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脫離的?」
剛剛易言的那一劍讓他有些心寒,而且易言怎麼出的乙木陣也讓他疑惑。
「躍空。」易言說道。
「躍空?」木靈真人並沒有聽過這個法術的名字。
這世上的法術從大體方面來分可分兩種,一種為先天法術,一種為後天法術。先天法術一般都是指那些從天地之間領悟而來的法術,又稱之為天地法。而後天法術是那些書籍中記載著的法術,於世間流傳許久,可以通過傳授學會的法術,又稱之為書籍法。
『躍空』是一種法術,易言自己並不能理解,但是他能用,因為這並非他學來的,而是自他父親那裡傳承來的。當他的心靈深處覺醒這個法術時,在他的思感之中便有了一道烙印,一道玄奇而神秘的烙印,在那一剎那之間,他彷彿看到虛無天地的真諦。
「看來,你的父親易良康確實有些本事,不過,這個法術只怕就是你父親也掌握的不夠吧,憑你的靈力,又還能施展幾回呢。」木靈公子轉眼之間便已經收起了驚訝,臉上再次恢復了信心。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結束了,就在第一縷陽光照耀這片大地時結束吧。」
話未落,他已經伸手在天地之中抓去,他面前那一處虛空如水面一樣的蕩漾著漣漪,嘴裡念著不知名的法咒。
易言當然不可能任由他施法,只是『躍空』雖然強大,卻讓他消耗極大,無論是靈力還是意念之力,所以他現在並不能再次的使出躍空。
劍尖一點幽藍光華閃耀而起,傾力一劍朝木靈公子刺去。
易言曾見過王肅施展過刀術,一刀斬出,整個人會突然消失在虛空,然後在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出現,雖然並沒有出現在遙遠的地方,但是卻足夠突然和詭異。
易言他現在離木靈公子有著三丈多遠,這不是他一劍所能刺到的,他現在所能刺出的一劍距離最多只是一丈距離。
一劍刺出,只見黑暗的天空之中一道幽藍焰光一閃而已,再現時已經在前方一丈之外,隨之朝後縮,然後突然朝前劃出一道光芒,消失,再次出現前方一丈之處。
易言連續三劍,就像是一朵幽藍的鬼火被風吹的明滅不定,忽隱忽現的朝前飄去。然而,從木靈公子的這裡看去,卻看到易言像是一次刺出了三劍,一劍接著一劍朝自己刺過來,一片劍影,道道幽藍。
虛空蕩漾,劍光刺入那如水波蕩漾的範圍時便慢了一些,卻並沒有停止。
木靈公子的手終於從虛無之中抽了出來,手中多一根樹枝,這樹枝看上去像是剛剛從樹上折下來的,青青翠翠,籠罩著一淡淡的煙霧。
青枝揮動,正好揮在劍身上。
易言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劍引到了一邊,那並非是靈力撞擊產生的力量,而是法術,那是一種運用了天地之力的法術。
易言整人都在虛空之中站立不穩,體內的靈力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像是要不受自己控制的飛散開來。
他心中大驚,收攝心神,集中意念,順勢在虛空之中踏出一上,手中的劍再次斜斜的朝木靈公子的腰部刺去,木靈公子手中青樹枝再次揮動,週身漣漪陣陣,易言手中的劍歪歪斜斜,拿捏不穩,彷彿要脫手而去。
木靈心中冷笑。他手中這青樹枝名叫『翠松眠神枝』,這個名字自然他自己起來,當他第一次從虛空之中折出這枝類似於松枝的樹枝時,曾遍查典籍,終於讓他看到一個似是而非的記載。
「傳說天地演化之時,有靈物自混濁之中生成。北冥山之巔有一鬆,隨風而動時,可將人之神牽引而出,於無念想之間死去,恍如沉睡。」
每個人身上都有精、氣、神,三者相成,缺一不可。歷史長河之中有一段時期的修行之法中認為,可修精、氣、神而成三花,三花聚於頂,大道可成。
修行之法的高、下、對、錯,自天地演化以來,便有許許多多的大神通者爭論過,天地記錄著他們的言論,但是時間可以證明一切,他們無法看到,或許能看到,但是此時的天地之中不再有他們的身影。
木靈公子手中『翠松眠神枝』再次揮動,朝易言頭上落去。
在木靈的心中,易言此時是絕對逃不了的,很顯然,易言已經心神被牽動,靈力再強也需要心念來控制。
易言看著那朝自己頭上落下來青樹枝,心中有一種恍惚的感,他手中的劍輕飄飄的,混身無力,彷彿自己已經許多沒有休息太睏了。
但是心靈的最深處卻有一種即將死亡的念頭湧起,眼前黑了下來,木靈公子消失。易言感覺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斷的在朝黑暗的最深處沉去,雙眼之中的那一絲象徵著生機的光亮快速的消失。
突然,無底的深淵之中,一片金色的字沖了他眼中。
木靈公子手中的『翠松眠神枝』已經落在易言的頭上,冷冷的說道,「死亡是你唯一的歸宿,即使是你父親親來,也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易言朝大地上落去,雙眼失神的睜著。
