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冷靜,因為怕對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視線,所以他一直是看著雪鹿雙腳的。
過了一會兒,這雙腳終於動了,可是它們一動,李想就更加緊張了,開始雪鹿是面向大門的,可現在竟是轉身面向了二人,本能的,李想抬起了眼睛,看向了雪鹿的臉。
雪鹿的臉上帶著微笑,還是那種狂熱的微笑,不過能看出來那藥效已經退去了不少,至少他的雙眼中不再是暴虐的集合地,現在很平和。他就這樣站在二人面前,不過他好像沒有發覺他們,雙眼明明看著前面的牆面,但就是沒有發覺他們,這倒是讓李想寬心了不少。
站了一會兒,雪鹿橫移了一步,然後在一個看上去和其他牆面沒有區別的牆面上拍打了一下,然後就聽到那牆裡面傳來了一些機器的聲響,牆面很快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縫,然後一個類似開關的裝置從牆裡面伸了出來,等裝置全都從牆面伸出來後,雪鹿邊念叨著邊在上面擺弄著「好戲即將上演,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說完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握住了開關的手柄,然後用力的向上抬起,隨著他這邊開關抬起,那一直沒有動靜的大門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然後就是齒輪滾動的聲音,在李想二人的目光下,那扇大門緩緩的升了起來,外面的冷風灌進來,讓穿著單衣的雪鹿打了一個冷戰,他叫罵了幾聲,快步的走了。
「呼,好險」等雪鹿走遠,李想才鬆開了摀住高明月嘴的手,全身放鬆的鬆了口氣。
「這人是誰啊,好強的實力,有中級了吧」高明月本來想因為剛才嘴巴被堵住而埋怨李想兩句,可是當看到他怕成這個樣子,她也就心疼的沒有在說什麼,而是詢問起這個讓自己心上人懼怕的人。
「中級,哼哼,雪鹿,原北極星成員,現在看樣子是暗異中的一個高層,異能力等級,高級」李想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著高明月笑著說道。
「高級?那他為什麼沒有發現咱們?他沒注意到咱們,我還以為是中級呢,不對啊!要是高級的話,很輕易就能看到咱們的」高明月聽到李想的介紹,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大腦高速的轉動起來。
「走啦,要想也出去再想」一拉女孩,李想就要往外跑,這個鳥地方,他是一秒鐘都不想呆下去了,可腳步還沒抬起來,他就想起了一件事情,馬上從腰包中找到了一套給步驍依等人預備的備用衣服,實體化後讓高明月換上了。
「我明白了,剛才那傢伙已經發現咱們了,怪不得他會站在面前那麼久,原來是要嚇唬你,可問題是他為什麼要放過咱們的,而且還特意給咱們來開門,你不是說暗異現在要殺你嗎?怎麼還對你這麼好」換上衣服,高明月也將事情大概想明白了。
「鬼才知道」懶得想這些事情,李想一拉高明月,二人就衝出了北極星的基地,走了沒多久,他們就出了山洞,然後在冰雪中開始了緩步前行。李想是走了,可是北極星中,還是十分的熱鬧,在地下洞穴中,步驍依、薛冰和康婷洪愈打的不可開交,可能是因為李想的原因,薛冰幾次嘗試和步驍依合體都沒有成功,無奈之下,二女只能分別和洪愈他們對戰,中級對中級,可是實力上,洪愈二人卻是強過步驍依二女不少,怎麼說也是國家最神秘的龍翼出來的,幾乎是天天都在戰火中度過的,所以在對戰經驗上要強過二女太多,可二女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們心靈默契,不是的就會打出一些二人小配合,讓洪愈和康婷剛剛建立起來的優勢蕩然無存。
