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當前,龍行瀚不可能還保持心思清明,他一下就抓住了白傲雲的手,渾身哆嗦起來。這次白傲雲沒有躲閃,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只是抬眼看著他,「你想到銀河裡去散散心嗎?」
「好啊!」龍行瀚其實根本就沒有聽清白傲雲在問些什麼,但只要是白傲雲提出來的,他都同意,至於去銀河,還是去其它地方,或者就是呆在這裡不動,於他都沒有任何區別。
「走吧,我們先去聯合國的太空噴氣推進實驗室,從那裡再到同步軌道衛星上去,然後,」白傲雲說著就站了進來,她準備把全部的行程都解釋給龍行瀚聽,誰知後者對這個行程全無興趣,只是雙眼盯著她,發著癡。
「噫,你的口水怎麼流出來了?」白傲雲一臉驚奇地問,一邊問還一邊拿出手絹給他擦了起來,龍行瀚就勢抓住了她的另外一隻手,用力一拖,把女孩的身體給抓了過來,緊緊地抱在了懷裡,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我哪裡都不想去,我只想和你呆在這裡。」這是實話,現實世界太複雜,現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讓他覺得不真實,尤其是安樂青,雖然他很喜歡她,可她依然讓他覺得不放心。
「真的?」白傲雲不敢看他,只是低聲地問,本來,她提出去銀河散下心,只是為了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讓他記得曾經和她一起去過銀河,看過那種無比燦爛的美景,讓他離去之後不會輕易地忘了她,現在看,去銀河沒有必要了。她已經有其他的方法給他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了。
龍行瀚抬起懷裡女孩的下巴,這樣,他能以更近的距離凝視這副絕世容顏,這張臉美得讓他直歎氣,讓他把懷裡的身體抱得更緊了,生怕下一刻會失去她,「老天,你怎麼會這樣的美,美得這樣脫俗,美得這樣出世,簡直就不是真的。」
聽到這句話的前半段,白傲雲的臉雖然再次緋紅,但心裡十分高興,聽到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她心裡一黯,美麗的臉龐不由得低垂了下去。
龍行瀚還沒有意識到他的話已經傷到了女孩的心,他還在繼續噴,「你不是說我們都是電子流嗎?那你怎麼才能出去,我們怎麼能真正在一起?離開這個賽伯空間?這個空間是很神奇,是很美,但不真實。我們一起出去吧。」
聽到龍行瀚說出這樣的話,白傲雲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她在男人的懷裡撐起身體,想離開這個讓她十分滿足的懷抱,但這個企圖沒有得逞,龍行瀚加大了力量,強行把女孩留住,彷彿這樣做就表現出了他堅強的決心,白傲雲堅持不住,一下卸去了力道,整個人再次沉入龍行瀚的懷裡,哭著說,「我是無法真正和你在一起,從那天看到你和那個女孩在站台上時,我就明白了。我永遠沒有這個可能了。你快走吧,我們在一起越久,就越難受。」
本來好好的,就是龍行瀚噴得不合時宜,把個如花美人弄成了梨花帶雨,這讓他腸子都悔青了,他緊緊地抱住白傲雲,心道,不能在現實世界就不能在現實世界吧,以後再說,此刻只要能夠相擁在一起,就已足夠。
「那個看起來很像我的那個女人,她叫魅影,是我請來保護你的。」白傲雲止住了哭,「你沒有碰她吧?」這個問題有歧義,所以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妥,但龍行瀚已經聽到了,他見白傲雲的心情好轉,他用身體撞了一下懷裡的美女,口花花起來,「我沒有碰她,我只碰你。」
「去你的,我這麼說你別誤會,我才不管你碰哪個女人呢?」白傲雲說著一頓,想了想這句話是否出自她本心,「她只是個女保鏢,你身邊沒有一個絕對忠誠的人不行。」
此刻,龍行瀚的心裡除了感動,就是溫暖,這種感動和溫暖是安樂青所不能帶給他的,他已深陷局中,不知路在何方。反倒是一直在旁觀的白傲雲,能看出他所面臨的微妙形勢。商全是不可信的,他帶來的那些人也不能給予信任,安樂青值得信任嗎?而現在他被這些人圍在了中間。這一切,卻連父母都要瞞住。
最難消受美人恩。龍行瀚貼著白傲雲的耳邊,「謝謝你。」女孩對此的反應是在他的懷裡扭了一扭,貼得緊了,彷彿在下一刻就會失去了似的。看著女孩並沒有抬起頭來對這聲道謝作出反應,他決定施行一下奸計,又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女孩嚶嚀一聲,擰了一把他的背,抬起頭來。
