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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只見從人群中一瘸不會的,這麼小,這麼冷的小盒子,裡面怎麼可能裝的是莫妍,怎麼可能是莫妍!」李特劇烈的搖頭,身子緩緩的靠在了牆上。
把臉埋在了自己的膝蓋裡,李特無聲的抽噎著。
沒了,什麼都沒了。莫妍已經死了,真的死了。不管當初在現場是什麼東西在和自己對話,是誰接上了自己的手臂,但是,現在的莫妍,已經變成了一蓬飛灰,躺在了那個小盒子裡。
過了許久,李特才再次站起來,走到莫妍的遺像旁邊,將額頭輕輕的抵在莫妍的骨灰盒上,彷彿在拚命尋找著什麼。
哪怕,哪怕是最後的一絲牽掛,最後的一句思念也好。
「莫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沒用,我明明對你說過,明明對你說過要照顧你一生一世,就算是死了,我也會變成靈魂守護你,可是,可是這些我都沒有做到……我他算什麼男人啊!」
「啊啊啊!」李特跪在莫妍的骨灰盒前放聲大哭,在客廳裡面的莫妍媽媽聽到了,眼眶也瞬間變濕了。按住自己的額頭,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那個聲音!」李特頓時回想起在火焰中,自己在昏迷前那個問自己的聲音。
如果,如果那個聲音是真的,那麼,自己的手臂都能神奇的復原,那麼,莫妍就一定還活著!
想到這裡,李特激動的無以附加,連忙穿鞋下地,剛要開門出去問問莫妍在哪,便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外,看樣子剛要出門。
「老爸?!」李特猛然愣住,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自己的老爸,蘇墨風。
「咦?你……你竟然沒事了!?」蘇爸爸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跑出來,連忙一把將其拉住,拖回了病房,然後仔細的檢查著。
「墨宸,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蘇爸爸緊張的檢查著李特的身體,自從兒子從車禍現場被送到他的醫院,他就十分緊張。但是,讓他欣慰的是,李特幾乎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只是有些輕微的腦震盪而已。
「老爸,我沒事!」李特一把扶開了蘇爸爸用手電照著自己眼睛的手,然後迫不及待的問道:「老爸,莫妍呢?莫妍她在哪個病房?我要見她。」
蘇墨風的手陡然僵在了半空,然後緩緩的垂落了下去。你這麼個小流氓,想我當時可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月少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啪」的一聲,月少游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下。
定睛一看,竟然是團松子。同時,耳邊還遙遙傳來了李特壞笑的聲音,「讓你臭不要臉的誇自己,小爺打的就是你……」
月少游惱怒的抬頭看,只見李特已經跑遠了。見此,他也是不由得好笑著歎了口氣。
轉眼間,就到了午餐的時候。
班級幹部們展開了一張大大的塑料布,所有人都坐在塑料布上,然後大家紛紛拿出自己的吃的,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看起來好不快活。
然而,李特貌似和班裡的同學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便一個人悶悶的坐在那裡,不斷的用眼神末要和小妍怎麼過吧。」碌。讓他得手!鬼魂還沒來得及說材高瘦的女學生拉著一個比她個頭小一大截的女生向眾人走了過來。一拐的走出一個鼻青臉腫的學生,想必就是禿頭學生所叫的吳老三。李特看到吳老三,立馬恍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他放學回家的路上,見到吳老三帶著小弟在毆打一個學生,便出手重傷了吳老三,卻想不到吳老三盡然是青龍幫的人,看來這次麻煩是惹大了。「你們想怎麼樣?」李特平靜的看著這幫人領頭的禿頭學生問道。