至於陸振宇他們,在雪鹿回來後,薩藍再次回到了客廳中喝咖啡,雙方也再次成了勢均力敵,可任誰都知道,這種情況只是因為薩藍沒有出手而已,如果這個外星人動手,那麼陸振宇這些人都得交代這裡,所以陸振宇已經開始用眼神和黑人隊長交流,看看要不要找機會趕緊撤,畢竟薩藍被放出來的事情已經是不能更改,而李想也跑了,他們在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
「你的意思是說暗異是想看我繼續逃下去?」在大雪中,李想和高明月艱難的前行著,怕溝通不方便,李想實體化了一個通訊器,這種通訊器是很高端的,不管多麼惡劣的條件下,只要距離不超出範圍,而且兩個通訊器都有電,那麼就可以清楚的通話,李想現在就是通過通訊器在詢問著高明月。剛才高明月已經分析了一下薩藍這夥人為什麼會放他走,最後的結論就是暗異想讓他繼續逃。
「嗯,這樣對他們有幾個好處,第一,有你這樣一個強力的逃犯,可以牽制不少人的注意力,說到這裡,我還沒問你呢,什麼時候到的中級啊,實力都強過我一大截了」說到能力的時候,高明月顯然很高興,她在為心上人的實力提升高興,也在為自己選擇李想這樣一個潛力股而感到高興,成為異能者兩年後進入中級,而且還是比較特殊的卡片異能力,這足以說明李想的潛力,也足夠說明當時自己看人的眼光,實力也是她選擇配偶的一個標準。
「先別說這個了,還是說正事」李想不準備將竹簡的事情說出來,因為那會牽動他所看到的記憶,那麼多優秀的異能者全都葬身大海,太悲慘了,他不想去想起。
「第二嘛,你和龍翼甚至全世界的異能者對戰多了,雙方也就會有了積怨,到時候你就有可能會仇視他們,等到那時,暗異向你拋出邀請,你有很大的幾率會同意,因為那時候你也跑累了,會有一種世界上沒有自己落腳之地的感覺,暗異的突然出現,雖然是以前的敵人,可至少能讓你認為自己有個根」說到這裡,高明月停頓了一下,可能是在大雪中走路太消耗體能,李想已經能透過通訊器聽到女孩的喘息聲。
「還有最後一點,那就是他們可以看戲,看你這個單純的小男孩是如何被暗異一步步逼上的死路,你想想,如果這次讓你被龍翼的人帶回去,那麼不管是滕教官還是龍頭,他們都會保護你,因為按照他們的觀點,不管你犯過多少錯誤,你的本質不壞,而且大戰將至,你是一個很好的戰力,這樣就有可能變成外星人的敵人,可如果讓你如現在這樣跑了呢,那麼好吧,你就真的成為逃犯了,即使滕教官和龍頭他們再想保護你,也是有心無力了啊!」可能是真的走累了,女孩向著李想靠了靠,然後看似自然的將一隻手繞進了他的臂彎中,這樣就可以讓他拖著自己走,而她則是能省點力。
知道女孩累了,所以他也就沒有在意女孩的親密動作,而且女孩的分析讓他的大腦十分的混亂,也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女孩和自己有什麼親密不親密的動作了。
「你明知道會這樣,當時怎麼不勸我」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他心情糟透了,有意無意的,火氣就衝著高明月去了,畢竟身邊就只有一個高明月。
「我這不是在雪鹿打開門後分析出來的嘛」知道他在氣頭上,高明月委屈的撅著小嘴,好像怨婦一樣的說道,她的語氣很低,話語雖然是在給自己開脫,但也有些抱歉的意思,好像她真的做錯了什麼。
「唉,對不起」知道自己不該亂發火,李想歎了口氣,然後道歉,這句道歉也成了這次談話的結束語,二人都開始悶頭趕路起來。
走著走著,天都黑下來了,可是二人還是沒有走到海邊,來的時候李想注意過,北極星基地所在的是一個小島,好像也沒有多大,可怎麼現在走起來就這麼遠呢,他現在十分後悔,當初怎麼就沒預備兩張雪地的交通工具,不然現在也不用這樣受累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女孩已經開始氣喘吁吁,最後,她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被李想收為了卡片狀態,現在還不知道前路多遠,他也只能盡量的節約身體能源。
