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一看到這麼一群人進來,趕緊過來招呼,龍行瀚要了個包廂,直接帶著美人進去了,商全則帶著人守在了外面,這個陣勢,讓服務員看得都有點吃驚,心道這是哪裡來的大人物。
進入包廂,把門一關,安樂青就發覺龍行瀚徹底放鬆下來,他把衣服領子一鬆,整個人都倒在了沙發上,太累了,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消停過,現在沒有任何礙眼的人在旁邊,他可以舒口氣了。龍行瀚的這一副樣子讓安樂青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龍行瀚剛才那副暴戾二世祖的樣子,可能只是用來對付商全的。
安樂青問,「怎麼了,是不是對那個叫商全的傢伙不滿意?」
「這個狗東西,我明明說了,我不是他要找的龍少,他死不相信,還拿出一大堆證據出來逼我承認。」
「有這事?他拿出了什麼證據?」安樂青一下就來了興趣。
龍行瀚於是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並且鄭重告誡,「小安,我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龍少,我的父母都還在,他們好好的,一直把我養大,我家雖然不富有,但很幸福,我怎麼可能會是那個什麼騰龍基金的太子爺。」
「原來你不是?」安樂青嬌笑著,倒在了龍行瀚的懷裡,「你是說,你的父親和那個騰龍基金的老爺子的名字一模一樣?」
「不僅名字一模一樣,而且相貌也是一模一樣的,差的只是年齡而已。」龍行瀚坐直了身體,強調了一句,「真的,如果我父親老個二十多歲,就是這個騰龍基金老爺子現在的年齡,他們會是一模一樣。」
「這麼說,」安樂青依然面帶笑容,但心裡已經開始吃驚,「你父親和那個老爺子是有可能有某種關係的,是不是?」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陰謀,一個很大的陰謀,可能有人想要謀奪騰龍基金的資產,想出了這麼個陰謀。」
「我上次去你家,怎麼沒有見過你父親,」安樂青問出了憋在心裡很久的問題,她覺得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哦,那天我爸去出車了,你知道的,我爸是個出租車司機。每天都要出車去賺錢的。」
這下安樂青也沒有什麼說頭了,她只是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可不是什麼大偵探,她馬上又提出一個看似科學的方法,「要不,你去見一下這個老爺子,和他做一個dna檢測,這不一下就結了嗎?」
「這肯定沒有用,如果對方有備而來,他們肯定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我跑去檢測dna,豈不正好中計,那我到時怎麼去面對父母,他們可是將我一泡屎一泡尿養大的。我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你別想這麼多,你先不去試試怎麼可能知道不行,」安樂青極力想打消龍行瀚的顧慮,其實她內心極為渴望龍行瀚是那個騰龍基金的太子爺,如果他只是一個出租車司機的兒子,那她跑過來做什麼,說出去會笑掉別人的大牙,不,說出去會笑掉楊彩的大牙。
不管龍行瀚的阻止,安樂青已經站了起來,她打開門,喊了一聲,「商全,你進來,有事找你。」
商全很快就出現在包廂裡,還是那低眉順眼的樣子,「少爺,你找我有事?」
龍行瀚眼皮都不抬,「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安小姐找你有事。」
看著龍行瀚死氣活瀨的樣子,安樂青腳一跺,「商全,你們龍少要和你們老爺子做個dna檢測,要你去安排一下。」
商全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龍行瀚,似乎在等著龍行瀚發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安樂青說話沒有用,只有龍少發話才是命令。
「你出去吧,」龍行瀚擺擺手,「出去把午飯吃了,休息一下。」
商全沒有再問什麼,轉身就出去了。
看著商全關上門,安樂青急了,「哎呀,你為什麼不同意去做dna檢測呢?這樣可以迅速確定你的真實身份啊。」
龍行瀚呼地站起來,「確定我的身份就有這麼重要嗎?那樣只會讓我在這個陰謀裡越陷越深,我如果在這個陰謀裡越陷越深,那我的父母怎麼辦,我可以老實地告訴你,我不希望我的父母知道這件事,他們永遠不知道是最好,這件事將永遠由我自己一個人來承擔。」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你不要管這事,你好好的先做你的少奶奶就是了。」就是這句話把安樂青的眼淚說出來了。這女人都是這樣,個個都是口是心非的主,個個都說自己重感情,其實個個都重物質,而且個個都虛偽,個個都聲稱自己重感情超過重物質,還不許別人說,誰說跟誰急。
