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沉默了一下,本來,在龍老爺子的計劃裡,他們知道,這個老太太就不是重要的角色,只是為了得到兒子,才有這個角色的必然存在,現在又不是古代,每個人都想追求的自己幸福,只是沒人料到這個老太太在追求幸福的時候,把兒子也給教壞了,讓兒子都不認父親了。
「老潘,」商全開腔了,「咱們今天就當是閒聊,咱們以後都不再提這個事了吧,怎麼樣?」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潘先生一顆胖頭點得如同雞吃米,他們都知道,老爺子現在已來日無多,眼見得這騰龍基金就是龍行瀚來當家了,他們可是都要做忠臣的。這樣的話,自然不可再說了。
呂如元在走廊裡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回到梁寧的辦公室,「梁局,你猜我剛才出去接了個什麼電話?」
梁寧笑笑,他覺得呂如元怎麼突然變得喜歡聊天了,「什麼電話,總不會是內政部長打給你的吧?」
「雖不中亦不遠矣,」呂如元不再賣關子,「我剛剛接到了我們局長的電話,我們局長告訴我,他簽了龍行瀚的保釋文件。」
「他也簽了?」梁寧知道大京警局的局長是誰,這個局長比他這個局長的級別要高得多,也一樣被騰龍基金搞定了,看來這個騰龍基金確實不可小視。梁寧心裡沒由來一陣緊張,他想到的是龍行瀚父親被殺案,看來,這個龍行瀚出去後,會對這個案子盯得很緊,到時,他梁寧的壓力可少不了。
「簽了。」呂如元的重點在另一件事上,「梁局,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我剛來廊城,力主抓捕龍行瀚,梁局裡當時不同意,可後來又突然間同意了。現在又一下簽了龍行瀚的保釋文件。我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因是什麼?」呂如元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傻,梁寧肯定不會回答。或者說,沒有人會回答。如果這樣的問題都有人說出真實的答案,那就見鬼了。
果然,梁寧只是笑了,笑了之後,他把話題扯遠了,「呂探長,晚上有空嗎?要不喝一杯?」呂如元馬上就要回大京,如何會和他去喝酒。
「梁局,你看,抓了放,咱們是不是都被別人給玩了呀?」呂如元意味深長地看著梁寧,「咱們是不是都在別人的手掌心裡了?」
這句話讓梁寧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知道呂如元在說的誰,老實說,他本來就不想抓龍行瀚,這次放人,也是事先得到過別人暗示的,否則他絕不敢拿身家性命開玩笑,就算他是市長的親信,如果在鐵證如山的情況下,市長也一定會拋棄他。
「我知道這個人是誰,」呂如元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咱們兩人在努力做的臭死,卻還有人在玩得不亦樂乎,還在看著咱們的笑話,梁局,你說,這事兒公平嗎?」
公平?梁寧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這兩個字,雖然他經常在口頭重複這個詞,他把有點要爆發的呂如元按著坐下,「消消氣,我知道你消息來源廣,這次咱們都是難兄難弟,身不由己,以後要互相扶持的地方很多,兄弟我給你陪個罪,你以後來廊城,我現在給你打個保票,你說要我怎麼做,我姓梁的絕不會皺眉頭。」
呂如元若有若無地點點頭。
既是難兄難弟,梁寧講話就放開了一些,「老呂,我想問問,你們局長為什麼也要簽這個保釋文件呢?按說你們局長的級別比我可是高多了?難道?」
「我們局長有自己的考慮,」呂如元可不傻,在背後議論李號,一旦傳入李號的耳中,可不是玩的,「一方面有上頭的意思在裡面,另一方面,他可能覺得現在這水還不夠混的,他需要這水再混上一點,現在水清,魚能看見我們,而我們呢,因為折射的原因,還看不清魚的具體位置。」
解釋的雲裡霧裡,說的人沒打算說清楚,聽的人也不想聽明白,權當是客套了。說完這些,呂如元站了起來,「梁局,我這就回去了,以後再來騷擾梁局。」
「哪裡話來,」梁寧也一身輕鬆,這貨總算走了,接下來,就是到潘先生那裡去拿好處了,這幾天雖然有點驚心動魄,但總算圓圓滿滿。
兩人最後笑笑,算是作別。
下午四點半的樣子,潘先生就已辦好了全部的保釋手續,從牢裡把龍行瀚接了出來,龍行瀚一臉陰鷲,路倒是走得很快,上了車也不發一言。
商全親自為龍行瀚開車,「龍少,去哪裡?」
「回家,去見我媽。」
車子到了向陽小區外面,照例停在離向陽小區大概一百米的樣子,章冀已經收到消息,他帶著幾個主管已等在那裡。見龍行瀚下了車,就迎了上來。龍行瀚招了招手,把商全,潘先生全部都招了過來,大家以龍行瀚圍成了個半圈站著,準備聽太子爺訓話。
「老章,這兩天你做得不錯,」龍行瀚首先誇獎章冀,「回去後按你上次提的要求把那些員工都加薪百分之五十。」章冀得到了認可,非常高興,龍行瀚又說,「另外,別忘記了你自己,老章,你也要加薪,還有這些個主管,一起都翻個番吧,這兩天嚇著你了。」
「謝謝龍少!」章冀帶著主管們向龍行瀚道謝,覺得跟著個這樣的主子,還是有得混的。
「好吧,你回去吧,盡快讓公司走上正軌,那些工商局,地稅局什麼的,也去打點一下,用多少數目不必報我,總之搞定他們就是。」
龍行瀚把目光轉向了商全。
「商全,你跟我來。」龍行瀚轉頭就走,商全跟在他後面,走著走著,龍行瀚突然轉身,一個衝拳朝商全打了過去,把商全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其他人看著都大吃了一驚,商全手下的保安就要過來。但龍行瀚背著手站在那裡,看都不看那些蠢蠢欲動的保安,只是拿眼望著一臉平靜的商全。
「很好,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
「是的,龍少,是因為你養父的事情。」商全似乎也沒有了什麼顧忌,什麼話都說了,但聲音還是比較輕,不讓其他人聽見。
「放屁,什麼養父,那就是我的父親,」龍行瀚咆哮了起來,看見龍行瀚這副盛怒的樣子,幾個想湊上去的保安有點猶豫,畢竟他們都見過龍行瀚那天晚上發飆的樣子。「商全,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來騙我,說騰龍基金的龍老爺子是我的父親,但是,昨天晚上死去的人才是我真正的父親。以前,你找到我的時候,我為了保護我的家人不受你們的傷害,所以不得不承認我是那個什麼騰龍基金的太子爺,但現在,完全沒這個必要了。」
「商全,是不是你派人去殺了我父親?我要是你,就承認事實。」
「龍少,我沒有那麼做,雖然我向老爺子建議過這麼做,但老爺子怕傷害你,堅決不同意。」
「那我父親是被誰害死的?」
「龍少,老爺子現在已經臥床不起了,他才是你真正的父親,不管你承不承認,不如這樣,龍少,我去安排一次親子鑒定,如果你願意的話,應該馬上就會出結果,到時,你就知道我沒有在騙你,整個騰龍基金沒有在騙你。」
「親子鑒定麼?」龍行瀚笑笑,昨晚上他與白傲雲討論這個事的時候,已經對這個克隆可能性有了一定心理準備,他知道這事雖然荒謬,但他寧願選擇相信,「那倒是不必了。我知道,從生物學意義上,你們那個龍老爺子確實是我的父親。這個我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