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如元本來計劃明天回大京之後,就召開一個記者會,宣佈一下警方的成果,緩解一下輿論的壓力,現在看來,這個龍行瀚本身就不好對付,似乎他背後還有什麼人,還不是騰龍基金老爺子那麼簡單。
湯姆也站在了旁邊,提醒了一下呂如元,「呂探長,你有沒有聽到,這個龍行瀚只是否認了是主謀,並沒有否認他參與了這個案子,你聽,」湯姆轉動錄音機,把剛才龍行瀚說的關於主謀的那句話放了出來。
聽了這句話,呂如元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看了一眼湯姆,知道在這個案子的專案組裡,湯姆只要不壞事,就算是幫忙了。
安樂青出了審訊室,在警局的大廳裡遇到了商全,她低下頭,下意識地避了開去,商全看見她出來,於是緊跟在她身後,告訴她,「安小姐,等一下潘先生要過來,要不要一起和潘先生吃了飯,商量一下?」安樂青看了一眼商全,對方高大的身軀,此刻看起來相當醜陋,她內心的厭惡馬上就反映到了臉上,她控制不住地撇了撇嘴,拒絕了對方的邀請,「謝謝,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你告訴龍少,我明天來看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警局,安樂青馬上回到飯店,收拾好東西,另外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下來,從龍行瀚的言辭中,她相信這些人全部都很危險,現在必須拉開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她本來想一走了之,但又覺得這樣不辭而別對不住龍行瀚,她覺得,至少龍行瀚還是善意的,把危險都告訴了她。
安樂青離開不久,龍行瀚再次被帶到另外一個審訊室,這次,他見到了潘先生,還有潘先生帶著的一個律師。
「龍少,」潘先生見龍行瀚進來,趕緊站了進來,伸出手來,抓住了龍行瀚半提著的手,用力搖了兩搖,「我是老潘,昨天買完公司後,就去大京處理其他事情了,沒想到龍少在這邊就遭人陷害,是我老潘思慮不周。龍少你放心,我這邊帶來大京最好的律師,馬上就能把龍少接出去,請龍少在這裡略微委屈一下。」說完這些,這個老潘才把頭偏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一個中年人,「龍少,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這次律師團的主任律師張區張先生,張先生,這是我們基金的龍少,這次就拜託張先生照顧了。」
張律師也馬上伸出了手來和龍行瀚握到了一起,「請龍少放心,我們律師團一定全力保證龍少您的合法權益。我已經和這邊警局講妥,每次提審時,我們律師團一定會派人在場,如果龍少你有什麼問題感到回答困難,隨時可以咨詢他們。」
「好,好。」龍行瀚連說兩個好,態度和藹可親得很,看來當這個騰龍基金的太子爺還是真好,不是假好,剛一出事,就整了個律師團出來,看來這次有得玩了,也好,就看著警方和商全他們去鬥法好了,沒準商全他們也是衝著他是明軒案的主謀這個身份來的呢?
看著張律師和龍行瀚聊了起來,潘先生告了個便,「龍少先在這裡和張律師先談著,我去安排一下。」龍行瀚聽不懂這個老潘安排什麼,但他也沒有管,這個老潘明顯是個人精式的人物,去安排的事,可能不是什麼壞事。
果然不是什麼壞事,一會兒,這個老潘就滿面春風地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個周志,張律師起身告辭,周志又來握著龍行瀚的手,「哎呀龍少,現在就委屈一下在我們警局,我和梁局長都相信真相終究會水落石出,真兇一定會被抓歸案,一定還龍少你一個清白。」
「謝謝!」龍行瀚答謝畢,一臉詢問地看著老潘,後者馬上就介紹,「龍少,這是刑警隊周隊長,周隊長是個好人,這次多虧了周隊長安排。」
「謝謝周隊長,來日一定厚謝!」
周志等的就是這句話,在大人物落難時結交,那交情才是真值錢,何況,這潘先生找到了市裡去了,市長親自給梁寧打了招呼,順水人情的面子,不給就是個傻瓜了。
「龍少,客氣了,來,龍少,我送你過去。」
就在龍行瀚內心詫異堂堂隊長怎麼當起了個引路員的時候,就看到潘先生向他丟了個眼色,於是就馬上就緊跟地周志的身後,一路上經過了龍行瀚剛剛呆過的大牢房,在眾犯人的略有驚奇的目光中,周志把龍行瀚送到了一間單身的牢房裡,還叫獄警過來給龍行瀚解開了手銬。
臨走時,周志拍拍龍行瀚的肩,「今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會正式提審,我先走了,有什麼需要,讓潘先生給我說上一聲。」龍行瀚走進單身牢房,發現這面積也不比剛才那個大牢房小多少,裡面有一張床,一個洗手間,還有電視和冰箱,這下龍行瀚是真的開眼了,他揉了揉被手銬弄痛的手腕,到床上躺了下來。心裡想著這個神通廣大的老潘是怎麼做到這點的。這可能就不僅僅是有錢這麼簡單了,這一下,龍行瀚不由得對這個騰龍基金有點刮目相看。
「怎麼從前就沒有聽說有這麼個騰龍基金?」
不過這個問題不是最急迫的問題,龍行瀚現在就準備倒打一耙,等明天呂如元提審的時候,把這所有的情況,包括他是如何被商全認定是太子爺的,包括這個騰龍基金是如何做局逼他就範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告訴呂如元。如果有必要,他甚至準備把明軒銀行的防火牆案這個糞盆子都扣到這個騰龍基金的頭上去,只要呂如元轉向去調查這個騰龍基金,他就可以乾乾淨淨地從這裡回家見父母。
想到父母,龍行瀚有點擔憂了起來,如果老媽知道他進了局子,不知道會怎麼樣氣憤,老爸老媽一生做人本分老實,除了身上有一點小神秘之外,一直都是個守法好公民,現在他們的兒子進了局子,雖然說是事急從權之舉,說出去,也會讓老媽沒有面子。
希望安樂青能記得他的話,沒有把這件事通知父母。
晚飯後沒多久,安樂青再次出現在警局,她的行李已經在城鐵站寄存,也知道這會兒那個商全和潘先生在一起吃飯,遇不上他們,所以,在走之前抱著一試的態度來見見龍行瀚。沒想到,十分順利,警局的人一聽是龍行瀚的女友,要來見龍行瀚,馬上就把她領到一間空的審訊室裡坐下,只一會兒功夫,龍行瀚就被帶了過來。
「樂青?」再次看到安樂青,龍行瀚有點吃驚,「沒人陪你,你怎麼進來了?」
「哦,我跟警察說了一聲想見你,他們就把我帶進來了。」安樂青說話的聲音很輕,彷彿不想讓人聽到,「你吃過飯了嗎?」說著,安樂青把隨身帶的水果放到了龍行瀚的面前。
「吃過了,你呢?」
「剛吃完。」說完這句,安樂青就語塞了,她有點緊張地搓著手,不敢看龍行瀚的眼睛,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好。
龍行瀚見狀,一邊撥弄著袋子裡的水果,一邊自言自語,「這個老潘倒是很有用,把個警局快弄成他家了。」
「什麼?」安樂青神經質地一問,龍行瀚就知道,這個女孩有話要對他說。他內心想著今天在警車上想到的那兩個機會,是不是老天要這兩個機會都給他?於是,他很認真地看著安樂青,希望對方馬上把話說出來,驗證一下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