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也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因為我爹地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雅玉的母親,而且雅玉來程家之後,他對雅玉一定都不重視,可以說,完全就是忽略她的存在,我想,這也許就是後來雅玉的性子會大變的原因吧!不管怎麼說,我都是雅玉的姐姐……」
程初夏看著已經黑了的手機屏幕,鈴聲在響了一聲之後就停了下來,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的時候,手機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舒虺璩酉
她沒有猶豫,直接按下了接聽鍵,程初夏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男人,跟雅玉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他,這也是她唯一勝利的一次。
「您好,請問是程初夏小姐嗎?」手機那端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同時還透著一絲急躁。
程初夏微微遲疑了一下,這不應該是雅玉的手機號嗎?眉心皺了一下,卻還是客氣地說道:「我是。」
「我是雅玉的朋友,我叫易茗,雅玉現在在醫院,您有時間的話能過來一趟嗎?」易茗試探性地問道,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醫院?」程初夏看了一眼旁邊的冷玄夜,連忙問道:「她怎麼了?」
易茗聽出了她語氣裡的關心,於是說道:「您來一趟醫院不就全都知道了嗎?不過,我知道您跟雅玉的關係並不好,原本,雅玉是不同意我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我不忍心看著她太痛苦,而且您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想您應該不會扔下她不管吧!」
程初夏不由得皺眉,她記得那天在浩海大廈看到雅玉的時候,她的臉色隱約有些蒼白之色,雖然上了粉底和胭脂,但仍然掩不住她的倦意。
「哪家醫院?我現在就過去。」她連忙說道。
「聖光!」15174178
「好,我馬上過去。」
收了線,程初夏有些無奈地扯了一下嘴角,說到底,她還是關心雅玉的,就像是剛才這個人說的,她是雅玉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可是現在的關鍵時候,小磊還在地下室的實驗室裡待著,她已經二十多天沒有見到小磊了,一點消息都得不到,還有最後的一周時間,若是白語研製不出對抗那一種新型病毒的疫苗,那麼……她不敢去想像有多嚴重的後果,只知道,小磊是自己一半的生命,沒有小磊,她的生命也沒有意義了。
「程雅玉在醫院?」冷玄夜不解地問道。
「嗯,剛才是一個叫易茗的人給我打來電話的,他說雅玉在醫院,也知道我跟雅玉的關係,我想應該不會有錯的,畢竟我跟雅玉……」她在考慮用一個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自己和雅玉的關係,從來沒有見過哪家的姐妹像她們這樣的,幾乎是生死對頭,「算了,我想我應該去看看她,爹地死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雅玉,但是她怎麼說都是我從小到大的妹妹,我不能丟下她不管的。」
程初夏想著自己是死裡逃生好幾次的人,對待生命,她比任何人都要看得重,那一種面臨死亡時候的恐懼和絕望,那一刻,腦海裡總會浮現出自己牽掛的人或者事。
冷玄夜說道:「我送你去!」
程初夏微微笑了笑,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就讓碧雪跟著我。」
冷玄夜想了想,抬起頭,看著她一臉說不出的倦意,「好,我讓碧雪跟著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立刻給我打電話。」些些視且她。
「嗯。」程初夏微微頷首,她知道,他是擔心陳子謙會對付她。
一路上,碧雪駕車,她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兩個人的話都不多,尤其是碧雪,一直沉默著,一雙幽冷的目光望著路的盡頭,拐彎,變道,加速,車輛在盤山道上疾馳。
程初夏看著碧雪嫻熟的車技,嘴角扯出一絲極淺的笑意,她依舊記得那一天,碧雪追著駱郁冬離開了病房,而且兩個人之間還發生了一場惡戰,從那之後,碧雪似乎越來越沉默了。
「碧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當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程初夏微微笑著說道。
碧雪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地從她的身上飄過去,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又似一絲自嘲之意,「謝謝程小姐的好心,但是我沒有心事可說。」11fuo。
程初夏聳了聳肩,沒有繼續問她,冷玄夜曾經跟她說過,碧雪是龍門訓練出來的頂級殺手,她是龍門從孤兒院挑選出來的孩子,性子比較冷,不喜歡跟人接觸,在那一批殺手中,她各種考核都達到了優秀。
「駱郁冬呢?我可以跟你說說他。」程初夏微微一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臉色的變化。
