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如元笑了一聲,「你倒是真有艷福啊!」坐在他對面的張律師聽了這句話皺了一下眉,不過,沒有出聲。這個表情全部落在了呂如元的眼中。
「後來,你在迴廊城的車上,遇到了你的女友,下車時遇到了商全他們,是不是?」
「是的,」提到商全,龍行瀚就皺了一下眉,他覺得這後來的一連串事情,都是由這個商全的傢伙引起的,如果商全不來認什麼少爺,他也不用呆在這個審訊室裡了。
呂如元突然問道,「你真的是騰龍基金的太子爺嗎?他們為什麼如此肯定?」
這個提問讓龍行瀚的精神為之一振,他甚至很熱切地看了呂如元一眼,太好了,當初被這人抓進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問題嗎?只要他回答了這個問題,把這個騰龍基金的陰謀和盤托出,這個還沒有被騰龍基金收買的警察肯定會幫自己。
就在龍行瀚要張口否認自已現在的身份的時候,張律師說話了,「警方不能以這種侮辱性的問題來侮辱我的當事人,我的當事人有權不回答這個問題,而且,我的當事人有權對這樣的侮辱性的提問提出抗議。」
張律師這一連串的法律術語徹底讓呂如元十分惱火,他惱怒地看著這個張律師,轉而又拋出一個爆炸性的問題。
「龍行瀚,你的母親為什麼指你弒父,你是不是為了成為騰龍基金的太子爺,而殺死了你的親生父親?」
「你說什麼?」龍行瀚一聽這個問題就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又反應了過來,加重語氣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給我再說一遍。」這句話裡已經帶上了一股太子爺一般的頤指氣使地的味道。
張律師再次出聲了,「我的當事人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呂探長,請明白你根本無權問這樣的問題,你只是明軒案的負責人。」
呂如元已經笑了起來,他根本就不看張律師,而是以一種可憐的眼光看著龍行瀚。
這種目光令龍行瀚十分難受,他一下就從桌子對面撲了過來,這讓旁邊的警察都沒有反應過來,呂如元一見他撲了過來,馬上就站了起來,但還是沒有避過去,被他抓住了衣服的下擺,「姓呂的,你說清楚了,誰弒父!?」
呂如元笑了起來,就像個惡魔,「就是你,龍行瀚,你的母親指證你弒父,就在昨天晚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從牢裡溜出去了?」這個池塘的水,就要被他搞混了。
張律師還是保持冷靜,「呂探長,我的當事人保留控訴你誹謗的權力。」警察總算把龍行瀚從呂如元身邊拉開,呂如元笑著說,「嘿,我是不是也要保留控訴龍行瀚襲警的權利呢?」
龍行瀚已經完全攤在了警察的身上,那個警察趕緊把他拉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但龍行瀚馬上又從椅子上起來,一把抓住張律師,哀求道:「張律師,我父親究竟怎麼了?你實話實說。」
張律師雙手扶住龍行瀚的肩膀,把他拉到椅子上,看了看他的臉色,決定現在還是不要刺激他為好。「龍少,你先坐好,龍少,昨夜,你父親被人謀害了,當時只有你母親在場,你母親說是她看到是你殺害了你父親。」
「什麼,我父親他,」龍行瀚得到證實的消息,眼淚就止不住了,還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還說我是殺害他的兇手。」他沉默了一下,任眼淚狂流,但馬上就狂嚎了一聲,「商全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隨著這一聲嚎叫,他從椅子上一下就彈了起來,直接朝審訊室外面衝了出去,那警察要拉他,一下都沒有拉住。
「媽,你在哪裡,」警察終於衝了出來,拖住了龍行瀚,張律師緊隨其後,龍行瀚問張律師,「我媽現在是不是也在警局裡,是不是?」張律師點了點,龍行瀚拚命向前衝,大叫著,「媽,媽,你在哪裡,我是小瀚,我是小瀚!」
龍行瀚一隻手被警察拖著,另一隻手拚命向前抓著,彷彿要在前面抓住什麼東西作為支撐,讓他的身體在警察的拉扯之下還能前進。他終於抓住了一個辦公室的門框,用力把腦袋伸了過去,「媽,我是小瀚。」
這辦公室裡的人全部站起身來,探出腦袋來看,後面那個抓住龍行瀚的警察急得大叫,「快幫我抓住他。」但沒有人上去抓這個滿臉淚痕的年輕人,現在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年輕人是龍行瀚,也都知道了他的遭遇,他們看著他的目光裡有同情,有驚訝,但就是沒有厭惡。
「媽!我是小瀚,你在哪裡?」龍行瀚拼盡全身力氣,掙開警察想摀住他的嘴的手。就是這一聲得到了回音。
一個聲音遠遠地從樓下傳了下來,「小瀚,是你嗎?小瀚,」樓上傳來一陣忙亂的腳步聲,龍行瀚聽到了,用力甩開那個警察,一直往樓梯口衝了過去,邊沖邊喊,「媽,我在這。」看到這份上,那警察也不拉了,只是跟在他身後。
李月如的身影出現在樓梯轉彎處,看著她的兒子,停住了,龍行瀚一愣,看著李月如已然全白的頭髮,馬上就連跑帶爬地衝了上去,一下就跪在了李月如的面前。
「媽,我是小瀚,我不孝,我來晚了,爸他怎麼樣了,嗚……」龍行瀚那種發自心底的悲鳴讓旁邊站著的那個警察都有點動容,警察抹了抹眼角,開始後退。
「兒啊,你昨晚去哪裡了,」看到跪在身邊的兒子,李月如不再瘋瘋顛顛,而是溫柔地問道,彷彿害怕著什麼。
龍行瀚哽咽著,「媽,我昨天下午就被警察抓起來了,一直在警局裡,媽,爸不是我害的,真的不是。」
「我知道了,兒子,你爸死得慘啊,身上全是血啊,」李月如也跪了下來,抱住了兒子,「他至死都以為是你殺的他,那個兇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一定抓住那個兇手,我一定要殺了他全家,」龍行瀚仰天嚎叫著,就像是一頭野獸,他略帶嘶啞的聲音在整個樓道裡迴響著,周圍的那些圍觀的警察們居然都有一種冷嗖嗖的感覺。
「誰抓的你,究竟是誰抓的你?是不是那個什麼探長,」李月如的眼睛開始在圍觀者中搜尋呂如元的身影,「兒子,把那個抓你的人找出來,哈哈,讓他知道你是誰,讓他知道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哈哈,我以前總是想掩飾你的身份,想要你過一種平靜的生活,如今,哈哈,不用了,你好好去做吧,把那些害了你爸的人都找出來,誰擋了你的道,就殺掉誰。」
這最後一句話讓站在上面看著這一切的梁寧很不舒服,李月如現在表現出了一種瘋狂的氣質,這種充滿復仇慾念的語句會讓龍行瀚做事毫不顧忌,雖然他沒有完全理解李月如講話的完整的意思,但也知道如今這母子兩人已誤會冰釋,那些得罪了他們的人只怕日子不會好過。他歎了一口氣,給那個一直站在龍行瀚身邊的警察使了個眼色。
那個警察會意,走上幾步台階,拉了拉還跪在李月如身邊的龍行瀚一下,但對方的胳膊一抖,甩開了他的手。
張律師見狀,知道這母子二人一直這麼著在樓梯上,肯定不是個事,於是也走上前去,先對那個警察耳語了一下,那個警察點了點頭,他又上去對龍行瀚低聲說了什麼,又指了指李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