安樂青是個女人,當然急了。她雙手抱胸,頹然倒在沙發上,開始抹眼淚,一邊抹一邊說,「我這不是為了你嗎?我不是看著你難過嗎?我只是在想辦法幫你嗎?我做錯了嗎?我?」
面對女人的眼淚,龍行瀚只得把火氣壓下去,他坐到了安樂青身邊,把她輕輕摟在懷裡,開始插科打諢,說這首飾不漂亮,戴在了她身上才變得漂亮起來,這衣服也不漂亮,穿在了她身上才變成漂亮起來,如此胡扯開去,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把個女孩說得又破涕為笑了。
雖然他是初次談戀愛,但這種對付女人的手段倒像是天生的,兩人情正到濃時,正要重溫上週六晚上的那種溫馨,有人敲門,雷亮領著服務員進來上餐了。
「真討厭,竟然壞我的好事,」龍行瀚義憤填膺,看著服務員的背影,一副恨不得把那個服務員生吞活剝的樣子,「不過,這服務員的身材很不錯了,好像香捨的女服務員的身材都很不錯。」
「去死,」安樂青這下是真的大爆發了,她就像一頭豹子一樣撲了上來,雙手掐住了龍行瀚脖子,「你怎麼這樣,你這個樣子就是個花花公子,我怎麼敢和你在一起。」
「救命啊,」龍行瀚喊了起來,這聲喊把門外的雷亮招了進來,雷亮一看是這小情人正在打鬧,馬上又退了出去。
安樂青放開了龍行瀚,「你現在就這麼欺負我,以後可怎麼辦?」
「我要不這麼說,你怎麼肯過來,」龍行瀚狡猾地笑道,「要主動一點嘛。」
這下安樂青不再理他,離他而起,坐到了桌子邊,「吃飯吧,你不是說很累嗎?吃完就回去休息一下。」
龍行瀚無計可施,只得跟著坐下,開動以前,特意強調了一句,「小安,如今這事,可千萬不要跟我父母提起。他們要是知道了,我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
安樂青儀態萬方地笑笑,「知道了,快吃吧。」
面對安樂青的笑容,龍行瀚突然沒來由產生一種感覺,覺得這個笑容好假,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連面前坐的安樂青都是安排好的,他盯著面前的牛排,但思路卻漂到了央莉那裡,從央莉開始,他順著時間一直向後,然後來到了當天晚上安樂青停車載他,把他送到了官財賓館,再接著是商全出現,安樂青馬上又轉變了對他的態度,遇上殺人案,然後清靈公司被賣下,在他盛怒不息的時候,安樂青恰好再次出現,再到剛才他看見安樂青和商全兩人相談甚歡,這一切的一切,與安樂青有關係嗎?但他馬上甩了甩了脖子,把這個想法趕出去。必須把這個想法趕出去,他加大了咀嚼的力度,彷彿這樣就可以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眼前的牛排上來,他不願意懷疑安樂青,他自嘲地笑笑,覺得是因為這幾天遇到的怪事太多,把他給搞得對什麼都不信任,對一切都疑神疑鬼了。
龍行瀚的笑引起了安樂青的注意,她放下刀叉,「笑什麼,是不是笑我拿刀叉的樣子太土?」說著一邊拿起飲料喝,透過裝飲料的玻璃杯,龍行瀚看到了一張扭曲的臉,心裡的各種想法又像冒泡一樣衝了出來,這個安樂青究竟是不是商全安排過來,讓他接受這個陰謀的呢?接下來,龍行瀚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們吃完之後,就直接回了清靈公司。路上安樂青問他什麼時候去見父母,卻被他心情煩躁地打斷,「以後再說,現在就是要去,也只能晚上下班後再去。」
回到清靈公司,龍行瀚洗了個臉,就徑直選了個長沙發躺下,把安樂青扔在那裡生悶氣。可憐的女孩不知道哪裡又惹到了這個預備神經病,只是在一旁暗自傷心,現在還沒有結婚就這麼大脾氣,如果以後結了婚,那還得了,天天挨罵豈不是家常便飯,看來豪門人人都想嫁,也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安樂青現在反倒希望龍行瀚還是那個在傍晚細雨中的龍行瀚,雖然傻了點,但比現在可愛多了,但真要是那樣,她來這幹嘛?
兩人剛分別躺下,就響起了敲門聲,得到允許之後,門外站崗的陳秋打開了門,章冀拿著一疊文件走了起來,「龍少,這是緊急需要你批准的文件,這筆款子要馬上就付出去。」
龍行瀚躺在那裡連頭都沒有動,只是伸出手去把文件接了過來,隨意翻了翻,他看不懂它們,它們也不理他,於是他馬上就把這些文件「啪」的摔在了地下。這一下來得十分突然,把章冀給嚇了一跳,安樂青也馬上站了起來,每個人都覺得龍行瀚馬上就要發飆了。
「章冀,去,」龍行瀚眼皮都沒有抬,沖章冀喊了起來,「把所有的主管都喊過來,所有的,包括後勤的主管在內。去啊!」章冀則有點手足無措,他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大少爺,在田雄時代,這樣的文件都是馬上請示老闆的,他有點後悔,忘記了這個新老闆是個大少爺,不是象田雄一樣從草根崛起的,起碼田雄會一點籠絡人心的方法。
「老章,去吧,把人都叫上來。沒什麼的,別擔心。」安樂青在一旁柔聲安慰道,她覺得龍行瀚突然發作有點不近情理,人家老章是敬業才把文件及時送上來,有這麼打人笑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