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上午下起了雨,徐帆他們的午餐都是在倉庫內。
一上午的緊張拍戲之後,就連劇組的幾位多愁善感的女星都累得只想抓緊時間休息,哪裡還有那個心情出去欣賞什麼雨天美景。
徐帆最近這兩天一直在為一件事情煩惱,就在前兩天,他通過黃郎維的關係聯繫上了一個手段通天的水蛇,通過偷渡的方式,將已經抵達了深圳的他跟大黑等人的第一批戰友成功帶到了香港。儘管為了這三十二人他付出了三十萬港幣的高價。不過被黃郎維『邀請合作』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於重生後一直不願意再將主動權交給別人掌握的他,寧願多花一些錢,也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王連長几人並沒有在這一批人中跟來,被他繼續留在內地繼續招募退伍軍人。
劉德華上次跟他提到希望能通過他的關係,從內地招一些退伍軍人當保鏢的事情給了他一些靈感。他記得未來幾年是香港最混亂的時期。不少本地黑社會因為擔心回歸之後遭到內地清理而頻繁作案出走,大量的富豪或被綁架或被勒索。這其中鬧得最大的一件案子,莫過於香港及華人首富李嘉誠長子被綁架,巨匪張子強勒索十億巨款。在未來幾年中,香港富豪、高官基本上都上了黑社會的黑名單,可見未來幾年香港混亂成個什麼樣子。
歷史上因為剛回歸,加上香港人對內地的敵視。為了維護國家形象跟一國兩制的承諾,未來幾年間內地都不可能大規模的出手對付香港黑社會,主要還是以拉攏分化跟安撫為主。表現最明顯的莫過於中央某位政治局巨頭在九二年隨鄧公南巡時在深圳秘密收了新義安大佬向華強為義子。這也是為什麼九二年後新義安在香港愈發驕橫的原因。
一個混亂的香港對於未來將立足香港發展的徐帆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他現在只是個小人物,但是穿越帶來的金手指讓他掌握了這個時代權勢跟財富百倍、千倍於他的人都不知道的未來信息,這也令他意識到了,他之前頭痛的如何安置那些退伍軍人有了一個更好的計劃,在未來等他有足夠的資本之後,成立一家保全公司也不錯。
當然,徐帆這兩天煩惱的事情並不是這一件。當黃郎維找上他之後,他就發現自己現在暫時隱身幕後避開外界窺視目光的計劃破產了。既然香港黑社會已經有一家盯上了他,那就代表可能還有更多的。以小搏大,一百萬的成本拍攝出的電影在港澳台、東南亞甚至日本大賣的事情現在是如何也遮掩不住了。那些較大的公司都忍不住眼紅向他發出邀約,希望他能加盟自己的電影公司。更別說香港那些半毛錢從身邊飄過都不願意放棄的黑社會了。
要不要現在就成立自己的電影公司呢?
這是他這兩天頭痛的事情,成立了自己的電影公司,他就將自己擺在外界的視線裡,至少中小勢力要打他的主意,也要自己掂量下輿論跟各界的態度,畢竟現在香港還在嚴打之中,每天都有不少的麻將館、賭館、夜總會被警察光顧。
不過他要是在這個時候成立自己的電影公司,毫無疑問外界關注他的人將更多。畢竟一個內地來港才剛一年,只靠著執掌導筒拍攝了一部小成本電影後就成立了自己的電影公司。要說賺不到錢,誰信!
猶豫的心情困擾了他幾天了,如果可以徐帆不想跟那些黑社會打交道,但是在香港你卻不可能不跟他們打交道。不過他的這種猶豫心情並沒能持續多久,很快發生的一件事,終於讓他做出了選擇。
今天中午大家樂那邊送來的是叉燒肉飯,比較清淡的一種盒飯。飯才剛扒了兩口,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吵鬧聲。徐帆皺了皺眉,他是個喜歡安靜的人。
站起身來問了句:「怎麼了?」
他朝著吵鬧聲大作的門口處走了過去!