心,咯登一聲,長長的睫毛也跟著顫抖了一下,碧雪下意識地抓緊了方向盤,嘴角扯出一抹疏離的冷漠,淡淡地說道:「程小姐,我跟他是死敵,下次再讓我見到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程初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心裡想著,駱郁冬怎麼就得罪了碧雪,以她對碧雪相處那些天來看,碧雪的性子除了冷了一些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挺好的。
車輛停在聖光醫院住院部的門口,碧雪也跟著她一起下了車,原本程初夏想說讓她在車上等她就好了,但是看到她微冷的臉色,無奈地撇撇嘴,她從來都不懷疑碧雪對龍門的忠誠度,所以就算是她開口不讓她跟著自己,她也不會答應的,所以程初夏什麼也沒有說,任由她跟著自己走進去。
「您就是雅玉的姐姐,程初夏吧!我是易茗,雅玉的朋友。」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六七歲的男子迎著她走了過來,一雙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詫異。
程初夏停住腳步,唇角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是,雅玉現在在哪?你可以帶我去見她嗎?」
易茗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了,只說:「你先跟我去見一下雅玉的主治醫生,然後再去病房裡看雅玉,好嗎?醫生剛給她注射了鎮痛劑,剛才睡著了。」
程初夏不由得微微皺眉,鎮痛劑?雅玉患了什麼病竟然需要鎮痛劑?對眼前的男子,她多少存在一些不信任,依舊堅持道:「我想先去病房裡看一眼雅玉,然後再跟你去見她的主治醫生。」
「也好。」易茗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無奈地撇撇嘴。
程初夏淡淡地解釋道:「易先生,很抱歉,是我太多疑了,但是雅玉是我的妹妹,我想先看看她的狀況。」
易茗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沒關係的,我能理解。」
碧雪站在程初夏的身後,一直都沉默著,目光卻隨時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也隨時做好準備衝出去應對一切的突然襲擊。
「易先生,我好像見過你?」程初夏望著易茗的側臉,只覺得在哪裡見過他,雅玉的朋友很多,但是她真正認識的卻沒有幾個,唯獨眼前的易茗似曾相識。
易茗緩緩地勾起唇角,側過臉看了一眼程初夏,緩緩地說道:「初二的時候,有個男孩子跟雅玉表白,然後被她狠狠地拒絕了,她把情書貼在了後面的黑板上,再後來我被老師叫走了……」
「然後,這個男孩子好像轉學了,但是他跟你的名字?」程初夏記得有這麼一個初中同學,那時候雅玉是中學部的校花,追她的男孩子從初一到高三,甚至還有些社會上的混混,但是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這個男孩兒,後來他轉學了,就再也沒有了消息,有人說他是被人威脅了。
總之,眾說紛紜,再加上那時候年紀還小,誰也不會去關注這樣的事情。
「我之後去了美國,回國之後就改了名字,四年前無意中遇上雅玉的,她還跟以前一樣。」易茗淡淡地笑了笑,很快走到了病房門口,「進去吧!她就在裡面。」
程初夏微微抿唇,露出一抹極淺的笑意,推門而進,這間病房佈置得很溫馨,如果不是看到素白的牆面,她以為這是一個帶著粉紅色夢境的小公主的房間,病房裡的小桌上堆滿了花束,玫瑰,百合,薰衣草,滿天星……細碎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一格一格的光影落在素白的地面,幾乎有些刺眼。
病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年輕女子,她沉睡了過去,微卷的睫毛在眼瞼落下一道厚重的陰影,臉色一片蒼白,就連唇色也沒有一絲血色,手背上紮著針,露在衣袖外的半截手臂有紅色的點狀,密密麻麻地散佈在白希的皮膚上。程初夏不由得皺眉,側過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易茗,問道:
「雅玉怎麼樣了?」
「初夏,你去見了她的主治醫生就知道了,我現在說什麼,也許你都不會相信。」易茗淡然一笑,極力地掩飾住眼底的那一抹失落。
「好!」程初夏應道,她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雅玉,這才跟著易茗離開了病房。
程雅玉的主治醫生是目前國內研究白血病的知名專家,他見到易茗將程初夏帶進來,就已經知道易茗的目的了,他是想讓程初夏自願捐獻骨髓,畢竟直系親屬的骨髓匹配率比陌生人的要高很多。
「陳醫生,這位是雅玉同父異母的姐姐程初夏。」易茗介紹道。
程初夏抿唇,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凝重之色,她從易茗的語氣中完全能夠感覺到雅玉病情的嚴重性,陳醫生禮貌地點點頭,說道:「陳醫生,我想知道雅玉現在病情,或者說我能夠為她做一些什麼?」
陳醫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認真地說道:「程小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妹妹患的是一種造血干細胞異常的克隆性惡性疾病,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血癌,白血病……」
白血病?程初夏微微一怔,眉心緊緊地蹙起,一臉的不可思議,白血病是所有癌症中最為恐怖的一種,除非能夠找到匹配的骨髓,要不然的話就只能等死,有時候一些病人雖然能夠幸運的換了骨髓,但是在後期身體會經受各種排斥反應,很有可能會出現換髓失敗的情況。
「是不是需要換髓?」程初夏突然問道,她也明白易茗給她打電話的原因,直系親屬的骨髓匹配率比其他人要高出很多。
陳醫生愣了一下,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隨即說道:「要想徹底治癒她的病,只能換髓,一般來說陌生人的骨髓匹配率極低,只有病人的直系親屬,而程雅玉只剩下你一個親人。」