禿頭學生摸了摸自己的禿頭,若有所思的道:「這個好說,要麼賠我們老三一萬塊錢的醫療費,要麼把那只打我們老三的胳膊給我砍下來。」一萬塊!李特眼睛微微瞇了瞇,他娘的現在正常家庭兩三個月的生活費才夠一萬塊,雖然李特家裡不缺錢,但是想要讓他掏錢,估計是nodoor,nowindow。「我、沒、錢!」李特臉色一陰,盯著那禿頭學生一字一頓的說道。「嘿,沒錢?這世道沒錢你還敢多管閒事?」禿頭對著李特譏笑一聲,又回頭掃視了身後的數十個虎視眈眈的弟兄喊道:「弟兄們,給我上,打死這個不識時務的窮鬼。」李特只見樓道兩邊的人凶神惡煞的衝了上來,看來只能拚死一搏了。不過,自己平時也不是什麼好人,打仗的事情遇到過不少,別看這些人多,樓梯一共就這麼寬,這些人來一個自己放倒一個,小意思而已!「都給我住手。」這時,一聲清麗的女生從樓道口傳來。所有人都不禁一怔,本已揮起的拳頭也鬆開垂了下去,眼睛都齊刷刷的向樓道口德發聲處看去,只見一個身走出學校的校門,李特斜倚在路燈下面,似笑非笑的看著門口熙熙攘攘向外走出的同學們,臉上沒什麼變化,彷彿在等待著什麼人。終於,在人都基本上走了之後,李特才自嘲般的歎了口氣。深深的吸了吸鼻子,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厭惡的看了一眼學校,彷彿學校之餘他而言是監獄一般。「看來是我時間耽誤太久了,算了,正好自己回家落得清靜。」從褲兜中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深深的呼出一口煙氣,便扭頭向著家的方向走去。現在的高中生,一般放學時間都是在晚上6到8點左右,李特他們放學的時間就是在八點。此時天色已近黑夜,太陽公公早已經下班去睡覺了,街道上,只有昏黃的路燈,為行人投下柔和的光暈。「嗯?什麼東西?」李特皺了皺眉,看著眼前一個正在四處遊蕩的穿著西裝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真晦氣,大晚上的回家路上都能遇到鬼。」李特無奈的搖了搖頭,彈飛了手中的煙頭,低著頭走上前去。沒辦法,這是回家的必經之路,難道因為看到一個鬼魂在那裡遊蕩就要不回家麼?開什麼玩笑,小爺天天見鬼!李特心中想著,便已經走到了西裝男子的身邊。「唔……好香的靈魂味道……我想吃……」在李特和西裝男子擦肩而過的一剎那,西裝男子便被李特身上的味道吸引了,不由自主的湊上前,想要吸取李特的靈力。「好香的味道,我要這具身體了,我……」西裝一道虛影,是下方馬路上被撞死的傢伙,另一道虛影,則是一個一臉凶狠的人。此刻,被撞死者的虛影,正痛苦的蹲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無助而茫然的看著眼前自己的屍體;而另一個虛影,則蹲在一旁的欄杆上,正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因車禍而死的男子,一臉變態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臉上是病態的笑容。見到這一幕,李特的胸膛急速起伏著,他很清楚,這次事故,正是蹲在欄杆上的撞死鬼搞的。它之所以要這麼搞,就是想要看到其他人痛苦的表情,典型的損人不利己!可惜,人鬼殊途,雖然自己能夠看到鬼魂,並且觸摸到靈體,但是,自己卻依舊沒有辦法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自己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看著吧?記得自己上次和這個撞死鬼交手,這傢伙竟然飄飄忽忽的飛上了一旁的路燈,一臉嘲諷的看著自己,擺明了就是欺負自己不會飛!同一個路口,同樣的位置,這已經是六個月來的第六起車禍了!六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因為這個惡鬼而葬送了。可是恨歸恨,李特拿這個傢伙一點辦法都沒有。其實,這個撞死鬼並沒有多麼了不起,只是利用精神力量,攻擊司機的大腦而已。在受到干擾的一剎那,被擾的司機會出現一剎那的遲緩,手腳不聽使喚,甚至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其實,如果是一個健康的人,是不會受到這種干擾的。但是,如果司機疲勞駕駛,或者酒後駕車,那麼恭喜你,撞死鬼就一定會纏上你,百分之百會撞死鬼心中那個氣啊!