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的手。」趙文心掰開了關華故意佔便宜的手臂。
關華笑瞇瞇地指著牆上的窟窿眼，對趙文心說道：「我覺得吧，咱們氓裡肯定有會穿越的高人，涇河龍王的死也是跟他們有關，要不然這裡怎麼會有彈孔？拿著衝鋒鎗，扛著迫擊炮，打得龍王嗷嗷叫，哈哈哈哈……」說著，關華手指頭一動，從石牆上的窟窿眼中摳出了一個變了形的子彈頭。
趙文心沒有被關華逗笑，看著這個彈頭她臉色凝重。
「不會，真有人穿越了吧……」關華看到趙文心變色的臉，嚥了一口唾沫。氓，也太逆天了吧。
「這是專門對付陰靈界人的子彈，彈頭裡有陰魄粉末和特殊毒素，中槍的靈修傷口不能自主癒合，血流不止的同時靈力也會不斷流逝，若是得不到治療，結果是靈力喪盡流血而亡。」趙文心臉色鐵青地解釋道。
「怎麼會有這玩意？」關華饒有興趣地用指甲摳著彈頭上的粉末。
「這是殤的人造出來專門對付我們用的！」趙文心握緊了拳頭，一臉冰霜地看著關華。
關華將這枚彈頭彈飛了，盯著有些反常地趙文心，很嚴肅地問道：「『傷』是個什麼東西？我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到過它的名字，它跟我們是什麼關係？」
趙文心歎了一口，轉過了身子。「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你只要記住，氓與殤是宿命之敵，殤的人與氓的人見面，不死不休。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
「這麼說來，秦魁是被他們打傷的了？」關華踢了踢腳下烏黑巨大的石磚，看著趙文心走遠的背影。
「我們必須快點找到秦魁，不然，他有生命危險。」趙文心急了，行進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而且尋找秦魁的同時，她也開始留心身旁的動靜。
關華跟在趙文心身後，咀嚼著趙文心的話，分析著自己的處境。「殤的人怎麼知道秦魁在這裡?他們也是來找涇河龍王墓的？」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秦魁在這裡，或許是巧合吧。殤每年都會和氓爭搶陰魄，這是整個組織都知道的。」趙文心一邊探路，一邊解釋道。
「我怎麼不知道？」關華覺得很委屈。
「你才成為特派員多久？」趙文心翻著白眼反問道。
「那倒是。」關華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我們為什麼不配槍？配個防彈衣啥的我們也不吃虧啊，等等！他們為什麼配槍？殤的人都是普通人？」關華突然發現了這個細節。
「不全是，大部分是。」趙文心好像發現了什麼，簡短地解釋道。
關華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信息。氓的實力，關華深有體會，它是一個怎樣的龐然大物，關華自然非常清楚，三萬多靈修，在俗世中是個什麼概念？這要是想推翻某個國家機器，絕對不超過一個禮拜。
能被氓稱之為宿命之敵的組織，又是個什麼概念的存在？最讓關華無法接受的是，這個組織大部分的成員竟然是普通人！普通人拿把改造過的槍就能嗷嗷叫的殺靈修？這靈修也太不值錢了。如此想來，光靠靈修推翻國家的想法，並不是很成熟，一周肯定誇張，一個月還是有希望的。三萬靈修能控制多少鬼魂？這些會飛的玩意有時候比槍炮好用。
「殤的武器，能不能幹死鬼魂？」關華鬼使神差地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傻啊，靈修都扛不住，鬼魂能擋住啥？」趙文心毫不留情地挖苦著關華。正值關華傷心流淚的時候，趙文心貼近了關華，低聲說道：「我好像找到了秦魁隱藏的地點，但是有幾個人正在接近那裡。你去引開他們，為我救秦魁製造時間。殤的武器很全面，你要小心他們的手槍、手榴彈和其他現代化武器。」
關華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你有衛生紙嗎？」
「幹嘛？」趙文心很詫異，她不知道這個時候關華為什麼會要衛生紙。「你拉肚子了？」
「不是。我想找點衛生紙捂著臉好好哭一會兒。」關華死的心都有了。大師姐說的真是輕巧，小心對方的手槍、手榴彈和其他現代化武器。怎麼小心？當別人用子彈打你腦袋的時候，用屁股去檔？
「別害怕，沒關係，你的速度快，我相信你。」趙文心說完便低著身子朝一邊飄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朝有人的地方扔個石子。
