就無法治療這種病症。」
「一般的醫院，老鄒，你說的太籠統了。」應嘯宇提醒了一下，「老鄒，你應該說得更明白一點，讓兩位老闆在制定計劃時，更有確定性。」
「哦，應總，是這樣的，我這麼說吧，這些納米微粒如果進入了人體，現在這社會上的所有醫院都治不了，這些醫院都會把這個生理上的反應當作癌症來治，醫生們都會用化療，然後，就會迅速加重病情，讓病人死得很快。」
「死得很快？」羅安臣一臉驚異，「為什麼？老鄒，你是說，這這些醫生如果用了化療，就等於是給這些納米微粒增加能量？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是的，當然，不排除有些醫院是把它當作疑難雜症來處理，可不管怎麼樣，這個病，或者說這種生理反應在醫院裡根本就治不好，它會死人的。」
「老鄒，這個病在普通醫院裡治不好，你有辦法治嗎？」老卡爾似笑非笑地問這個書獃子，「你給我們說了這麼多，不會就是宣佈這個病是個絕症吧？」
「不是，當然不是，」鄒言智的書獃子勁又上來了，他得意地往後一仰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