倉庫外正站著一行十幾個面色不善的漢子,或半披著外套或者乾脆**著上身,年齡看上去都不大,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
徐帆剛走出來看到這一行人跟地上躺著的兩個工作人員頓時臉上就變了色,「怎麼回事?」
「導演,他們說要來收我們劇組的陀地費!」一個臉上被扇了一巴掌,面上還頂著個血紅色巴掌印的年輕工作人員小聲跟他說道。
「什麼!」徐帆臉色頓時變了,他是知道香港的一些地痞、流氓到處跟劇組搗亂收什麼陀地費的,只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遭遇這樣的事情。畢竟這一段時間來他一直都呆在這老工業區內拍攝,平時也很少接受媒體參訪什麼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發現他們在這裡拍攝電影。
一個身上紋著一條猙獰怒龍,右臂還紋了個『信』字的年輕黃毛走了上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你就是導演!」
他往地上呸了一口,抹了抹嘴壞笑,「我們是來收陀地費的,這附近是我們14k的地盤,識相點趕緊把錢給了,道上的規矩你要是不遵守,可別怪我們弟兄不給面子!」
站在他背後的十幾人哈哈笑著圍了上了,看徐帆的樣子就在待宰的肥羊一樣。甚至有兩個還威脅著從身上摸出刀子比劃,一個壯漢雙手握緊骨節一陣陣的劈啪作響,配合竟然十分默契,顯然不是第一次收陀地費了!
「14k,你們老大是誰?」
徐帆哼了一聲,這幫子混混的話他是不會全信的。在香港收電影劇組陀地費的勢力很多,有名有姓的三合會各組織在收,一些地方好吃懶做的小混混、地痞也在收。真要是14k的人他或許也就暫時服個軟了。但是要是些地方小混混,可就是另外一處回答了。
隨著他在內地招募的退伍軍人的到來,現在面對這些個想敲詐他的小混混之流,徐帆底氣可是十足十的。現在他劇組裡就有十來個退伍軍人看場子,大黑跟另外幾人都是會打的好手,這幫子小混混他們能夠輕鬆收拾掉。
給一旁的大黑使了個眼色,他默契的回倉庫叫人去了。那年輕飛仔斜眼看著他離開卻渾不在意,臉上更是蠻橫的上前一步,伸手點著徐帆的胸口,「怎麼?道上的規矩不願意遵守是吧?弟兄們,抄傢伙給我砸了他的劇組!」
許是身高不如徐帆,昂著頭看他讓那年輕飛仔十分不爽,猛地推了他一把,令徐帆踉蹌後退兩步。他回過頭高吼了一聲,頓時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等等!」
徐帆怒吼了一聲,幾個抽出了大砍刀,就要往倉庫裡沖的飛仔下意識的停住,看向了他。
林國斌這時候也趕到了,「你們什麼意思,跟誰混的,來我們劇組收陀地費?」他是武師出身,出來時就發現不對了,從倉庫裡抽了根木棍帶身上。
「你唬我啊,小子。」領頭那飛仔手持一把砍刀指著林國斌,「老子就是西聯堂的金牙飛,楊家安是我大佬。識相點上二十萬陀地費我保你劇組安全,不然你們的電影不用拍了哼」
他斜眼看了眼倉庫那邊一臉煞白漏了個臉的周海媚幾女,淫笑道:「呦,還有幾個上等貨,不知道拉過去賣紅磨坊,媽媽桑能給多少錢!」
「你找死!」
當著他的面威脅自己劇組的明星,還一口威脅就是二十萬,看來這群混混是來拿他當大頭訛詐的。來港幾個月,香港一些有名有幸的黑社會收陀地費也都在一萬到五萬之間,他並不是一點都不瞭解。
徐帆怒急直接一拳對著領頭那飛仔的鼻樑轟了過去,那恐怕是根本沒有想到徐帆他們這些電影人敢反抗,只聽一聲骨節脆響跟慘嚎聲後,鼻樑骨直接給徐帆打塌了。面上血水、鼻涕、淚水一片。
「草!」
「抄傢伙打!」
領頭被打,十幾個混混頓時怒了,直接朝著砍刀、棒球棍衝了上來。
「大黑,給我照死打!」
「上,別給老闆丟臉了!」
原來徐帆餘光看到大黑他們個個提著鋼管、甩棍趕到了,他們這邊不算劇組人員也只比這群混混少一人罷了,而且比起毫無章法的混混,個個都是內地軍隊裡混了幾年的老兵油子,對於打架可不陌生。大黑他們一加入大都之中,很快就麻利的放到了幾個,混戰並沒有持續幾分鐘,衝突才不過剛發生,很快就落下了帷幕。他們這群人裡,除了一個老兵不小心被一個混混偷襲從背後砍了一刀外,基本上都沒帶傷。徐帆兩世都沒少打架,混戰中雖然被踹了幾腳卻沒受傷,反倒給讓用甩棍又放倒一個,也算是爺們了一把!