遠處那一男一女依然沒有走,他們依然在看著。
「死了?看來,得我去保護夫人了,這樣一來大人那邊估計要人手不足了。本來還以為他能夠闖過去,沒想這個什麼木靈公子還挺厲害的。咦!那是什麼?」那個青年驚訝的說道。
只見那朝大地上掉落易言突然在虛空止住了,他的身上浮現一層金光,金光之中的易言坐了起來。遠遠的能看到他的雙眼如琥珀,即使是幾十里外看去也覺得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感情,不再是屬於人類的眼睛。
隱約間,彷彿九天之上有一道光芒落在了易言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的氣勢一層層的攀升,那種不屬於凡間的氣息讓木靈公子連連後退。
「請神?這世間怎麼還能請來神?」青年驚詫的說道。
請神之術曾經在天地間也屬於很常見的一種法術,那些神廟之中的廟祝都會請神之術。據說最早的時候能夠請來天神,在後來只是能夠請來神力,這又被稱之為『神打』。時至今日,神打之術自然是還有,但那只存在於那些香火鼎盛的神廟中的廟祝身上』。
現在的易言居然能夠做到,自然讓人驚訝。
遠遠的只見木靈公子一步跨出,身形一幻,出現在了易言的頭面,手中的『翠松眠神枝』朝易言揮打下去。
只見易言抬手一劍刺出,劍勢生硬而乾淨,『翠松眠神枝』上的松針紛飛潰散,散入空中消失,枝幹如腐朽之物一般的在風中散去。劍勢不止,依然朝木靈公子胸口擊去,木靈公子在劍臨身的那一剎那散化為萬千落葉,飄落大地,一陣風吹來,落葉隨風紛飛。
其中一片青葉落在遠處的一棵樹上,化而為人,正是木靈公子,他躺在樹枝上,手捂著胸口,看向易言的眼神之中滿是驚駭,他不敢停留,再次消失在了枝頭。
易言落在大地上,身上的金光慢慢的散去,雙眼之中那漠視眾生意味慢慢的消退。只見他以劍支發,搖搖晃晃的朝山坡下走去,消失在了林木之中。
「我突然很想知道易良康是不是真的死了,我算了下他這一天兩夜之中覺醒的法術可不少,那麼易良康會的肯定更多,據說他真正的修行的時間不過是七八年而已,真是奇哉,我想他身上一定有秘密。」
「誰沒有秘密呢,你這個薩滿巫殿中第一巫師的大弟子,會的法術只會比他多,不會比他少。」騎在黑馬身上的女子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易良康真的死了嗎?當然,我會的法術確實不少,但是很多法術都是要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施展的。」青年說道,他頭髮與大多數人的發勢都不同,他並沒有將前額剃光,而是滿頭的黑髮,並結成了一條條的的小辮子,每一條小辮子上都掛著一些小飾物。
不知道他的人只會覺得他古怪,知道他的人就會知道他身上每一個飾物都是可怕法器,而且邪異。至於是不是如傳言般都是由生魂祭成,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怎麼,你還不去追那木靈公子嗎?」騎在黑馬上的女子說道。
「呵呵,還是格格最瞭解我。」青年笑道。
「我只是聽說你會一種法術,能夠奪走別人領悟的法術而已。木靈公子的『翠松眠神枝』可不簡單,今天雖然敗在了易言的手上,若是他能再成長起來的,那『翠松眠神枝』攻守一體,肯定能大放異彩,。」
青年木光閃動,『呵呵』的笑著,他突然說道:「看來格格對我那可奪走別人法術的方法很感興趣了,不如我跟格格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
「我告訴你奪走別人法術的方法,你將夢殺之術傳給我,怎麼樣?」
「何必交換呢,你可以試試直接奪走。」騎在黑馬的女子並沒有看旁邊的青年,兩人都處於山頂的樹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情侶或好友,正看著夜景。
「呵呵,格格真會說笑,格格乃皇家貴胄,小巫豈敢。」青年說道。
那被稱之為格格的女子只是冷哼一聲,突然一提馬韁,黑馬朝前一縱,衝入黑暗之,彷彿夢一般消失於黑暗之中。
青年卻在那裡站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會兒後,突然自頭上拔出一根頭髮,捏於指間,嘴裡不斷的念著複雜而生澀的咒語,只見那頭髮慢慢的浮現一層淡淡的光芒,而他自己本人則在唸咒聲中慢慢的消失,由腳開始,慢慢的到腰,到頭,最後唯有那根頭髮在黑暗之中散發著幽幽光芒。
一陣風吹來,頭髮上的光芒散去,消失於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