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坐在寶馬車內,夢雪專心的開著車,偶爾轉過頭去說倆句,慕兒和程曦一直說個不停,而凌皓宇則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靠著窗假寐。舒榒駑襻他尚未完全閉合的眼眸,能清楚的看到小丫頭此刻的表情,一舉一動。
看著她面容上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凌皓宇很難把她和慕兒描述的那個傷心絕望的女孩子聯繫起來。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小丫頭似乎不是和自己的媽咪一起來的,而像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跑過來的。
畢業典禮的那天,當自己的眼角瞥見角落裡的背影時,凌皓宇除了開心外,還有一絲絲疑惑,不可能的事啊,小丫頭不是被我罵走了嗎,又怎麼會過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呢?更何況,她還要上課,這麼千里迢迢過來,也理所應當不會躲著不見面,看樣子是自己想太多了,出現了幻覺。等到他視線望著背影出現的方向時,就發現其實什麼也沒有,真的是自己多想了,這個認知讓他莫名的有些失落。
第二天一好哥們的妹妹死活要拽著自己出去逛街,他也無奈了,只能很苦逼的跟著她了,畢竟兩人的關係也不錯,小姑娘也是真性情的一個人,沒事就喜歡和自己撒撒嬌神馬的,偏偏這時候狗血的劇情來了,商場裡小丫頭不知道從哪兒從天而降,看到她慌亂的模樣,眼神瞥見一旁的小姑娘時的受傷表情,他很心疼,也很肯定昨天那個背影一定就是小丫頭了。
他不知道是怎麼麻痺自己不去想小丫頭究竟放下了多少自尊才會那麼卑微的躲著角落裡望著自己,這麼多年他又是怎樣心安理得的躲在國外,無情的傷著一個女孩的心,看著小丫頭驚慌失措的捂著捂著嘴巴就跑了,他的心生生的疼著,這一切也成為了他今天提早回來的主要原因。
後座上,慕兒看到自家二哥微微動了一下的眼角,就知道她家二哥壓根就是在假寐,眼神溜溜的望著夢雪;又瞥了一眼,那丫雖然表面很鎮定,指不定心裡多麼的跌宕起伏呢,坐得那麼直,這是要當殭屍麼?慕兒心裡默默嘀咕,嘴上卻還是和自家媽咪說著說那的,看到這樣的畫面,說實話,慕兒還是很開心的,看樣子自家二哥也沒麻木嘛,這是良心發現還是被自己生動形象的描述給刺激腦神經了呢?既然都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好人,再當一回似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小樣,姐們還是很好的吧,這都大義滅親了。
當車子行駛到商業區時,慕兒抓著自家媽咪的手,腦袋蹭到程曦的跟前,可憐兮兮的小聲說道:「媽咪——,慕兒好餓啊,早上過來的時候,吃得太少,現在又餓了,要不然你先陪我去吃飯,好不好?二哥睡著了,就讓夢雪先載著他回去休息好了,你知道的,慕兒一餓就不開心,一不開心媽咪就心疼,媽咪一心疼慕兒更不開心,如此往復循環,後果很嚴重。」
「你丫,就知道吃!要不我們先找個地,夢雪也一起吃了,把你二哥也叫起來一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連我這個媽咪都不如了。」
「媽咪——,你這麼做,要是二哥醒了,那我豈不是要遭殃?您也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二哥最嫌棄我是個吃貨了,不要啊,媽咪——」聽到程曦的話,慕兒很吐血,只能繼續瞎掰。
「也是哦,小時候一天到晚為這些吵鬧的。那夢雪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了,讓你二哥一人留在車裡睡覺,不能把夢雪餓著了,多不好啊。」
「媽咪——,夢雪早上吃得都撐了,現在還沒消化呢,是不是,夢雪?我餓扁了,要吃飯,媽咪——」
