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老卡爾傻眼了,沙狼這步暗藏的棋,真正讓他亂了陣腳。
「崔記者只是我請來的第一個記者,今天我準備得不是很充分,只請來了崔記者和他的助手,真是有點遺憾,」沙狼拍拍崔流風的肩膀,「但他今天帶來的攝像機,稍微彌補了一下這個遺憾,哈哈,老卡爾,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怎麼沒有聽清楚,崔記者,你聽清楚了嗎?」
「我當然聽清楚了,這個老卡爾是要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崔記者,我從來沒有經歷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有遇到這樣的人,那我該怎麼辦那?」
「方法還是比較簡單的,沙老闆,我給你提供兩個方案。」
「哪兩個方案?崔記者,我是個粗人,你可要手把手地教啊!」
「方案都很簡單,就看你如何選了。你的這些小弟們也都可以參詳一下啊,不,你的這些小弟們都要打起精神來,看著這個老頭,以防他狗急逃牆。」
這兩人如同在演相聲,把沙狼周圍的小弟們給逗得快笑死了,一個勁地起哄要崔流風快把那兩個方案提出來,以免壞人走脫,好人受冤。
「這第一個方案麼,就是報警。讓大京警方來處理。警方一來,自然會讓龍老太太醒過來,龍老太太一醒過來,自然就會指認是誰綁架了她。這其中的關鍵就是,這個老卡爾不會狗急跳牆,現在就殺害老太太,弄個死無對證出來。」
沙狼一聽,如夢初醒,把手一揮,手下小弟們就圍了上去,把老卡爾等三人與房車隔離開了,然後催促崔流風,「快說第二個方案。」
「第二個方案,稍微複雜一點,我這就打電話,把我的那些同事們,新聞界的同仁們都請過來,他們肯定會非常喜歡這樣的新聞,老天,這會成為每家報紙的頭條,然後,他們就會幫著警方,或者龍行瀚來查出來誰是真正的罪犯。沙老闆,我覺得這個方法最好,你又可以洗掉老卡爾栽給你的贓,又可以看一部關於正義如何得到宏揚的大片。如何?」
「兄弟們,你們怎麼說,選哪個方案?」
沙狼的小弟們亂喊了起來,羅安臣覺得背上開始出汗,他瞟了一眼老卡爾,發現對方也開始出汗,而沙狼開始慢慢走了過來。在這一刻,他覺得這個沙狼根本就不是老卡爾曾經說的那樣,僅僅是個只會打殺的粗人草包,而是個心計深沉,很會選擇時機的獨狼。至於崔流風提出的那些方案,他覺得不過是沙狼弄來給他們施加壓力的說辭而已。
事情到了這一步,這事如何結果,已經昭然若揭了,羅安臣發話了,「沙先生,你想如何處理這事?說句實在話。」
沙狼的回答十分簡單,「交人,然後走人。」聽得羅安臣一愣,沙狼不由得為自己的裝酷再次解釋,「你把人交給我,然後我們就走,這事,在你我之間就這麼結束,剛才崔記者已經拍下了事情的所有經過,我也不怕你們栽贓或抵賴,當然,你是什麼身份我很清楚。你我之間,這事就至此結束,至於警方或龍行瀚會不會來找你的麻煩,那就是你的事了。我不干預,也不參與。」
沙狼的這番說詞,出乎羅安臣的意外,他本來以為,沙狼肯定會借這個事件挑起大案,並以這個大案為借口,來要挾羅氏,他知道沙狼也是明軒銀行股份競購的投標者之一,沙狼現在不借此要挾,確實有點讓他意外。
「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趁機提條件,有點意外?」沙狼問,「你或者聽說過在刀口舔血的狼,但是你真的見過在刀口舔血的狼麼?這個事,最終還是你和龍行瀚之間的事,嘿嘿!」
在一剎那間,羅安臣已經明白沙狼要做什麼了,他不禁苦笑一聲,「你不碰我們,就是為了留下我們,給龍行瀚樹敵,然後你才能從中取利,是不是?」
「哦,你很聰明,雖然年輕,但不是那種大京的紈褲。既然這樣,我可以老實地告訴你,你們才是從刀口舔血的狼,比我狠多了,和你們呆在一起,我都感到害怕。我正告你,你們最好在這裡呆上一小時,不要亂動,不然如果死了,不要說我沒有警告過你們。」
沙狼說完,把手一招,「抬上人,走。」在沙狼小弟們的哄笑聲中,他們一下就消失得一乾二淨。留下鐵青著臉的羅安臣和老卡爾。
「這叫什麼來著?」羅安臣在腦海中搜索著昨天剛學習的大京成語,「是不是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的一番心思,都成全了別人。都成了別人成功路上墊腳石。」
老卡爾沒有出聲,羅安臣繼續發洩,「老卡爾,你以前說的沙狼的資料根本就不准,這個沙狼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黑社會分子,有心機,有手腕,已經有點像那些黑手黨教父了。」
「男爵,咱們還是先回城南別墅吧,」老卡爾覺得相當累,本來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現在這事,事事都落在了下風,比權勢,他要聽羅安臣的,比心眼詭計,他又不是剛剛那個沙狼的對手,難道,他真的是老了嗎?
「查理,呼叫第一隊和第三隊,讓他們回城南別墅。」羅安臣一頭鑽進了房車,沙狼並沒有報警,他們才能安然返回,但沙狼為什麼不通過報警把他們都除掉?現在他與老卡爾心中都有點明白,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下可怎麼向神安奴交待?
回到別墅之後,羅安臣馬上召開了一個會議,第一隊和第三隊的領隊,別墅安全主管和東偉都參加,羅安臣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們為什麼突然就脫離了我們,是什麼原因,一個一個地說,東偉,你先來。」
東偉是十人小隊的頭,到現在為止,都還是老卡爾的人,先拿他開刀,合理又合法。
「是這樣的,羅先生,」公開場合,這裡所有的人,除了在別墅裡有正式職務的,都稱羅安臣為先生,東偉說,「我先是接到了您的電話,說讓我們不要靠得太近,以免目標太大,讓我們先調頭回開一段路,後來卡爾先生也來了電話,說讓我們暫時在原地待命,等聽到進一步的命令之後,再出發。」
「是這樣?」羅安臣感覺到身邊的老卡爾簡直和他一樣地震驚,剛才在房車上,兩人一直都在一起,清楚地知道,他們兩人誰也沒有給東偉打過電話。「你有證據嗎?」
「羅先生,後來,就在我要停車前,我還給卡爾先生打了個電話。不信你看,」東偉拿出手機,從通話紀錄中,開始翻了起來,但馬上,他開始汗如雨下,「卡爾先生,羅先生,我,我沒有找到這三條通話紀錄,真的,你們打過來的,後來,我又打過去了。」
「是嗎?」羅安臣沒有好臉色,他給查理使了個眼色,查理站起來身來,走到了東偉的身後,只等羅安臣一聲令下,就要使出手段,現場拿下。
「等等,」老卡爾馬上發話了,在這個別墅裡,他現在就東偉一個親信了,不能輕易失去這個人。「我們再來問問第一隊領隊。」
眾人看著第一隊領隊,別墅的保安主管,現在也是滿頭是汗,「男爵,我,我,我這……」
「你那裡怎麼了?」羅安臣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那些通話記錄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