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瀚早上醒來的時候,看了看表,已經上午十點了,他洗漱完成,昏沉沉地出來找吃的,卻發現梅芷蕾已經在廚房裡手忙腳亂地在煮麵了,他進廚房的時候,她剛好把面撈出來,正在敲雞蛋。
「喂,你來的正好,」梅芷蕾一見龍行瀚就叫了起來,「大壽星,你想吃幾個雞蛋?」
「雞蛋?大壽星?」龍行瀚揉著眼睛,「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梅芷蕾又敲了個雞蛋,問他,「要不要攪拌開?」
「我的生日?」龍行瀚一頭霧水,「今天幾號,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是八月十一號嗎?」
「你不知道沒有關係,老太太知道,」梅芷蕾推開龍行瀚,從他身後拿出來幾根蔥,「老太太一大早就帶著林吉英出去了,說是要去買菜,中午回來給你慶生。」
「我媽出去了,」龍行瀚一聽就緊張了起來,先是在自己身上亂摸,然後又把手伸到了梅芷蕾面前,「拿來。」
「拿什麼?」
「拿手機來。我要給商全打電話。」
「給他打電話?幹嘛給他打電話。」
「啊呀,讓你拿手機來就拿來吧,問那以多做什麼,」龍行瀚一副著急的樣子,梅芷蕾嘴巴一撅,屁股一翹,「你自己拿,我正在洗蔥。」
「在哪兒?」龍行瀚急眼了。
「哎呀,說了在這裡嘛。」梅芷蕾的屁股又晃了兩下,「在屁股後面的口袋裡。」
「在這裡?」龍行瀚盯著梅芷蕾的小屁股猶豫了,到底要不要伸手去拿?這要是白傲雲的屁股該多好,就是沒手機在裡面,也要找個借口去拿上一拿。
梅芷蕾見龍行瀚不動,臉一紅,問道,「你給商全打電話做什麼?」
龍行瀚的手停止了動作,他的臉皮還沒有厚到藉機在未成年少女身上揩油的地步,雖然表面看起來,對方很願意讓他這麼做,他調整了一下,正色對梅芷蕾說,「我要問一下商全,看他有沒有派人跟著我媽,我可不想我媽又被人抓走。」
「這個你不用擔心了,林吉英走前給商全打了電話,今早老太太去買菜的時候,商全已叫來了陳秋在那裡候著,我親眼見的,是陳秋開的車,」梅芷蕾告訴龍行瀚,「這件事都沒有想周全,虧得林吉英事先就安排好了。」
「林吉英?」龍行瀚臉上浮現出一股古怪的神情,「她也跟著我媽去買菜了嗎?」
「是的,」梅芷蕾的肩膀一聳,雙手一攤,「我也沒辦法,我這個秘書處主任現在好像已經管不了這個大美女了。」她特地在「大美女」三個字上加重了發音。
「哦,」龍行瀚不再出聲,自言自語地道,「她倒是想的周全。」
「她豈止是想的周全,」梅芷蕾的聲音一下就變了,有點尖酸刻薄的味道,「早上老太太起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那裡候著了,也不叫我一聲。」
「哈哈,你看你,你不去也很好啊,」龍行瀚開始夾碗裡的面,看看份量夠不夠兩個人吃的,一夾之下,有點吃驚,「小梅,這個面都沒有做熟呢,你來看。」
「什麼?面都沒有做熟?不會吧?」
「是的,你看啊,」龍行瀚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指著這麵條的斷口給梅芷蕾看,「你看,小梅,這個斷口還完全是白色的,還有,你看這根麵條的中心全是白色的,這就是沒有熟的表現,你煮這些面,煮了幾滾了?」
「什麼幾滾?」梅芷蕾顯然對這個技術名詞不太熟悉。
「就是煮麵的水沸騰過幾次了?然後,在沸騰過後,你加沒加小碗冷水進去?」
「什麼,還要這個?我只是在水沸騰過後,就撈起來了,我看家裡的保姆都是這麼幹的,所以,我就……」