它每次在這裡製造車禍,基本上都是這個小子來干涉,讓它完全感覺不到快感。要知道,只有看到死者靈魂臉上那種痛苦的表情,它才會得到那種快感的!「小子,你也太手欠了!每次都來管老子的閒事!」撞死鬼衝著李特的背影大吼道。「靠,你大爺的,小爺早晚來這裡收了你!」聽到對方罵自己,李特頭都沒回,沖身後比了個中指,然後揚長而去。這裡可是交通事故現場,自己要是逗留時間久了,等警察來這裡看到自己還在,難免要把自己拖到警局做筆錄,自己可是很怕麻煩的!……「我回來了。」回到家裡,李特一把將自己的書包扔在沙發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小羽,回來了?」蘇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和李特打著招呼。「嗯,媽,晚上吃什麼?我快要餓死了。」李特無聊的按著遙控器,有氣無力的回道。「都是你愛吃的,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蘇媽媽寵溺的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便又縮回廚房繼續忙怎麼現在電視裡面演的那些科幻電影,每個主角都有不同於普通人的超能力,就能擁有無數美女和金錢,怎麼我能夠看到鬼就不算超能力呢?每天還要天天窩在破學校裡聽老師講課,真煩。李特在那裡一個人幻想著。每個少年都有自己的夢,都希望自己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種受人矚目的英雄,可惜,李特除了腦袋好用一點,打架比別人凶悍,再加上能夠和鬼交流外,基本上沒什麼特殊的地方。而現在的社會,家家戶戶的子女多少都有些自己的天賦,想要成為英雄,基本上……沒什麼可能。「算了,還是不做夢了。」李特揉了揉自己的臉,打斷了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然後一臉賊笑的打開筆記本,「我還是好好準備一下,週末要和小妍怎麼過吧。」賊笑的打開筆記本,「我還是好好準備一下,周可惜,這些在李特眼中,都好像孔雀開屏一般,讓自己興趣缺缺。
自己的腦子不笨,學習成績這些年一直吊兒郎當的學,也在班級裡是中上等,所以,和老師搞好關係這碼事,他連一點興趣都沒有。
「無聊啊!太他沒意思了!」李特伸了個懶腰,躺在地上呻吟道。
「怎麼了?一個人坐在這?」在李特頭頂,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
「唔?誰啊?」李特懶懶的抬起頭,只見一個身著白色襯衫的帶著黑框眼鏡的男孩正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
「月少游,你小子來這幹什麼?去去去,邊去,別擋著小爺曬太陽。」李特認清了來人是自己高中剛認識的唯一的兄弟,也是沒有什麼顧忌,不耐煩的對著對方揮了揮手。
月少游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便坐了下來。
用手推了推李特的胳膊,然後揚了揚頭,「你家那位在那瞅你呢,是不是去近乎一下?」
「嗯?」聽到這話,李特猛然坐了起來,連忙看向剛才莫妍站的地方,可惜,莫妍沒在看他,依舊和一堆女生聊得熱火朝天。
「反了你了!還敢騙小爺,你找打!」李特笑罵一聲,便要去抓剛才坐在自己身旁的月少游,可是,卻抓了個空。
回頭一看,只見月少游已經跑到一邊,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
「大爺的,有本事別跑!」李特剛才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已經閒的快淡出鳥了,現在好容易有點事幹,自然是向著月少游衝去。
兩人在樹林中追打,雖然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可是單單看身體素質,明顯都要比一般的高中生強很多。
終於,在跑了十分鐘後,李特跑不動了。
伸手扶著一棵大樹,李特邊牛喘邊抱怨道:「我x,你那身子是不是人生的?怎麼那麼強悍?這麼急速跑,我都吃不消,我看2012年奧運會應該讓你上!」
月少游淡淡的笑了笑,經過剛才的劇烈運動,身上都沒見汗,連喘氣都免了。這種差別,有點讓李特接受不了。
