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關華跪在了地上,抱著李a的大腿,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師父,你你你都不知道,我被人欺負成啥樣了,根叔和她、他都欺負我!!!」關華終於找到能為自己做主的人了,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倒了出來。
李a摸了摸關華的頭,儒雅地笑道:「嘿嘿,是我讓他們那麼做的……」
嘎——關華石化掉了,徹徹底底地石化,連眼淚都成了石子……
「有本事自己修煉報仇,沒本事就受欺負,你二師兄就是這麼走過來的,而且一直奔馳在為師制定的受虐大道上。」李a說著扶起了關華,秦魁笑呵呵地沖關華打著招呼,像是在認同李a的話,也像是在幸災樂禍。
「這不人道,這不公平!」關華抗議。
李a挽起一個紫砂壺喝了一口,笑道:「優勝劣汰,精品戰略。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世界就是這樣。我傳你最強功法,如果第一年你被欺負,我當你修為尚淺,第二年還被欺負,我當你師姐師兄天賦過人並且努力修煉,但是第三年你還被欺負,那你就一輩子被欺負吧。為師會考慮親手廢了你……」
關華突然覺得,趙文心和秦魁欺負自己完全是有樣學樣,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歪到關華這裡,只剩地面……
「師父啊,你不能這樣啊,你在我心裡可一直都是仙風道骨絕世高人的形象,將來必定是羽化而登仙的存在啊!」關華控訴著,他以為自己在做夢,還狠狠地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倒吸涼氣呲牙咧嘴的痛,告訴他這絕對是真的。
回憶當初,李a神秘莫測的出現,那一句「關華徒兒,記好本尊法號,李a。回到你的身體內,去改變你的人生吧。」深深地震撼了關華的靈魂,讓他每每想起當初相遇的場景,都覺得是上天賜給自己最大的幸福。
縱使遇到了根叔,遇到了秦魁,進了中轉站,見識到了趙文心的強悍,對原本根本不瞭解的氓,有了一定程度的認識,也明知道那一句『本尊法號李a』是開玩笑,但是關華仍舊懷念著那一刻,李a帶給自己的感動和震撼。而現在,那個充滿奇幻的夢,似乎被造夢人親手撕碎了。
「絕世高人也終歸是人。」李a儒雅地笑著,又喝了一口紫砂壺裡的茶,看著關華緩緩說道:「仙謂人,可以。人謂仙,矯情。」
關華從地上站了起來,恭敬地朝李a鞠了一躬,李a的話似乎是在點撥他,而且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好像沒有想到,腦子裡有空明也有疑惑,這一刻的感覺壓根就無法用玄妙的詞彙來解釋。
「你懂了?」李a笑著問。
關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很奇怪。」
「那就不需要懂。」李a走過去拍了拍關華的肩膀。「是人,就要吃飯,這是說我。是人,就要還錢,這是說你。因為師父要吃飯,所以你要趕快把你欠我的錢還了。」李a語重心長地要著債。
「這句真沒聽懂,尤其是最後一句。」關華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啥時候欠過李a的錢。
趙文心撥弄著算盤走了過來。「你昨天一共吃了六枚築基易胎丸,一枚按照黑市價格,五千五百九十九萬來算,你欠師父三億三千五百九十四萬。考慮到師徒關係,考慮到師父的在氓內的優惠換取丹藥資格,縱使打七折,也得兩億三千萬。所以,你要努力了小師弟。」提到錢,趙文心的眼裡就會噴出小星星。
「啥叫易胎丸,怎麼那麼貴?」關華嘴抽抽著問道。
趙文心解釋過易胎丸的神奇藥效,以及它的有價無市,可遇不可求之後,關華再次石化,連碎了一地的節操,都碎成了石頭子兒……
「吃之前為什麼不給我說一下……」如果說幾百萬,以關華現在的掙錢能力,拚命忙活起來不出半年,他就能還完。現在呢?兩億三千萬,這要蛋疼菊緊到哪一年?心臟都不跳了,血都倒流了,乾脆死掉好了——「不對!我當初問了,問大師姐師父給的藥收不收錢,大師姐說了!不收!」關華找到了救命稻草,興奮地喊著。自從被趙文心爆打過後,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迫切、這麼親近地稱呼趙文心大師姐。
趙文心抬眼看天,好看地撓了撓頭髮,無辜地自問了一句:「有嗎?我好想不記得了……哦哦,我想起來了。」
聽到趙文心峰迴路轉的話語,關華黯然的眼裡,瞬間綻放了明媚的陽光!
