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局與追殺
白光只一轉眼便已經消失,金如海全身禁不住的顫抖著,汗出如漿。他眼中滿是驚駭,旁邊楚希夭也是如此,她驚喊道:「是林少穆。」
金如海眼中驚色褪去,看著原本易言所在的地方空無一人,厲聲說道:「被那只麻面狐狸算計了。」
「怎麼?」楚希夭皺眉問道。
金如海卻一聲不吭,一縱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個觔斗,化為一隻金背穿山甲,兩爪在空中一扒,就像是鑽入了土地,消失不見。
楚希夭在原地一轉,化為一道青光投向總督府,當她在總督府現出身來時,總督府的牆壁中、屋簷下、屋頂上、土裡都鑽出一個個的人來,各個其奇怪異,眼中浮現各種光華。
金如海同樣的在虛空之中鑽出,光華一閃,化而為人,隨之又一道青光在他身邊散開,楚希夭出現了。
「林少穆回來過,又走了。」楚希夭說道。
「鄭淑卿也已經不在了。」金如海眼中光華流轉。
「你剛才說被麻面狐狸算計了是什麼意思?」楚希夭仰頭問道。
金如海仰起脖子在虛空之中聞了聞,說道:「你覺得剛才這個樣大手段,林少穆還能夠用出多少來?
楚希夭想了想說道:「我想這應該是他最後的手段了,可惜,若是他將這手段用在任何一人手上,那人必將無從抵擋。」
「是啊,但是他卻用來破去整個昆明城的妖獄,救出易言與他的夫人。」金如海說道。
楚希夭說道:「那我們現在找不到了林少穆。」
「有一個人一定能夠找到,而且她現在一定已經追上去了。」
楚希夭頓了頓,隨之恍然道:「麻姑,那只狡詐的麻面狐狸。但是我們一定找不到他。」
「我還知道有一個人一定能夠找得到。」金如海說道。
「誰?」楚希夭驚詫的問著。
「你跟我來。」金如海說罷轉身之間,隱隱有一隻金背穿山甲挖開了虛空鑽入其中,隨之消失。
楚希夭這次並沒有用自己的青源水遁術,而是附於在金背穿山甲的背上一起離開了。
他們來到一個地方。
「何氏武館,那只赤目鼠會知道?」楚希夭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別小看他,雖然他渡劫失敗了,奪了自己後輩的身體,導致法力大降,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就是連我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都可以來問問他。」
「哦,我突然很想見見他了。」楚希夭嬌笑道。
她的話才落,何氏武館之中已經有了變化,一個漩渦洞穴出現了,彷彿自虛無的最深處延伸而來,到了近處,卻發現那是一個套一個的漩渦洞穴。同時有一個聲音從那漩渦之中傳來:可我卻不想見你。
楚希夭嬌笑道:「得了陷空山無底洞的傳人居然會怕我這樣的小女子。」
「嘿嘿,怕你,我陷空鼠王還從來沒有怕過誰,你們現在來找我,一定是想從我這裡知道怎麼找到林少穆吧。」
「你怎麼知道?」楚希夭問道。
「你已經是第七個來我這裡問這個的。」洞漩之中傳來陷空鼠王枯老的聲音。
楚希夭回頭看了金如海一眼,金如海說道:「那你一定也告訴了他們。」
「大雪山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洞漩之中又傳來聲音:「如果你們還能夠找得到烏毒與千足的話,只要跟著他,就一定能夠找得到林少穆。」
不等金如海回答,林希夭已經說道:「我可不想見那個骯髒的傢伙,看他們一眼,我的身上至少要癢上一年。」
「那我也無能為力了,兩位請了。」何氏武館從外面看上去是平平靜靜的,但是在金如海與楚希夭的眼中,裡面漩渦越發的複雜玄奧了。
金如海拉著楚希夭走了,當他們回到了引仙樓時,楚希夭非常不理解的說道:「為什麼就這麼離開,那隻老鼠一定也知道怎麼找到林少穆,卻讓我們去找烏毒與千足。」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的洞府還是好好的?」金如海突然不著邊際的問道,他的話明顯讓楚希夭有些不明白,她生氣的說道:「我們現在要找的是林少穆,而不是去想為什麼那隻老鼠的洞府還是好好的。」
「本來我也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但是剛才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傳言。」金如海說道。
「什麼傳言。」
「傳言說陷空鼠王開靈之處是太佬山的一座道祖像下,聽了三百七十二年道士誦經,一心向道,但在一次偷吃了太佬山長老培育了兩百年靈果後逃下山來,最終躲進了橫斷山。」
「這個我從來沒有聽過,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楚希夭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很早以前,本來已經忘記了,但是在剛才突然想起來了。」金如海說道。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楚希夭說道。
「我在想,我們妖界的陷空鼠王會不會與林少穆其實一直是有聯繫的,年輕時林少穆也曾上過太佬山,好像那時候陷空鼠王還沒有離開太佬山。」
「你是說,老鼠與林少穆是認識,甚至可能有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秘關係,所以他的洞府獲得了保全,而他的子孫又是遍佈天下,除了麻姑之外,他也是最容易找到林少穆的人,但是他卻讓我們去找烏毒與千足,雖然他們兩個從來不出現在地面上,但我卻知道他們兩個絕對不會是善類。」
「我們每一個都是將善這一類可笑東西斬棄了許多年的妖。」金如海補充的說道。
「所以,當我們找到烏毒與千足時,一定會與他們發生衝突,即使是我們不想。」楚希夭接著說道:「你是懷疑那隻老鼠故意將水攪混,讓我們無法追上林少穆。」
就在他們說出這句話後不久,引仙樓的巨大木柱之中鑽出一個人來。
同時有一個聲音說道:「那隻老鼠告訴我們,你們能夠找到林少穆。」
他說這話時,引仙樓的樓下已經有幾個人站在那裡,樓梯上有人在朝上走,柱子裡的人只浮現出一個人臉,這些都是金如海認識的,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當他們走在一起時,金如海卻只有退避三舍了。
易言當然不知道昆明城中發生了什麼,他只覺得昏暗的天地被強光驅散,那連他的洞察之眼都閃耀的失明光芒散去時,他看清了四周,發現自己竟是早已經離開了昆明城。
而眼前,看到的是蒼老的林則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