這樣就好了,嘿嘿,有點距離就好了,距離才會產生美嘛,龍行瀚準備先吻上女孩的花瓣一般的嘴唇,然後再來個上下其手,情到濃時不就是這樣嘛。他剛計劃完,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覺得頭一昏,眼前一片模糊。哎呀這是怎麼了,心中大呼,「就算要有昏過去的人,那也不該是我啊?」
「不好,」白傲雲叫了起來,她當然知道龍行瀚那點小心思,正準備迎接這個巔峰,一見龍行瀚這個樣子,趕緊檢查了一下數據,「那個女人來搖你了。你要趕緊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龍行瀚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喊了起來,彷彿有人奪走了他最心愛的玩具,「傲雲,傲雲!」眼睛一花,白傲雲正離他遠去,他雙手向前一抓,似乎想再次把她抱在懷中。
然而龍行瀚眼前再次變得清晰起來,他的雙手是抓著了一個人,上下其手,抓得都不是地方,軟綿綿的,手感好得很。「小安,」龍行瀚一下就看清這個人的樣子,「是你?」他的雙手趕緊離開那不該抓的地方,離開前還戀戀不捨,又重重地抓了一下。
安樂青似乎被他最後這一下重抓惹怒了,臉色一下就變得不好看起來,她身子向前一傾,整個人都壓了過來,兩人眼對眼,只不過沒有濃情蜜意,一個是憤怒,另外一個則是戒備。
「你說,」安樂青盡量壓低聲音,保安就在站在門外,她不想讓那些不相干的人聽到,「那個傲雲是誰?你在夢裡都在喊她。」安樂青現在心情十分不好,她剛接的那個神秘女人的電話讓她整個午睡時間都沒有睡著,她可不想眼前這個男人被其他女人盯上。他只屬於她。
「傲雲,什麼傲雲?」龍行瀚心裡一慌,心知最後急迫時喊了這一嗓子壞了事,好在他是個撒謊專家,幾天前就為了個央莉騙過田姐,還騙出了好事來,現在他不介意再騙一次,反正這次要查證都沒地兒查去。「啊吁,我說的是啊吁,你看,我剛才抓到了,那個地方。」龍行瀚馬上就用手再次演示了一遍,一邊演示還一邊發出喘息聲,「啊吁,啊吁,真爽啊!」
看著龍行瀚的淫蕩相,安樂青明知不是真的,也沒法再生氣下去了,再生氣下去就是無理取鬧了,這樣是很危險的,只要這個傢伙還肯騙她,就還有希望挽救。有錢的男人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想必這個龍行瀚不能例外,只能以後多防著點了。她想著上午她進龍行瀚的原來那個大辦公室的時候,那個秘書濃妝艷抹的樣子,就知道這僅僅只是個開始了。她以前也談過幾次戀愛,不是個情場新丁,但以前的那些經驗現在派不上用場,一切都只能重新開始了。
呂如元醒過來的時候,看了看表,已經是週二上午十一點了,再看看周圍,只是個賓館常有的那種陳設,再往洗手間裡去了一趟,細細地看下來,一顆懸著心放了下來。他知道有些地方的人是很離譜的,遇有上面來的人都會找當地的紅牌小姐來作陪,美其名曰是好好巴結,但這麼做除了巴結之外,還有一層抓把柄的意思在裡面。他呂如元還要往上爬,不想落下什麼把柄在別人手中。
呂如元是這麼想,不代表其它人也會這麼想,這樣子落入陷阱的人多了,比如,這次他來的同伴,湯姆就是這樣一個。他打電話過去找湯姆的時候,在電話裡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又軟又糯,湯姆給他的解釋是服務員來收拾房間。這明顯是廢話,服務員的聲音哪有這樣刻意又軟又糯的,他呂如元當差這麼多年,什麼情況沒有遇到過,光經他手逮到的嫖娼的官員少說都有一個排了吧,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這次他是來辦其他事的,不是來抓嫖娼的,湯姆的事,讓保衛局去管好了。
掛了電話,呂如元大罵周志,這個笑面虎,罵著罵著,他又晃惚中記起昨晚這個周志是安排了一個女人來過,但馬上被他給趕走了,禁不住小小地自我得意了一把,決定下次出來時,一定要帶一個親信屬下來,至少可以擋擋酒,昨晚只是運氣好。
得意完了之後,呂如元開始猜度周志的用心,心道這八成與沙狼有關,上次在香河城就力主扣下沙狼,估計那邊把情況跟周志說了,人家現在想法子用軟刀子,看來這個沙狼在廊城的勢力不可小瞧啊,一不留神,陰溝裡翻船都有可能。
下去吃飯時,呂如元和湯姆同時收到了周志發來的短信,說下午四點明軒案重案組保衛局廊城警方召開聯席會議,請按時與會。看完短信,呂如元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埋頭吃東西,對方給他發短信,而不是打電話,就是在暗示著什麼,至於在暗示著什麼,他已不想再猜了。他已經沒有剛到廊城時那樣的風風火火了,這裡的水太深,在沒有摸清這水裡有什麼之前,他是不會輕易再撒網的了,否則,沒有網到魚,反而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拉下了水,那可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