「怎麼樣?繼續?」月少游招了招手。
「不跟你玩了,弄得一身臭汗,哥們一會還有正經事呢。」李特抹了把汗,微微搖了搖頭。
「什麼事?」
「不告訴你。」李特又恢復了一臉的沒正行,「不過話說回來,一會哥們要逃跑,那個什麼姓李的班主任要是問起來,你可要幫我擔著點,能扛多久扛多久,扛不住了給我通個風,哥們好也有個準備。」
「喂,你不是吧?上學逃學也就算了,現在連出去郊遊你都逃跑,你也太不靠譜了吧?」月少游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行了,別廢話了,我這不是有要事在身嘛!」李特笑著眨了眨眼。
「得了吧你,還不是去找你們家那位,唉,話說莫妍當時可是咱們班學習最好的女孩子啊,怎麼就跟了「嗯?怎麼了?」
「快要期末考試了,這兩天回家要好好的準備一下,你也是,別到時候考試掉鏈子哦。」莫妍調皮的說道。
「靠,妮子,你是在說我麼?」李特指著自己的鼻子,誇張的說道:「你老公我這種天子縱橫,風流倜儻的男人,那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區區考試怎麼難得到我,況且……」
話音未落,前方便傳來了刺耳的剎車聲。
緊接著,李特所坐的公交車也是緊急剎車。強大的慣性使得兩人齊齊的向著前方的座位撞去。
李特,一把擋住了莫妍的額頭,而自己卻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前面的座位上,頓時感到鼻子一陣劇烈的酸痛,眼淚差點沒流出來。
「靠,這司機怎麼開車的?!我……」李特剛要罵人,但是眼前擋風玻璃外的一切讓他亡魂盡冒,幾乎不能言語。
車子的前方,一輛大貨車如同發狂的犀牛一般對著自己這邊撞了過來。沿途,不少小型轎車都被遠遠的撞飛。
「該死,莫妍,我們快……」李特當機立斷,剛要拉著莫妍跳車,一股強烈的慣性使得他整個人狠狠的撞在了車座上,緊接著自己的身子就撞破玻璃飛了出去。
在空中飛了一個拋物線,李特便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的水泥地上,腦袋中「嗡」的一聲,鮮血就從李特的嘴巴,鼻子還有耳朵中洶湧而出。
李特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冒金星,渾身好像被人拆散架子了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過了許久,李特全身的感覺才緩緩的恢復了一點,艱難的動了動手指,抬起手擦了擦糊住眼睛的鮮血,迷濛的尋找著公交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莫妍……莫妍在哪……
緩緩搖了搖頭,李特在心中小小的感慨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素質過硬,雖然全身都在疼痛,但是他還沒有失去意識,這不僅僅和他天生靈魂強大,能夠看到靈體有關,在一方面,就是他在學校或者校外,經常喜歡「見義勇為」,總是和人打架,所以身體素質自然也是比一般人好一點。
剛要掙扎著站起,李特便感到左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艱難的回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左臂齊手肘的部分,都被一根斷裂的粗大樹枝壓住,動彈不得。
嘗試著往外拉了拉手臂,李特便感到那種疼痛幾乎使自己暈厥。估計手臂的骨頭八成是斷了。
顧不得自己的手臂,李特焦急的四處環顧著,四周都是人們的叫喊聲和哀號聲,那輛失控的大貨車正遠遠的橫躺在街尾,而馬路上其他的汽車,多數都被撞得變形,有的甚至於起火,星崩的有幾輛汽車爆炸,掀起滾滾濃煙。
人們四散奔逃著,但是卻很少有人搶救傷者,此時,人類的求生本能幾乎被發揮到了極限,不管是好人,還是身上受傷的人,都四散奔逃,急於離開這片區域。
「喂!來人啊,誰來幫幫我!」李特啞著嗓子喊道。
然而,卻沒有人理會他。
「他的,怎麼這麼自私!都是不是人啊!」李特恨聲罵著,但是卻也沒有辦法,只得焦急的四處尋找莫妍的身影。
李特四下尋找,很快就找到了剛才自己坐的那輛公交車,然而,那輛公交車現在前臉正緊緊的貼在一棟辦公樓上,整個車頭幾乎完全凹陷了進去。
而莫妍,則是滿身鮮血的躺在座位上,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車窗外,生死不明。
