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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千九十八. 法庭! 文 / 西方蜘蛛

    奧克蘭市的事態正在逐漸失去控制,全市的黑人都已經捲入到了大暴動中。

    「黑豹黨」的英勇戰鬥,讓每一個奧克蘭的黑人都看到了希望,得到了莫大的勇氣,他們已經完全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為自己爭取權益了。

    不在戰鬥中死去,就在沉默中滅亡!

    當弱勢的一方被逼迫的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們所爆發出來的能量是相當驚人的。

    而杜伊拉市長遭到的指控,也讓整個奧克蘭市的局勢正在發生著悄悄的改變。

    整個美國的注意力都在奧克蘭,他們想看著這裡的局勢會以什麼樣的形勢發展,他們想看看黑人和白人的鬥爭會以什麼樣的態勢結束。然而,很快,整個美國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紐約。

    「路西之死事件」的主角——美國駐英國最高司令官甘德拉將軍之子舒卡科將在這一天受到審訊。

    這是無數美國人最關心的一件事情,尤其對於黑人來說更是如此。路西之死,讓黑人開始了鬥爭的新浪潮,可以說這起事件是所有黑人抗爭的導火索。

    舒卡科擁有著很深厚的背景,他是一個將軍的兒子,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戰爭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美國政府必須依靠甘德拉將軍在戰場上的傑出指揮才有贏得戰爭的可能性。因此,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則消息正在紐約乃至整個美國悄悄的流傳著:

    由於某些特殊勢力的介入,舒卡科最終將被無罪釋放。

    說實話,這則消息的可靠性如此還是值得懷疑的,畢竟,所有的人證物證都對舒卡科嚴重不利,他是否能夠成功脫身非常值得推敲。

    《紐約時報》刊登了這樣的一則報道:

    「正義女神的雙眼未被蒙蔽,美國的法律一定會給予一個殺人犯正義的審判,無論他殺害的對象是白人還是黑人,無論他的父親是工人還是將軍,舒卡科——必須得到懲罰!我們相信,不光是整個紐約都在等待著這場審判,整個美國、整個歐洲、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著這場審判!我們期待著看到舒卡科出現在審判席上,然後陪審團一致判決他有罪!這不是我們對舒卡科有什麼偏見,而是如果正義無法得到伸張,這將是美國最大的恥辱!」

    這篇報道給人了一種先入為主的感覺,舒卡科是有罪的,只有判決舒卡科有罪才能夠讓正義得到伸張。

    1966年9月29日,對「路西之死事件」的審判終於拉開了大幕。

    美國著名的「傑斯坦律師事務所」承擔起了為舒卡科的辯護。這是一家在美國赫赫有名的律師事務所,他們曾經贏得過無數的案子,其中包括許多看起來根本無法勝利的案子,在他們的辯護下也都得到了逆轉。當然,這家律師事務所的費用之高也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所以又有一則神秘傳言流出,甘德拉將軍背後的勢力正在準備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助將軍贏得這場審判的最後勝利那些軍方的人絕對不會讓舒卡科被判決有罪而影響到甘德拉將軍對於戰爭指揮的心情

    「傑斯坦律師事務所」最有名的兩個律師卡特和蘭多夫承擔起了為舒卡科辯護的重任

    當天,無數的記者出現了,他們焦急的等待著審判的結果,當卡特和蘭多夫從轎車裡下來的時候,迅速便被記者包圍。

    「在審判開始之前我們沒有任何說的。」卡特和蘭多夫只扔下了這麼一句話便急匆匆的走進了法院中

    審判如期開始了,一個一個的證人遭到了傳召,而當「路西之死事件」中的三個主要當事人斯圖克、彼得、特爾三個人出現的時候,頓時引起了旁聽席中一片的噓聲

    檢方律師巴特率先詢問了三名被告,而三名被告的回答也都完全一致,他們那天晚上聚在一起,在舒卡科的提議下,他們決定去搶劫弄些錢花,然後他們遇到了黑人路西。是舒卡科第一個開始毆打路西的,而且他打的最凶,他們毆打了大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一直到路西不再動彈為止。當時他們三個人都很害怕,可是舒卡科卻好像一個沒事人一般的告訴他們:

    「就是打死了一個該死的黑鬼而已,沒有人會去理會一個黑鬼是怎麼死的」

    三個被告的證詞再次引起了旁聽席上的一片噓聲,一個麻木冷漠殘暴的舒卡科已經被勾勒出來了。

    巴特詢問完後,卡特站了起來:「斯圖克先生,你可以確定整起事件都是舒卡科策劃的嗎?」

    「是的的,先生,不僅僅是他策劃的,而且是他率先動的手。」斯圖卡的回答非常肯定:「當時我們也曾經勸過他算了,但是舒卡科根本不肯聽,而且,他還拿起了一根很長的木棍用力毆打著那個黑人,啊,他叫路西,這是我們後來從報紙上看到的」

