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輪殘月漸漸升起,銀色的月光灑滿大地。
今天下午,符利將這邊荒小城中的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請到了城主府,整個城主府都熱鬧起來,午宴一直持續到了將近黃昏,大家才漸漸散去。
蕭飛站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殘月,一時間浮想連篇,這一段時間對他來說就像是做夢一般,讓他有些不適應。半年時間,他從一個小小的混子到現在的神變九重天的高手,整個過程實在是有著很大的戲劇性。
蕭飛和一些大門大派的弟子不同,他完全是依著自己的智慧修煉,並沒有可依靠的師傅或者後台,一切事情都需要他獨自承受,這也早就了他必須時刻為自己打算的習慣。
修者的世界就是這樣,稍不小心就會身死道消,別人會死,他蕭飛也不例外。
城主府夜間也被燈光照耀的有如白晝,符利對楊銘表現出了最為崇高的敬意。
天空中星光閃爍,宇宙是最為神秘,也是讓修者為之嚮往的。宇宙者,四方上下曰宇,往古來今曰宙,宇宙代表著四方世界和時間長河,人們之所以修煉就是為了打破這宇宙的束縛,逃脫於天地之間,將達到規律踩在自己的腳下,可以永生不死。
但是,誰又能永生不死呢?即使是身為最為強大的帝皇也難逃這時間長河的侵蝕,最後化為一捧黃土。
蕭飛仰望著天上的夜空,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人通過修煉雖然可以橫穿天地,抬手間世界破滅,締造萬物,但是不死之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今,大陸上逐漸混亂,像蕭飛一樣的獨身修者應該怎樣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呢?
城主府大廳,符利和楊銘兩人並排而立!
「符城主,讓你查『護鼎人』一脈的秘密,結果怎麼樣了?」楊銘冷聲問道。此時的楊銘更是多了一股威嚴,有著不怒自威的君王之風。
雖然符利的修為遠比楊銘要高,但是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在楊銘的面前低下頭顱,因為現在的楊銘更像是一位君王。
「那前城主白皓雖然被我囚禁了起來,但是這二十年來任我如何調查,也調查不出這『護鼎』一脈到底是守護著什麼?聽名字應該是護鼎,但我卻沒有發現任何和鼎有關的物品。」符利恭敬說道。
「那白皓怎麼說?有沒有問過他?」楊銘問道。
符利歎了口氣,說道:「我自小就是白家的一個小廝,可以說比白皓小不了多少,他雖然身為『護鼎人』一脈,但是要守護的東西他卻不不甚明白,要不然我也不用這麼費心了。」
楊銘也知道符利所言不虛,當年揚州府主偶然間得知這個他從來沒有在意過的邊荒小城竟然有著「護鼎人」一脈,所以便暗中派出高手,支持符利奪得城主大位,將前城主白皓一門斬殺殆盡,僅餘幾人用來尋找線索,但是如今二十年過去了,這件事情仍然是撲朔迷離,因為時間太久遠了,就算是「護鼎人」也不知道這一任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傳下來的。傳到白皓這一代,只知道任務,但是並不知道具體的內容。
「這件事情一定快點查清楚,大陸漸亂,我們揚州要取得籌碼才可以在大陸上掙得一席之地。而我更需要一定的支持,所以符城主,你千萬不要令我失望啊!」說著,楊銘看向了符利,滿臉的威嚴之色。
符利點了點頭,說道:「少主放心,我符利幾次得到您的照顧,一定會全力助您的。」
「嗯,符城主放心,我不會虧待您的。您對冀斐此人有何看法?」楊銘問道。
「怎麼,難道不是您邀請他的嗎?」符利臉上出現疑問的神色,因為依著他接到的消息,應該是楊銘邀請冀斐來到這邊荒小城的。
楊銘笑了笑,說道:「邀請?他配嗎?雖然他看似精明,但又如何能逃過我的手掌心,他是包藏禍心!自弘氣樓慶典結束後,他便一直和我搭訕,後來才一起上路。」
「後來,我們偶然間遇到了狂龍島的人,由於不是對手,手下們損失殆盡我們兩個才逃了出來,後來便一起走到這裡!」楊銘仍然是那副表情,不急不怒。
「我看這冀斐定是有意前來的,很有可能那狂龍島的人就是他惹來的,我看他是想到這裡來才對,只不過有你他更好說話一些。」符利說道。
「嗯,不錯,我正是這麼想的,現在冀州府的活動也是越來越頻繁,他們早就按耐不住了。這個冀斐是揚州府府主最為看重的一個兒子,我要讓他死在這裡。這樣那冀州府主定會惱怒,恐怕會第一個起兵作亂,這樣以來我們才有機會!」楊銘說道。
「不錯,所謂槍打出頭鳥,第一個起兵作亂的一定會遭受到最為嚴厲的鎮壓,到時候只要我們聯合縱橫,即使是洛陽城也奈何不得我們!」符利回答道。