「呸!」
用腳踩著那個領頭的飛仔,徐帆呸了一口,用力又踩了他幾腳,「就這點能耐也出來學人家收保護費!」
「你他娘的有種,我們14k不會放過你們的!」
「彭!」
徐帆又是狠狠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把他踹出了幾米遠。
「導演,夠了!」林國斌上來拉了拉他,「別做絕了,小鬼難惹!」
他小聲的提醒一句。
徐帆微微點頭,「大黑,把我的電話拿過來!」
大黑方才頭上不小心挨了一鐵棍,晃著腦袋把他的移動電話拿來,徐帆熟練的撥響了黃郎維的電話。
他之所以主動挑事不是一點原因都沒有的。這群混混一張嘴就要二十萬,不說這錢比道上的潛規則多了幾倍。以他的經驗,恐怕就算是他給了錢,日後也少不了被騷擾。他們電影少說還要再拍攝一周左右的時間,恐怕還要被他們騷擾到。倒不如果斷出手打了再說,14k這邊他剛好認識一位大佬,比起楊家安這種他連聽都沒聽過的小角色,黃郎維兄弟可是真正的大佬。
權力不用過期作廢,反正黃郎維今年五月就要死了,現在不多用用他,徐帆也感覺對不起自己這些天來每天撰寫劇本被殺死的腦細胞。
「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黃生,是我!」
「哦,帆仔。怎麼找我有事?」
給大黑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那個被踹出去的飛仔拎起來。
「黃生,你們14k有個西聯堂嗎?」
嘴角帶著冷笑,徐帆看了一眼那個自稱金牙飛的飛仔,聲音突然高了許多。
「西聯堂嗯,好像有這麼個堂口,老大叫楊家安外號細雞。怎麼,有人找你麻煩?」電話那邊黃郎維詢問道。
「嗯,剛剛我這邊的劇組,來了十幾號人,說是西聯堂的人來我劇組收陀地費,一口價要二十萬,還要把我這邊的女星拉出去賣!」
「嘶」電話那邊黃郎維也抽了口氣,「這細雞瘋了,一點規矩都不懂!」
對於黑社會而言,香港電影就是他們的肉雞,但是少有殺雞取卵的行為。黃郎維的天成影業拍攝的三.級片邀請的女明星也都是主動願意露的艷星,黑社會入侵電影界是不假,但一些潛規則還是要遵守的。不然真把香港電影給弄死了,大家都沒錢賺了。
「算了,細雞那邊等會我讓人過去警告一下,一個小堂口而已,百十號人就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鬧,也該警告一下了!你那邊不要緊吧,要不要我派幾個弟兄過去一趟!」
「那我就謝謝黃生了,我這邊有些武師在,區區十幾個混混已經收拾了。對了黃生,東西我準備的差不多了,這樣吧,二十三號派個人到我住處來拿吧!」
「行!」那邊一陣爽朗的笑聲,「那我可就要謝謝帆仔你了!」
電話很快掛斷,迎著金牙飛慘白的臉色,徐帆冷笑連連。
「西聯堂是吧,會有人去跟你們商量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