「小梅,沒關係,反正,咱們現在又不要吃,重新煮就是了,」龍行瀚馬上把面重新倒回鍋裡,開始重新加熱做這個回鍋面。
「龍行瀚,這樣也行嗎?不如把這些面都倒掉,重新再下一鍋吧,」梅芷蕾有點尷尬,她本來想給龍行瀚做一碗麵,讓他一起床就有得吃,沒承想弄成了這個樣子。
「沒事,這麼重新煮個兩三滾就好了,」龍行瀚倒顯得對這種煮麵技術十分之熟練,「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來煮麵湯。嗯,小梅,你想吃幾個雞蛋?」
這個問題讓梅芷蕾掛不住面子了,「龍行瀚,你在一邊看著吧,本來是應該我來做的,怎麼又變成你來了?」
「沒事,我以前在家經常做,煮麵最簡單了,我一進初中就會做了,」龍行瀚用筷子撥動麵條,以防麵條板結到一塊,看看水已經沸騰了,趕緊去接了一小碗水過來。
梅芷蕾在旁邊看著,沒有做聲。不知道是在記憶這其中的技術動作呢,還是在想著其它的事情。
面一下就做好了,接下來,龍行瀚讓梅芷蕾站在一旁看著,防止被熱油濺著,他打趣道,「要是被熱油濺著,那就划不來了,我媽就曾經被熱油濺著過好幾次,痛得很呢?」
龍行瀚做這一套十分之熟練,「小梅,你是喜歡吃荷包蛋,還是喜歡吃煎蛋?」
梅芷蕾強調,「我吃什麼蛋都無所謂,反正你是要吃荷包蛋的,最好吃兩個。」
「行,」龍行瀚把蛋一下就下了鍋,「滋」的一聲,梅芷蕾一聲尖叫,龍行瀚馬上就丟下鏟子轉過身來,「怎麼啦?小梅,是不是被熱油濺到了,真是對不住,我本來應該通知你一聲的,我來看看,濺什麼地方了。」
「沒有什麼,你接著做吧,」梅芷蕾彷彿心裡有點不舒服,「只是被熱油濺了一點點而已。」
「哎呀,丫頭,你別動,」龍行瀚回身拿過牙膏來,擠出來一點,「你告訴我,那個一點點在哪裡?只要抹上一點牙膏,就不會留下痕跡。」
「你給我抹,喏,就在那兒,」梅芷蕾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臂,指了指上面若有若無的一個小點,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正低頭給她抹牙膏的龍行瀚,突然問了一句,「龍行瀚,你說老太太不帶我去買菜,是不是因為我比較笨?」
「你哪裡笨了?」龍行瀚有點好笑,這才多大點的丫頭,心思就這麼多了,「她是怕是年齡小,睡眠比較重,所以不叫你。」
「是這個樣子嗎?」梅芷蕾嘴一撅,「我才不相信呢?那你說,林吉英今年多大了?」
「我怎麼知道?」龍行瀚回身把雞蛋翻了一下,然後又準備接水進去煮,「我沒事去打聽人家的年齡做什麼,那可是件麻煩事。你懂的。」
梅芷蕾沒有接腔,她去水盆裡把蔥撈了出來,開始在砧板上切了起來,旁邊的龍行瀚叫了起來,「小梅,能不能把這蔥切得更細一下,人家都管這個叫蔥花的。你給切成蔥段了。」
誰知這句話一下就惹著梅芷蕾,她啪一下把刀一丟,「我就這麼切的,你要蔥花,你讓林吉英來切好了!」
一看不是話頭,龍行瀚馬上就改口,「好,好,就是要蔥段,我喜歡吃蔥段,從今往後,你切什麼,我就吃什麼好了?ok?」
「什麼叫我切什麼,你就吃什麼?」小丫頭馬上就抓住了龍行瀚話裡的刺,開始檢查了起來,「這要是被別人聽去了,可不好。」說著卻笑了起來。
這小丫頭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弄得龍行瀚有點尷尬起來,不過好在水開了,他馬上就往鍋裡打下去兩個雞蛋,借一片迷漫的水霧汽,遮住了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