    「說謊,他在說謊。」坐在蘭多夫身邊的舒卡科憤怒地說道。

    「安靜,舒卡科。」蘭多夫卻根本沒有在意:「事情才剛剛開始而已。」

    「我,用一根木棍狠狠的毆打了路西。」卡特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想問一下巴特先生,在檢方提供的證據中,為什麼沒有提到這根可能是路西之死主要證據的木棍?」

    巴特的臉色頓時變了,該死的,斯圖克、彼得、特爾從來都沒有提起過有什麼木棍,為什麼在這裡會忽然說到了這樣關鍵的證物?

    「我想傳召裡森警官做為證人。」

    卡特的要求得到了批准,當裡森警官坐到證人席上之後,卡特很快問道:「裡森警官,你能夠告訴我們路西致命的傷害在哪裡嗎?」

    「當然。」裡森點了點頭:「他身上遭到了多處鈍物的打擊,其中最致命的傷害在頭部,我們在舒卡科的家中找到了一根棒球棍,上面有受害者的血跡,這也成為了警方認定舒卡科是主要行兇者最重要的證據。」

    「先生們,請注意,警方在舒卡科的家中找到的是一根棒球棍」卡特抬高了自己的聲音:「而剛才斯圖克先生證明,舒卡科是使用一根木棍狠狠的擊打了受害者,棒球棍和木棍有著最本質的區別我想提醒法官和諸位陪審員注意,他們是臨時商定去搶劫的,舒卡科先生難道會專程回家取來一根棒球棍嗎?不,這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維。在搶劫發生之前,他們不知道自己要搶劫的對象是一個白人還是一個黑人,他們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毆打對方。而這根棒球棍沒有出現在檢方的任何證據上,警方僅僅憑借證人的所謂口供和一根沾了所謂受害者血跡的棒球棍就指證我的當時人是兇手,這是完全不負責任的表現,我的當事人舒卡科完全是在一種不公平的境遇下被逮捕的」

    巴特知道對自己不利的一面開始出現了以卡特和蘭多夫的經驗他們完全可以抓住木棍和棒球棍的區別而大做文章

    他向法官提出了暫時休庭的要求,這得到了法官的許可。隨後,在法官的辦公室裡,巴特提出了和解的要求,他們許諾將不會提出死刑要求,僅僅將對舒卡科提出終身監禁,25年後可以保釋,以換取舒卡科的認罪。但是,這一和解提議很快遭到了卡特和蘭多夫的堅決拒絕。

    和解談判失敗了,當庭審重新開始後,接替卡特的蘭多夫很快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他傳召了證人,一家酒吧的櫃檯服務員喬治。

    當初在接受警方傳召的時候,舒卡科曾經告訴警察自己當時正在這家酒吧喝酒,而且還和酒吧的服務員喬治聊了幾句,可是喬治卻斷然否決了當天晚上舒卡科曾經出現在酒吧。

    「舒卡科先生經常會來酒吧坐一會」喬治當著所有人的面如此說道:「但是在案發的那天晚上,舒卡科先生並沒有出現在酒吧裡,我也並沒有注意。一直到警察找到了我,我仔細想了想,我可以確定我所說的。」

    蘭多夫來到了他的面前:「喬治,你認為舒卡科先生是個大方的人嗎?」

    「啊?」喬治怔了一下,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蘭多夫笑了笑:「是的,我的當事人並不是一個大方的人,這點毫無疑問。喬治,我想你的女朋友是叫莎莉吧?」

    看到喬治點了點頭,蘭多夫緩緩地說道:「在案發的當天晚上,你提前下班了,因為你和你的女朋友有個約會,在約會的時候,你是這麼多莎莉說的,『那個小氣鬼舒卡科,今天來的時候又沒有給我小費,我真希望他出去的時候能被汽車撞倒』喬治先生,你有什麼說過這句話?」

    喬治面色大變,巴特趕緊站了起來:「反對,我反對辯方律師問和本案毫無關係的問題。」

    「這有很大的關係!」蘭多夫從容地說道:「這將能夠證明我的當事人是清白的。」

    法官看了看兩名律師,然後說道:「反對無效,辯方律師可以繼續提問。」

    蘭多夫沒有絲毫的停頓:「喬治先生,你的詛咒靈驗了,我的當事人沒有被汽車撞倒,但卻被捲進了一起和他毫無關係的兇殺案中。你承認你說過這樣的話嗎?你需要我把你的女朋友莎莉請到證人席上嗎?」

    喬治的面色一瞬間變得慘白無比蘭多夫卻並不願意就此罷休:「喬治先生,在走上證人席前你是發過誓,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們真相!」

