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潔聽他這麼一說,也沒再揭他的短,轉了話題調侃的說道:「怎麼了,現在有慕兒那丫頭,都不敢看你姐了,是不是?這也好,男人嘛,就得為你喜歡的女人想想,三從四德得守著。算了,時間不早了,姐也不和你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乖了,來的時候外面正颳風呢,正好給你創造個機會,買束花去你岳母家門口等著,打電話不接,那你就發個短信讓慕兒那丫頭出來,告訴她,她不出來你就傻傻的等,等她出來為止。我保證,以那丫頭的性子,她肯定捨不得你多吹寒風的,真的,不信你去試試。」
姐早搭男。林慕辰聽了,頓了一會兒,說道:「可是,有次我用過花了,能管用麼?」
「傻呀你,用了就不能再用,你換種花去不行?再說了,那天颳風了?」施潔問。
她有些嘲諷的苦笑,為什麼每一次明明犯錯的是他,可偏偏到頭來,她總有一種錯覺,似乎錯的人是自己,就像現在,為什麼她會心疼,為什麼她想通了,打算和他和好,而他卻能這般冷眼看著她。
林慕辰也不再停留,抹了一把臉,望了那捧勿忘我最後一眼,抬頭向車邊走去,順道賭氣的隨手將花扔到了後方,平躺在濕潤的地面上。
沒有什麼比等待更讓人煎熬,時間已經將近10點,林慕辰擔心她看不到自己,還特意站在了正門口那兒,他嘗試性的給她打了幾通電話,沒有人接,發短信,沒有人回,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飄雨,林慕辰在一次抬頭,望向窗台,依舊沒有動靜,只有雨點打在臉上的冰涼,還有內心慢慢澆落的熱情,一點點冷卻。zVXC。
施潔走人,突然林慕辰又說了一句:「姐,今晚這天氣估計得下雨,怎麼良辰美景啊?」
想到這兒,慕兒年前在家的那段日子一瞥見他時就會問的那一句【壞東西,你來了?】生生的嚥下去了,只平淡的說了一句,【回去吧,下雨了】,轉身準備進屋。
林慕辰看了她一眼,還是那副老樣子,冷冰冰的模樣,張張嘴,語氣悲涼的說:「你很希望我走?我傻等了你這麼久,你就讓我走?」
林慕辰坐在沙發上冷汗狂冒,真的好容易想,完全不是一個意境好麼?溫馨?好像悲涼比較多吧。
他看一眼手裡一捧刺眼的紫色勿忘我,呵呵,永恆的愛,濃情厚誼,有點神秘、有點溫馨,還帶著點戀人間曖昧的小浪漫情愫,他媽當時腦子進水了才會聽信花店老闆娘的話,屁顛屁顛的選了這麼矯情的一捧花。
「這不就對了,時候不同嘛,還有今天是元宵節,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她捨得讓你站在外面?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你晚點兒去,正好來個良辰美景會佳人,小白兔還不得感動死?」施潔起身,再說。
慕兒轉身看了放在自己手上的大手,也沒掙扎,撐著傘看著他。林慕辰也是望著她,許久不說話,就站在空氣裡淋雨。
坐在駕駛室裡,林慕辰還沒從慕兒的絕情中恍過神來,剛發動引擎,便見身旁閃過一輛車,車裡坐著的便是他苦苦等了幾個小時的人,她安靜地坐著,時不時的回頭淺笑,說兩句,透過車燈照過的一縷光,他看清了駕駛座上的人,鄭安敬,世紀連鎖的專用攝影師。
或許是壓抑太久,又或許是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大,林慕辰也沒心情去看慕兒的表情,依舊自顧自地大聲叫囂道:「是,我承認我傻,你是不是很開心,啊?我一根筋的疼你寵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個沒良心的女人,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我哪一次捨得讓你掉眼淚了,放屁他們欺負你,我哪一次沒有幫你,你被萌貨他們圍攻,我有沒有起過哄跟著他們一起了?沒有吧,壞女人,你就是天底下最壞最壞的壞女人,不准我幹壞事,你自己還干。你說我是種馬,我一個女人都不搭理了,好了,現在好了,報應來了,換你給我戴綠帽子了。真好,受了委屈,回頭就找上鄭安敬了,你厲害,真的,我特媽特別佩服你,老子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這麼佩服一個人,就連我媽咪和姑姑都趕不上你了,你得意了,滿意了?」
林慕辰想想,好像上次放屁那兩個傢伙也是這麼和自己說的,結果奏效了,他點頭。
林慕辰沒動,只是拽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慕兒愣在原地,握在傘柄上的手力度明顯加大,低垂著眼眸,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心裡百般滋味。