只剩下了自己,他開始冷靜的思考起來,其實他將高明月收起來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有這個女孩在身邊,他都懶得思考了,所有事情只要告訴女孩,女孩都能分析的徹徹底底,比他想的要全面的多,這樣雖然很好,可是讓他有些不自然,反正事情已經明瞭了,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他自己想比較好。
離開北極後去哪裡?這就是他首要想的事情,本來他是想要直接找個地方虛度一生算了,可是馬上就一個面孔跳出來,在提醒他,他現在的樣子都是鄧飛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最多也就是一個在家游手好閒的失敗兒子,可是現在呢,不只是做兒子失敗了,就連做人都變得十分失敗,所以他一定要報仇,鄧飛一定要死,他不死,李想這輩子都不能安寧。
「既然要報仇,那就回去吧,正好也看看親人,即使是在遠遠的看看他們也好」做了打算,李想就苦笑著自言自語起來,說不想家那絕對是假的,按照星座看,他本來就是巨蟹座,戀家的很,掐指頭算一算,自己已經出來兩年多啦,如果加上去龍翼的一年,那就是三年,人生一共才多少個三年啊!
想著想著,他就走到了島嶼的邊際,看著茫茫的大海,他歎了口氣,開始是因為走不到邊歎息,現在到邊了,可怎麼過海啊,總不能游過去吧,有了海豹給他的那個夜晚後,他是打死都不想下水了,現在看著海水他還能感覺到渾身冰冷呢。
最後沒辦法,他就只能沿著海邊緩步的前行,希望能尋找到交通工具。還別說,走了約一個小時後,他還真聽到了海面上的聲音,不過天色太黑,他看不清究竟是什麼船,只是聽著發動機的聲音不小,想來一定不是小船。
他馬上從口袋中掏出了照明彈,對準空中放了出去,然後就開始對著遊船的方向大喊起來,可能是船上的人看到了照明彈,緩慢的靠了過來。
「是不是李想啊,我是老吉米啊」一個生硬的中文從船上傳了下來,在這個聲音前還有一個李想聽不懂的語言,只是那聲音讓他有些熟悉,可惜太遠他沒挺清楚,現在一聽老吉米的名字,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上了船,老吉米一看真的是李想,馬上命令人給他披被子拿熱酒。李想也是確實被凍得夠嗆,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喝酒了,拿過來就倒進了肚子,這一杯熱酒下去,他馬上感覺到渾身都熱乎了不少。
「你怎麼來了?」和老吉米進了船艙,李想奇怪的問道,他還記得自己出行前老吉米勸過自己不要出海的,可這個老吉米自己怎麼又跑海上來了,他的心中馬上將金錢和老吉米畫上了等號,也只有金錢才能讓這個老奸商冒著生命危險出海吧。
「還不是擔心你們,前些天你們的船被找到了,可是上面一個人沒有,我已經請了很多搜救隊來尋找你們了,已經找了好久,本來想今天再找不到就回去的,沒想到,最後時刻找到了你,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啊,因為北極星鬧得,現在僱人都不願意來,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筆錢才讓這些搜救隊來幫忙的,對了,你的紅顏知己們呢?」老吉米在一旁說道,通過翻譯,這些話轉換成了中文傳入了李想的耳朵。
當聽到老吉米是來尋找自己這些人的,李想愣了一下,他此時很冷靜,很快就從對方的語氣中分析出這段話是真實的,就連老吉米因為僱傭搜救隊多花錢十分心疼也是真的。他心中有多感動就別提了,如果不是有一個翻譯在,他真想抱住老吉米,感動的大哭一場。
「人生得一知己,還有何求啊!」老吉米留下和他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當屋子中剩下他自己的時候,他躺在床上,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