「莫妍!莫妍!莫妍你醒醒!」李特竭盡全力的大聲喊道。
許是聽到了自己情郎的呼喚,莫妍的身子微微抽動了一下,艱難的抬起頭來,順著聲音看向李特,口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莫妍的聲音太小,周圍太嘈雜,李特無法聽清莫妍在說些什麼,但是,透過濃煙,從口型中他依稀辨別出了幾個字:「不要丟下我……」
說完,莫妍的頭便輕輕的垂了下來。
「莫妍!莫妍你怎麼樣了莫妍!」見此,李特心急如焚,自己現在被困在原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莫妍清醒過來,盡快離開那裡。
然而,不管李特喊得多麼大聲,莫妍都毫無反應。情急之下,李特死命的向外拉著自己的胳膊,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傳來,讓他直冒虛汗,然而他顧不得那麼多,只是用力拉扯著,可惜,大樹紋絲不動。
就在此時,他驚恐的發現,公交車下面的郵箱漏油了。汽油正匯聚成河,向著一旁燃燒的汽車殘害流去。
這下子,李特真的慌了。
「!給小爺滾開!」李特發瘋一般死命的踹著大樹,然而,樹幹只是微微的搖晃,卻幾乎離開多少位置,反覆的碾壓下,李特的疼痛更甚,幾乎要昏過去。
「莫妍,莫妍你等著,我馬上就來救你!」此時,李特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用完好的右手四下劃拉著,終於,他拿到了一塊破碎的鐵片。
李特右手握著鐵片,看著自己被壓住的左手,又看了看在車上昏迷不醒的莫妍,眼睛死死的盯著左手的手肘,劇烈的喘息著,彷彿在猶豫著什麼。
僅僅幾秒鐘,李特眼中凶光一閃,彷彿下了什麼決定,右手的鐵片閃著寒光對著自己的左手手肘切了下去!
「嚓」的一聲,血光迸濺。李特竟然將自己的左臂沿著手肘切了下去。
「啊啊!!!」李特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畢竟,要壯士斷腕,當真是需要相當的勇氣的。
「嗯?好小子,不錯,竟然如此剛烈,看來你是個不錯的選擇。」在車禍地點上空,一團黑色的霧氣裡,傳來了一聲奇怪的讚歎。
然而,李特卻聽不到這些。大量的失血,讓他感到眼前陣陣發黑。但是他顧不得那麼多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把莫妍救出來。不然,自己的手沒了是小事,莫妍要是死了,他會傷心後悔一輩子!
李特搖搖晃晃的站起,右手按住左手手肘處的傷口,緊咬著牙關,搖搖晃晃的向著公交車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呼」的一聲,公交車下方的汽油被一旁燃燒的汽車殘骸點燃,一道火線迅速的對著公交車劃去。彷彿大地的傷口一般。
「不!」李特目眥欲裂,拼盡全力的向著公交車跑去。然而,汽油燃燒的速度,是人類遠遠不能及的。
下一刻,「砰」的一聲,公交車陡然爆炸,整個車身變成了一片火海。而跑到近前的李特則是被爆炸產生的巨大氣浪沖到在地。
腦袋撞在了一旁的馬路牙子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李特咬牙半跪著爬起,呆呆的看著變成一團火球的公交車,大腦頓時變成了一片空白,淚水洶湧而下,在滿是煙灰的臉上,留下了兩道乾淨的溝壑。
剛才,剛才他們兩個人還在一起,他還美人在懷,得意的想著兩人未來的人生規劃,想著自己假期是不是應該好好學習,將來給莫妍一個好的生活,然而,這一切都被現實無情的狠狠擊碎。
人類的生命,在災難面前,永遠是脆弱無比。
李特痛苦的彎下腰去,口中發出類似於嘶吼的嗚咽聲,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一匹走到絕路的狼。再一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李特只感到自己彷彿睡了好久。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窗外的陽光照在自己身上,使得自己感覺暖洋洋的。
偏過頭四下看了看,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空氣中瀰漫著的消毒水的味道,這裡是……醫院麼?