    喬治的嘴唇開始顫抖起來,他哆嗦著說道:「是的,舒卡科先生那天晚上的確來過酒吧,喝到大約10點的時候走了,然後我也下班了。啊,我不是故意做偽證的,裡森警官隨後找到了我,他要求我必須要這麼說,否則我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

    「轟」的一下,整個陪審員席和旁聽席完全的亂了起來

    「安靜,安靜!」法官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聲音才能讓現場保持安靜。

    「胡說!」當裡森警察再次被傳召的時候,他的臉都因為氣憤而變形了:「我從來沒有威脅過任何人,當天我找到喬治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告訴我的。不,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威脅過喬治,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根本沒有理有這麼做!」

    「因為你的妻子是個黑人!」蘭多夫猛然大聲說道:「諸位尊敬的陪審員,裡森警官的妻子是個黑人,眾所周知的原因,黑人在我們的國家並沒有得到公正的待遇,這其中也包括了裡森警官的妻子。當路西死後,裡森警察出奇的憤怒,他似乎看到了未來自己的妻子也有可能遭到這樣的待遇,所以他發了瘋似的想要找到兇手。他認為僅僅抓到斯圖克、彼得、特爾這三個人不足以引起別人的重視,他必須要抓到一個更加有份量的兇手來引起全社會的關注我想問諸位的是,還有什麼人是比一個將軍的兒子更加會引起關注的呢」

    他冷冷的朝裡森看了一眼:「裡森警官曾經說過,『我一定要讓舒卡科認罪,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必須讓舒卡科認罪』,裡森警官,你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嗎?」

    「是的,那是我和我的同事說的。」對於這一點裡森並沒有否認:「但是當時的情況是,舒卡科是最有嫌疑的一個人,我話裡的意思是要找到真相」

    「真相就是你冤枉了一個無辜的年輕人!」蘭多夫打斷了他的話:「大家可以看到,我的當事人舒卡科還只是個年輕人,是的,他做事衝動,也有不良的記錄,多次被裡森警官抓到,但是每一次都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所以裡森警官恨透了這個年輕人,他總想著要把舒卡科扔到監獄裡去,然而他並沒有找到什麼好的辦法。而路西之死卻給他提供了一個再好也沒有的機會,他的腦海裡第一個就想到了要把舒卡科也牽扯進來」

    「沒有,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裡森差點就咆哮起來:「我不否認我有過要把舒卡科抓緊監獄的想法,坐在那裡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吸毒、搶劫、偷竊,我抓到他超過了十次,但每一次我都接到了來自一些特別部門的電話,要求我立刻釋放舒卡科,我只是個小小的警察,我沒有辦法對抗那些大人物,所以雖然我並不甘心,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舒卡科大搖大擺的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但是我從來沒有想要把他和殺人案牽扯到一起,做為警察的正義和良心也絕對不會允許我這麼做的!」

    「正義和良心?」蘭多夫冷笑了聲:「所謂的正義和良心,就是你的確做了一個警察不應該做的事情。」

    說到這,他來到了主要證人斯圖克的面前:「斯圖克先生,你們說和舒卡科是兩年前在一個酒吧認識的,是嗎?」

    斯圖克顯得有些慌張起來:「是的,是的,我們是在兩年前認得的。」

    蘭多夫隨後又詢問了彼得和特爾,得到的也是一樣的答案,此時蘭多夫微微笑了下:「啊,兩年前,兩年前,我記得我兩年前和我現在的妻子認識了,然後我們相愛,結婚,第二年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我還記得兩年前我打贏了一場在外人看來不可能打贏的官司,那起官司讓的名聲到達了一個新的頂點」

    他忽然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去,這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猛的,蘭多夫收起笑容:「兩年前,我的當事人舒卡科正在克裡弗蘭,是的,克裡弗蘭!他的父親甘德拉將軍強行把他送到了克裡弗蘭的軍隊裡,希望軍隊的生活能夠改變自己的兒子,舒卡科在那裡呆了整整的一年半,但是讓人遺憾的是,他非但沒有按照父親的意願做出任何改變,反而還因為多次嚴重違反軍紀而被軍隊趕了出來!他的父親非常失望,從那次開始後他對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當事人舒卡科徹底的失望了。這些完全可以去克裡弗蘭舒卡科服役的部隊中調查清楚。斯圖克先生,彼得先生,特爾先生,你們說是在兩年前認識舒卡科的,請問難道你們當時也在軍隊中嗎?」

    斯圖克、彼得、特爾渾身都開始變得顫抖起來。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在在說謊!」蘭多夫大聲說道:「斯圖克、彼得、特爾在說謊,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他們和舒卡科先生之間有些什麼私人恩怨,也許他們是受到了某種威脅,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在說謊!」

    整個法庭裡現在一片出奇的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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