林慕辰搖頭。
此刻,藉著慕兒家門口成排的梧桐樹,他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心理,熄了火,靜靜地坐在黑暗的車廂裡,林慕辰看著慕兒下車,鄭安敬揮手和她告別,小丫頭笑,撐著傘站在車邊說了幾句,然後鄭安敬離開,小丫頭駐足在原地,東張西望了幾眼,然後轉身,欲進門。
施潔腿軟,回頭沒好氣的說:「你個傻帽,就不會把它想成良辰美景,哄哄小白兔麼?」話說完,門一甩,踏著高跟走了。
「慕兒——」林慕辰突兀的叫了一聲,車門被打開,緊跟著雙腳不受控制的走下去,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他冷眼看著她,連那一聲慕兒都透著冰涼。
後面的幾個字還沒出口,林慕辰突然發瘋了似的亂叫,「是,我是傻了,所以我才每天哄著你,你不搭理我我都生濺的粘著你哄著你,寒風刺骨的我也跑過來偷偷看你,你呢,你個沒良心的壞女人,四五天了,你都不搭理我。你自己去看看,我給你發了多少短信,打了多少電話,你踩過我嗎,你自己說。」
慕兒聽他這語氣,也是有了一股火,隱忍著淡漠的說道:「我又沒幹嘛,有什麼好說的,該說的人是你吧,不說也罷了,回去吧,我要去休息了。」
看著那一團暗色的窗口,他焦急,卻也沒辦法,只能下車等,或許小丫頭出去和夢雪玩了,又或者在睡覺,他在內心這樣安慰自己。
「你就打算走了,什麼都不說麼?」說話間,林慕辰已經站在慕兒的身側,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吐出幾個冰涼的字眼,連稱呼都略去了。
人生就是一場悲劇還沒有結束,另一場悲劇便已接踵而至。
慕兒聽到那一聲呼喊,先是一喜,然後身體微微一僵,緩緩地轉身,望向淋著雨走向自己的男人,她的感覺沒有錯,剛才望著她的人真的是他。
慕兒怔了幾秒,突然推他一把,說道:「你傻呀,誰讓你來了?回去啊,我不想看到你,你」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晚上七點,林慕辰從花店買好花,驅車趕到凌家別墅的大樹下,給慕兒打了電話,沒人接,他又給慕兒去了一條消息,【老婆,你在家嗎?我來了,在你家大樹下面,你下來好不好?】,握著手機等了半天,依舊沒有動靜。
好半響,兩個人都是維持這種狀態,說焦灼也沒有爭吵,說和諧空氣裡卻又瀰漫著炸~藥的氣息。慕兒見雨越下越大,男人還沒有一點要走的趨勢,她也急了,不耐煩的說道:「你快點說話啊,說完了好走,行不行?」
雨越下越大,慕兒能感覺到男人每靠近自己一步,那週遭逼迫而來的冷氣壓便越近一分,帶著徹骨的心涼。
雖說林慕辰覺得施潔的點子不高,卻還是效仿了,小丫頭的思維和人不一樣,說不定她就真的心軟了,見面了就好說。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了,林慕辰有些不死心,又給慕兒打了一通電話,依舊是這幾天他聽得最多最煩的那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那一句冰冷的女音才說幾個字,手機便被男人甩向一邊,粉碎。
天色越來越黑,風也越刮越大,似乎要下雨了,這已經是林慕辰無數次抬頭望向窗口,卻還是不見平日裡光亮的房間透出的燈光。
「住嘴啊,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慕兒聽著他一字一句莫須有的刺傷,心也是一涼,火氣也跟著上去了,壓下男人的聲音,自嘲般的說道:「呵呵,一個女人沒搭理,你也好意思說一個女人都沒搭理,那你和花孔雀那檔子事,是我憑空捏造的?我腦子進水了,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是不是?綠帽子,我拿什麼給你戴綠帽子了?你說真安靜?好笑了,我和他吃個飯,怎麼了,不可以?還有啊,綠帽子很好看是不是,我沒事給你帶?麻煩你說話也要講點證據,拿出點照片錄音什麼的出來說事啊,你拿啊,拿不出來就不要在這兒嚎,有意思麼?啊?」
「是沒意思了,那你以為我想來?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狠心的壞女人。證據,你和我要證據,那我就給你找,你說我搭理胡夢靈有錯,是,我承認,我有錯,那你就沒有嗎?我就不說我表弟了,他都走了,我也不想再提」大雨中,林慕辰悲涼的語氣,訴說他的苦楚。
慕兒有點沒聽懂,打斷他的話,沒好氣的說:「你說清楚點,我什麼時候和萌貨有過曖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