關華如臨大敵，下意識地躲進了旁邊的房子裡。張牙舞爪的鬼啊陰屍啊，關華現在對付起來一點問題沒有，但是有槍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怎麼殺？我是不是應該扮成鬼嚇死他們？頭顱不在，菊花拿來？沒聽大師姐說靈修都能殺，他們會怕鬼？？
「你逃不掉了！自己出來，我們讓你自裁！」這明顯是個老外在說中文，這感覺很詭異。
「殤是國外的組織？」躲在窗戶下邊的關華愣了，他偷偷從窗戶縫裡往外瞧了瞧，果然看到了四個金髮碧眼地老外，他們全都穿著緊身黑衣，手裡拿著手槍，腰裡別著手榴彈和刺刀。
砰砰砰——子彈穿過消聲器時發出三聲悶響。
關華剛剛低頭，三顆子彈便洞穿了窗戶，直接釘進屋子裡牆。
「卑鄙無恥的外國狗，一點信用都不講，說都不說一聲就開槍打人，草尼瑪。」關華撓了撓頭皮，暗道自己聰明，瞄一眼就趕緊換了地方。
「再不出來，我們就扔手雷進去。氓的朋友，不想被炸碎就自己滾出來。」一個老外洋腔怪調地喊著，其他人便跟著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你們欺人太甚！」關華猛然拉開窗戶，將屋子裡唯一一件小東西扔了出去。
砰——
子彈打碎了關華扔出來的夜壺，打出一片水霧，濺了這些人一身的尿。
「怎麼樣？老子的尿味道如何？」關華拉上褲子的拉鎖，一時間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法克！衝進去，弄死他！」幾個老外怒了，沒想到這個傢伙的垂死掙扎竟然如此卑鄙齷蹉！一點沒有氓之特派員的氣魄！
四人封住了整間屋子的出路，舉槍同時逼近，相互之間默契地錯開一個人的距離，成梯隊行進。他們訓練有素的軍事動作上，給了關華很大的壓力。
砰砰——
門和窗同時被他們破開，亂槍點射之後，四個人面面相覷。
「沒人？小心！」為首之人剛剛發現不對勁，關華便腳蹬房梁從上急速落下，子彈慢一拍擊出，卻擊不中關華的影子。落地一蹬，關華整個人快若游龍臨近了一個大鼻子外國人。
貼身鎖喉，單手一扭，大個子悲劇地失去了知覺。隨即而至的子彈，全都打在他的背上。關華已經抽刀離去，出了屋子。關華整套動作，不到一秒鐘，也虧這幾個人都是快槍手，才能打出幾個子彈。
「不是那人！小心戒備！」為首的外國人下了命令，在兩個人的警戒下撿拾起夥伴身上的武器。最後用刀劃開這個已經死去的隊友的後背，將一小瓶液體倒在了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上，絲絲白煙伴隨著刺鼻的味道四散開來。
聽著那滋滋的聲音，三個人眼中的憤怒越來越盛。
關華什麼都看到了，聽著那毛骨悚然的聲音心裡直髮楚。這群人太狠了，對自己的隊友都這麼不人道，要是被他們抓住還不凌遲處死，魂飛魄散？所以……
「你們必須死！」關華心裡打定了主意，握緊了手裡的那把帶血槽的軍刺，想必這個玩意也是特質的武器，殺人應該不成問題。
三個老外組成三角梯隊，慢慢挪出了屋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隊形，讓關華想偷襲都成問題。
「你是什麼人？是他請來的救兵？你們氓的人都是縮頭烏龜嗎？出來！我們決一死戰！卑鄙！無恥！下流！齷齪！法克，這貨到底是不是氓的人？怎麼跟我們之前遇到的不一樣？」老外抓狂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百試不爽的『罵出你來受死』這招，不靈了！
砰砰砰————
關華的影子一閃而逝，沿著牆角鑽進一間屋子，老外們打出的彈孔也是沿著他奔跑的軌跡，釘滿了一牆。
關華顧不得扯掉破碎不堪的上衣，踢開窗戶從大門口衝了出去。
擾敵之計成功，關華又耗掉三個傢伙四五發子彈，無邏輯蛇形地奔跑起來。那感覺絕對跟張無忌衝出光明頂，牛氣哄哄地玩乾坤大挪移一樣炫！
叮——
關華的軍刺彈開了大鼻子小隊長的最後一顆子彈，帶著殘破的尖刃，命中這個心有不甘的老外的心臟，組織特質軍刺的放血槽效果很好，這是他臨死時悟到的。
「李之蛇步！必死無疑！哦，天哪！」剩下的兩個老外已經完全被關華的步伐鎮住了，因為他們想到了殤之護衛隊裡流傳的這句必死名言！
「殺神李的步伐，這個年輕人怎麼會？他為什麼出現在了這裡……」
嘶嘶——
殘破的軍刺，收割驚慌的人命，關華第一次殺人，完勝。
「幸虧不是拍電影，子彈打不完還怎麼玩！呸！」關華吐了一口唾沫，用左手鬆開了握到僵硬的右手。殺人跟殺鬼是不一樣的，就算把他們當成是鬼，砍殺起來的手感，那也不一樣。
第一次殺人，緊張也很正常。關華自己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