微微動了動手指,感覺還在,然而下一刻,李特猛然愣住,車禍的記憶轉眼間回到自己的腦海。
自己的左臂,不是被自己切斷了麼?
李特心中陡然一驚,然後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身體中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活力。
掀開自己的衣袖一看,自己的左臂手肘的地方,有著一圈暗青色的繁複花紋,他根本看不懂。
「怎麼會?難道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李特用力的了身上。腳上的拖鞋早已經跑丟,一隻腳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還在往外滲著鮮血。
「墨宸,你這是……你身子好了麼?」
「阿姨,我想要……想要見見莫妍,可以麼?」李特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一臉懇切的說道。
莫妍媽眼眶瞬間就紅了。深深的吸了口氣,彷彿借此平緩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的說道:「來吧,快進來,墨宸,小妍她應該等你很久了。」
「等我很久了?」李特心中一喜,連忙跟著莫妍媽媽走向內室。
然而,站在莫妍的房間門口,李特頓時呆在了當場。
「小妍在兩天前就已經火化了,……身子也基本上燒得看不出本來的面目,無法給她化妝,本來應該通知你過來,但是你在醫院昏迷,所以……你陪陪她吧,墨宸。」莫妍媽媽哽咽的說著,便摀住嘴走到一旁。
李特在門口站了好久,方才一步一挪的輕輕走進了內室。
莫妍依舊笑得那樣煙火璀璨,縱然是在牆上的黑白照片裡,也彷彿就在李特身邊一樣。下面,是一個棕褐色的小盒子,旁邊上著香,還有一些貢品。
李特呆呆的走上前,伸出手指顫抖的觸摸了一下骨灰盒,隨即彷彿被冥洛?還是個鬼神?」李特撓了撓頭,表示出一副不解的神態,「要是我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是像白無常黑無常那樣的吧?你是收人魂魄的?」
「白無常黑無常?那是什麼東西?」冥洛顯然沒聽過這些中國傳統的東西。
李特不由得大翻了一個白眼,「靠,當然是陰曹地府的接引使者了。我說,你到底是個什麼品種的鬼啊?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有,剛才都能輕易的被我制住,看來你身手不怎麼樣嘛。」
「靠,老子可不是鬼,剛才都說了,我是堂堂正正的鬼神,鬼神!你懂麼?還被你制住,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元氣大傷,不得不和你簽訂契約,就你這樣的人類,我當初一下子能毀滅幾萬個!」
聽到對方竟然對自己滿不在乎,頓時讓冥洛感到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哦?那也就是說,你很厲害了?」李特似笑非笑的看著冥洛。
「那是相當厲害!」
「恩……而且因為那個什麼契約,你也不能對我出手了?」
「那是當……」說到這裡,冥洛頓時停了下來,然後疑惑的看著李特,「你問這幹嘛?」
「就是說,小爺現在心情很不爽,很想有個人被我修理一下。不管你是不是鬼神還是什麼東西,估計我是打不死你吧?」李特看著冥洛下半身消散在空氣中的身體,誇張的捏了捏手指關節,竟然也發出了「卡卡」的響聲。
「喂,你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雖然因為契約我不能對你出手,但是我可以跑吧?」冥洛看著李特那一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