程初夏的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皺,原本她應該是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可是換髓是一件很重要的時期,如今是最關鍵的時刻,她根本就抽不出那麼長的時間來做這件事情,再加上換髓後期可能引發的一些併發症……
易茗見程初夏沉默著不說話,心裡不由得焦急起來,連忙說道:「初夏,雅玉怎麼說都是你的親妹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讓我考慮一下。」程初夏緊緊地蹙起眉心,小磊的事情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如今又冒出雅玉的事情,換髓,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她絕對不能為了任何人和任何事情放下小磊的。
該怎麼辦?她在心裡想著。
辦公室裡格外的安靜,陳醫生和易茗都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良久,程初夏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同意給雅玉做骨髓匹配,如果能可以的話,我也願意給她捐獻骨髓,但是如果骨髓一旦匹配的話,我希望換髓的時間由我來定。」
這是她唯一的條件,如今小磊生死不明,她絕對無法將精力移到雅玉的身上,更何況她還要隨時提防陳子謙,在這種時候,她不想成為冷玄夜的拖油瓶。
易茗和陳醫生對視了一眼,他沒有想到程初夏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也想過她會一口回絕,畢竟她們姐妹之間的關係令人詫異。
「好!」陳醫生答應道,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最骨髓的匹配,一旦匹配成功,就等著換髓。
那一瞬間的疼痛,程初夏緊緊地咬著牙關,只覺得有一個冰冷的針孔插進了自己的骨髓裡……
抽了骨髓之後,陳醫生說讓她回去好好休息等消息,最遲三天之內只能知道結果。程初夏又回到雅玉的病房裡,她已經醒了過來,易茗在一旁陪著她,能看得出來,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易茗見到她,連忙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倆先聊,我出去抽一根煙。」
程初夏朝著易茗微微笑了笑,算是感謝他識趣地離開,她在病床邊坐了起來,程雅玉低頭,斂眸,並沒有去看她一眼。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疙瘩已經十多年了,爭鋒相對,尤其是程雅玉,絕對見不得程初夏一點的好,只要是她的,她都喜歡跟她搶,每一次都是以程雅玉的完勝而告終,可是唯獨這一次,程雅玉失敗了,而且敗得很狼狽。
程初夏看著默不作聲的程雅玉,唇畔漾出一抹淡漠的笑靨,挑釁地說道:「怎麼?這一次見到我突然啞巴了?以前不是挺囂張嗎?」
程雅玉抬起頭,一張精緻的容顏蒼白如紙一般,她咧嘴笑了笑,說道:「不想跟你吵了,累!更何況我們都吵了這麼多年了,每一次都是我贏,也沒什麼意思。」
「最後一次,好像是我贏了。」程初夏似笑非笑地說道,絲毫沒有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讓著她。
陳醫生跟她說過,成人患白血病的治癒率並不是很高,就算是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在換髓之後,病人的身體會出現很多種排異反應,而且很容易感染,整個人的免疫系統會全面降到最低點……
程雅玉微微一笑,微揚起下頜,說道:「從頭至尾,我都知道,這一次我肯定會輸,冷玄夜看你的目光與眾不同,他為你守身如玉六年,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能為一個明知道已經死了的女人做到這些,他是唯一的一個吧!程初夏,我從小就很羨慕你,你是程家名副其實的大小姐,那麼多的人喜歡你,爹地也那麼疼愛你,可是我呢?我媽媽告訴我,我很快就會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沒錯啊!我第一次見到程家別墅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房子,我媽還說,我還有一個姐姐,她讓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保護你。」
「雅玉!」程初夏皺眉,這是她第一次從雅玉的嘴裡聽到這些,心裡莫名地有些難過。
「其實,我很喜歡你的,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歡,所以我才會在別人欺負你的時候跳出來保護你,可是後來,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就算是我做的再好,爹地也不會喜歡我,他的眼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女兒,後來,我開始跟你作對,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會去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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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稍:旅途後遺症,今天鬧鐘罷工了,汗噠噠,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