夢雪見慕兒這麼說了,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放屁,都不知道是誰吃撐了,自己明明早上只吃了一點點稀飯而已,現在才是餓扁了好不好,可是呢她也不好拆穿那傢伙,只能硬著頭皮,說了一句:「程曦阿姨,慕兒說得對,我呀還不餓,等會兒去您家蹭點吃的就好,您和慕兒先去吃飯吧,我送皓宇哥哥回去,等會兒過來接你們。」
「那怎麼好意思呢?你是客,還讓你跑來跑去的,別人知道了,該說我這個阿姨都不知道怎麼當的了。」「媽咪,你不說我不說,天知地知還有誰知呢?夢雪停車,走啦,下車吃飯,你也不用過來接我們了,我們自己回去。」
慕兒也不和自家媽咪多說,車停好後直接拽著她出去了,這期間凌皓宇都很識相的沒說話,他家妹妹要幹啥,他這個做哥的,還是瞭解的。
當車上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氣氛頓時變得很尷尬,夢雪也不說話,一心一意的開著自己的車,凌皓宇見狀,也撐不下去了,直接抬起靠在窗上的腦袋,坐正身子望著夢雪。夢雪雖然被他這麼盯著很不自在,但是也很有骨氣的沒有說話,連頭都不回一個,直直的盯著前方。
凌皓宇見狀更抓狂了,忍不住說道:「哎,幾年不見,你沒話和我說?」
夢雪還是不說話,似乎是在用無聲地語言告訴他,沒錯,我確實沒話對你說。
「小丫頭,說話啊,啞巴了?我不知道你會去看我畢業典禮。」
夢雪聽著這句,也炸毛了,忍不住回了一句:「我靠,尼瑪以為我是吃了十香軟筋散麼,你讓我說話我就說話,這麼沒骨氣是不是?」
「你——,小丫頭,幾年不見,你倒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哈,我都刮目相看了。」
「謝謝,你也說了我們幾年沒見了,準確的告訴你就是五年零四個月又兩天,知道了嗎?人古人都說了,一日不見定當刮目相看,你自己去算算你該對我刮目相看多少次,這麼簡單的數學,我想應該難不懂你這麼個天才吧,我就不幫你了」
「呵呵,小丫頭,你記得這麼清楚呢,是不是沒見到我,每天數著天數過日子啊?」凌皓宇看夢雪這麼憤慨,也知道她是真的生自己氣了,想著法子逗她。
「這位大哥,看你這麼自戀的份上,我要是說一句是啊,你是不是特驕傲?有這麼個大美女想著你,身邊還有一洋妞陪著,怎麼樣,是不是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樂不思蜀啊?」
「如果我說不是呢,你信嗎?」凌皓宇聽到夢雪這麼說,也忍不住心疼了,聲音低沉的說道,小丫頭看到倫敦的畫面一定是誤會了。
夢雪側過身子,震驚的望著男子,很顯然沒想到男子會這麼說,幾年不見,當自己站在一旁看著台上光彩奪目的男子時,那一種特殊的情愫是怎麼也壓不下去的,看到男子望向這邊的視線,她很開心也有些被人zhuo殲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了。
當她在商場門口看到他陪著一個高挑女子有說有笑的時候,心底的那一種悲涼油然而生。天地有情盡白髮,人間無意了滄桑。她留戀在回憶裡走不出去,而他在現實中遲遲不願走近,兩個人,兩座城,兩顆背道而馳的心,終歸是走不到一起,又何必強求呢?苦了自己,僅此而已。
「你這是什麼意思?說實話,我確實不信。坐好了,我要加速了,我餓了,不想多說,你給我閉嘴,煩死了。」夢雪一邊提高車速,一邊打開音樂緩解車箱裡的尷尬。
凌皓宇見夢雪這樣,也不好再多說,只能挫敗的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聽著車廂裡緩緩響起的旋律,說不清情緒。「感動的開心的悲傷的想到什麼讓我哭了輕輕的靜靜的思念無聲蔓延著這些年從不曾乾涸你說我愛哭你叫我別哭你說眼淚是珍珠可我心裡清楚流淚是奢侈的幸福當時太天真不懂傷悲眼淚不快樂自己下墜淋濕曖昧洗去心灰青春流過心扉慢慢才明白有喜有悲眼淚不快樂也是完美學不會浪費真心淚也就不懂幸福多珍貴清晰的模糊的虛幻的是眼淚折射的顏色從前的未來的情緒洶湧的片刻為你哭過笑過就值得這條路多迂迴無所謂記得我曾依戀你的氣味記得你曾嘗過我的淚水我無悔當時分不清是喜是悲眼淚不快樂有你安慰歡笑淚水多麼純粹你讓回憶完美慢慢才明白有喜有悲眼淚不快樂微笑面對就算夢想會破碎但我不會後悔時間不會後退就像流出的淚收不回」(泳兒——眼淚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