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羅安臣心想,肯定又是有關老卡爾的事情,雖然他知道范斯特這樣做是有點不妥,但他此刻對老卡爾惡感更甚,迫切需要能修理老卡爾的黑材料。這兩人可謂是一拍既合。
「男爵,就在剛才,卡爾總裁剛剛支出了一大筆費用,劃到了一個咨詢公司的帳上,這個咨詢公司不在咱們的支出名單上,是一家沒有備案的新公司。」范斯特的聲音有點小了。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羅安臣雖然要撤掉老卡爾,但也不喜歡捕風捉影的誣告,如果這種誣告能夠成功的話,那羅氏集團就等著關門大吉吧。
「男爵,剛才會計拿著這筆費用的相關合同到我這裡來了,他說這個合同做得漏洞百出,根本無法入帳,如果強行入帳,將來大京城的稅務部門一查,就會出事,而且,出的還不是小事。」
「哦,這筆費用有多少,大得沒譜嗎?」
「對於這樣一個沒有備案的咨詢公司來說,是有點大得沒譜,我查了一下,這個咨詢公司剛剛成立一年,其主業卻是專門提供什麼安全咨詢的,不是我們慣常使用的管理、培訓或者顧問類的咨詢公司。」
「安全咨詢?什麼安全咨詢?搞國防的嗎?」這個詞是個新詞,饒是見多識廣的羅安臣也有點不明白。
「不是,男爵,說白了,這家公司就是一家保安公司,專門提供保鏢服務的。」
「保安公司?老卡爾找這樣的保安公司做什麼?難道他的安全受到了威脅?」
范斯特接下來的話一語中的,「男爵,這樣的保安公司說不好就是與黑社會有關的,這才是需要擔心的。」
這句話引起了羅安臣足夠的擔心,「范斯特,你繼續查下去,不要聲張,掌握會計方面的證據,查出人證,我會給你提供相關的資源。不要被老卡爾察覺。」
掛了電話,羅安臣又灌下了幾杯酒,在微熏中,他決定,還是找個機會去一趟大京,好好盯著這個老卡爾,他預感到,這個老卡爾在搞什麼讓羅氏基金蒙羞的事情。
老卡爾對即將來臨的危險還茫然無知,昨晚上的失敗所帶來的打擊似乎還沒有消退,羅安臣又給他來了新的麻煩,無奈之下,他想到立刻用新聞發佈會來表明一下他的立場。而這又給張安妮帶來了煩惱。
作為卡爾基金的公關部經理,張安妮要立刻組織一次新聞發佈會,老卡爾要在這個新聞發佈會上宣佈競購明軒銀行的股份,將要成為明軒的投資者。
老卡爾要求的立刻是在下午二點前,而今天由於王明軒拋出了重磅炸彈,各個新聞媒體都派出精兵強將去挖相關新聞去了,張安妮發出的新聞發佈會的邀請傳真,居然被各大媒體齊體忽視了,直到張安妮打電話去請,那幾家媒體才姍姍來遲。東邀西請,七拼八湊,好不容易才讓會場裡有了點人氣。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一刻了,老卡爾已在辦公室裡等得不耐煩了。
三點半,新聞發佈會總算開始了,老卡爾穿戴整齊,於主席台上正中就坐,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發言稿,向到會的諸家媒體,也是向整個世界宣佈,卡爾基金將參與明軒銀行的股份競購,無論明軒銀行最終是引入的哪種投資者,卡爾基金也將堅定地幫助明軒銀行履行社會責任。
發言稿很短,就算老卡爾刻意強調慎重,兩三分鐘也念完了,接下來就是答記者問。
第一個記者站了起來,先自我介紹說是永誌財經的記者,他問道:「卡爾總裁,我想問的是,卡爾基金和明軒銀行防火牆崩潰案之間,有什麼關係?現在網上傳言,卡爾基金為了製造收購明軒銀行的機會,策劃了這起黑客襲擊案,請卡爾總裁澄清這其中的關係。」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老卡爾不禁瞟了瞟身邊不遠處的張安妮,以官樣文章回答了這個問題,「卡爾基金對明軒銀行的防火牆崩潰十分遺憾,身為金融行業的同業,總是希望同行能夠平平安安地發展業務,和卡爾基金一道為大京的社會進步做貢獻。」這回答等於沒有回答一樣。
所以那個永誌財經的記者揪著問題不放,「卡爾總裁,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問的是,卡爾基金是否與明軒案有關,不是請您來表達希望的。」
張安妮見不是頭,馬上來解圍,「這位先生,卡爾總裁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有請下一位記者先生提問。」
永誌財經的記者無奈地坐下,下面站起來了一位大京時報財經版的記者,他問的問題依然揪著這事不放。
「卡爾總裁,最近,明軒銀行的防火牆再次遭到幾次黑客的攻擊,請問,這幾次黑客攻擊是否由卡爾基金策動?這與今天明軒銀行的王總宣佈出售股份有什麼關係?」
「卡爾基金一貫誠信經營,從來不使用非法手段,這點,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相信我。」這話說了等於沒有說,這個大京時報的記者沒有糾纏,馬上坐下,把戰場讓給另外一個記者。
第三位記者是來自哪家媒體的,老卡爾已記不住了,這個記者問出來的問題把他一下嚇了個半死。
「請問卡爾總裁,昨晚上,您與明軒銀行的王總在人間天堂裡密會,而今天明軒銀行就宣佈要出售股份,而卡爾總裁您現在就宣佈要競購明軒銀行的股份,這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請問卡爾總裁,你與明軒銀行將要出售股份一事,是否與對方有預謀?」
老卡爾待要作答否認,但這個記者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又拋出了新的問題,「請問卡爾總裁,王明軒離開人間天堂的包廂,之後,你隨後也離去,有目擊者稱,王明軒回到其住處已近凌晨,卡爾總裁認為,王明軒在這段時間裡去了哪裡?而這與卡爾總裁你是否有什麼關係?」
這一連串的問題已跡近無理取鬧了,但卻一下戳中了老卡爾的痛處,老卡爾的臉漲得通紅,憋在那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兩眼死死地盯著這個一臉無辜的記者,眼看著就要爆發了,張安妮瞧出來一點端倪,悄悄地衝他擺了擺手,過了好一陣,老卡爾的臉色才恢復正常,整個會場裡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看著老卡爾恢復平靜,張安妮趁機宣佈新聞發佈會結束,但眾記者緊追著老卡爾不放,他們一邊舉著手裡的長槍短炮,一邊問著老卡爾剛才沒有回答的問題,張安妮揮手招過幾個保安,跟在老卡爾的身後,為他擋住了一從記者的追殺。
回到辦公室,老卡爾餘怒未息,他叫過張安妮,「安妮,你去查查,今天來的這些記者都是從哪兒來的,這分明是搞亂來的嘛,必須查清楚,我要抓出幕後的黑手。」
面對有點失態的老卡爾,張安妮只得點頭出去。她很清楚,今天這事還真是沒有地方說理,記者的提問本來就是相當刁鑽的,面對如此局面,她只能暗自責怪自己,由於時間匆忙,紅包沒有給夠,但這一點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要怪,就怪這個老卡爾平日裡得罪的人太多了。
就算張安妮準備將這事敷衍過去,但當她在網上看到這件事的報導之後,她就明白,今天這幾個記者鬧場這事,根本就不是這麼簡單的,很可能是某個人有預謀地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