楊銘的臉上此時顯出了一股瘋狂的味道,他異樣的看著符利,說道:「符城主果然有大將之風啊,竟然把事情看的如此通透。」
符利身體一顫,低聲道:「全是公子提醒,我哪能想到那一步呢?」
「哼,和我說說蕭飛此人吧。我看他不簡單,是一個好的棋子,這個局中還差一個最重要的一環,我要知道他當不當的起!」楊銘輕聲說道。
與此同時,城主府中一道身影翻牆而去,快速的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冀斐快速的在街道上穿梭著,他好像無比的熟悉每條街道,幾個轉彎後,消失在了一條小巷中。
張家那朱紅色的大門在緊緊的閉著,門兩旁掛著的紅色燈籠將門前照的一片通紅。冀斐停身在紅色大門前,紅光照耀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他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躍起,翻門而入,直接跳進了張府的院落之內。
張府所有的下人都已經睡去了,張風無聲無息間出現在了院落中,看著剛剛跳進來的陌生身影。
忽的,張風跪拜下去,說道:「屬下張風拜見少主。」
以前李通就曾經懷疑過張風的身份,沒想到這張風竟然是冀州府的人,如果符利知道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以前無論任符利如何調查,就是不知道張風是來自於哪裡。
冀斐冷哼一聲,冷酷的說道:「起來吧,跟我說說近些年來的情況!」說著,他向著大廳內走去。
張風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在沒有了一絲御空境界的強者應該有的那份霸氣和自豪,此刻他就像是一個下人在戰戰兢兢的伺候著自己的主子。
冀斐在大廳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說道:「說吧,父帥派我前來尋你,就是要知道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
張風說道:「具體的情況不太好,那符利很明顯是揚州府的人,二十年前他將前城主『白皓』囚禁起來,一直到今天也沒有發現這『護鼎人』一脈的秘密,而且最近那李通好像知道了白皓並沒有死去,所以一直在查詢著他的下落,將來這邊荒小城一定會亂的不可收拾的。」
冀斐嘿嘿冷笑道:「亂了才好,那李通又是誰?修為如何?」
「李通乃是白皓的結義兄弟,但是也是狼子野心,我當年聽主人命令,暗中助符利得到了這城主的大位,沒想到卻是壞了李通的好事,所以這些年來他三番四次找我麻煩。但是由於他的修為和我不相上下,所以並不像和他生死決定,便一直耗到了現在。」
聽到李通的修為竟然也是在御空境界,冀斐卻有了一絲震驚,說道:「沒想到這邊荒小城還有人修煉到這種境界,我以為只是符利和你呢?」
「是啊,所以近些年來,我屢屢遭受到此人的騷擾,很多事情都做不得,不然恐怕會立刻被此人滅掉,但是也是因為他,我才可以活到現在。符利、我和李通已經形成了互相牽持的形勢,稍有變化這邊荒小城就會有巨大的震動。」張風小聲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順應形勢吧。如今你也沒有可忌諱的了,就幫那李通大鬧一場,看一看能不能將白皓給救出來,只要我們手裡有他就不愁這『護鼎人』的秘密。」冀斐說道。
「但是,那楊銘應該怎麼對付?」張風說道。
冀斐聽到楊銘,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找個時間,將他給我宰了,這件事情你不需要親自去做,可以借刀殺人,比如李通……」
張風聽到冀斐如此說道,臉上一喜,說道:「既然如此,少主放心,那楊銘沒有幾日可活了,在此期間,少主定要小心,那楊銘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會在意他的,你放心。好了,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說著,走出大廳,同樣是不著痕跡的躍起,落在了牆外,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清晨,天氣還很涼爽。太陽漸漸露出笑臉,一輪紅日在東方升起。
蕭飛立在窗前整晚,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的,看樣子是獲益良多。
「蕭兄,城主大人有請!」符二的聲音從房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