「本來是不收你服務費的,但是你覺悟高,我也就勉為其難收了。至於丹藥要不要錢,我並沒有說呀!」趙文心看著關華,就好像看著一尊金娃娃。
李a笑而不語,秦魁笑而不語,關華欲哭無淚。蒼天啊大地啊,姜真是他娘的老的辣!一個人想玩死你,你可能會被玩殘,一群人想玩死你,那你就認吧,死吧,悲劇吧……
「你們這是欺負人,你們就知道欺負我……」關華扶著地站了起來,指著李a指著秦魁,狠狠地指著趙文心,如果手指頭能戳死人,關華絕對要把她戳死!「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我要跟你們劃清界限!!為老不尊的老流氓!不得好死的死騙子!去你妹的吝嗇鬼!包租婆!你們都他娘的什麼人!啊?啊?啊?啊——」兩億的巨額欠款,壓得關華喘不過來氣,觸底反彈之後,關華爆發了,幾個月來所有的憤怒全都吼了出來,吼完爽得無以復加。
李a笑了,秦魁也笑了,笑得陽光明媚光明磊落。絲毫沒有因為關華的叫罵而生氣,反而有些很是期待的味道在裡面。像極了大人逗小傢伙玩,就等著看小傢伙不依不撓撒潑的樣子。
恢復理智的關華,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偷偷地環視三人,目光最終心神不寧地落在趙文心臉上。
大師姐趙文心的臉色沉了下來,陰暗得能擰出大姨媽。「你說誰包租婆?你妹的香蕉稀巴爛!」
「我……」關華感受了透骨徹髓的殺氣,下意識地退了三步。
李a伸手攔住了暴走狀態的趙文心,安慰道:「好了好了,等一會兒再打。如果你還把自己當做一個死神一般的人物,那麼你永遠都只是一個凡人,因為你的腦子還沒有轉過來。等你明白所有人都僅僅是人的時候,你才是一個合格的氓之特派員。」
關華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不夠使了,李a的話飽含的信息量太大,需要消化才能完全領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關華仔細回味起來。
「有些事情沒必要一下子想明白,慢慢去領悟吧。六枚易胎丸是為師送你的入門大禮,從今後你便是我的關門弟子了。那麼現在,是不是該恭恭敬敬地尊我一聲師父,為我敬上一杯茶!」李a說著飄然落座在沙發上,秦魁端著托盤送出早就準備好的香茶,連趙文心都壓著怒火站到了一旁。
關華撲通一聲跪在了李a面前,沒出息地含著眼淚喊了一聲:「師父,請受徒兒三拜!」棒棒棒,三下聲聲震耳。他為什麼會哭?因為關華高興,為什麼高興?長這麼大,關華終於找到了認同自己的長輩。這是關華二十年來的情感缺失,李a給了他想要的感動。
「師父,請喝茶!」關華跪著接過香茶,擎過頭頂舉到李a面前。
「徒兒功法已小成,魂珠結!靈力凝!此生烙印我門中。生死玉環結三枚,姐弟三人相伴行,靈血結烙印,定!」李a並沒有接過關華敬上的茶,而是虛抓出三枚潔白溫潤的羊脂玉珮,放在空中,口中唸唸有詞,手上指點三個徒弟。隨著李a的咒語念完,趙文心、秦魁、關華體內,分別飛出一滴血色的靈力,空中合在一起,然後相互糾結後分開,最後落入玉珮中。李a結印的手指三點,然後每一枚玉珮中都呈現出一道符印,瞬間便沒入玉裡,不顯蹤影。
在玉珮結成的剎那,關華感覺自己丹田內的靈力團多了一絲牽掛,隨即便滴溜溜地加快旋轉,分秒之後便感覺凝實了很多。而就在這個時候,關華奇怪地感覺到異常胸悶。與此同時,李a將玉珮放置在一旁,接過了關華敬的茶。
李a很悠閒自在地一口一口喝著茶,關華憋著氣驅趕著胸口怪異的擠壓感。嘟的一聲,一枚小小的藍色靈光飛出了關華的胸口,在半空中幻化出趙文心的摸樣,隨即飛回趙文心手上,正是那趙文心種在關華身上的靈魂分身。
一切有關那道幻影的謎團,關華全都找到了答案。為什麼邙山湖裡趙文心會突然出現,為什麼她知道自己的每一件事,全都因為她在自己身上種著靈魂分身!「卑鄙!」關華嘀咕道。
「大師姐是在保護你。」秦魁低聲解釋道。趙文心沒有吭聲,期待地看著李a,似乎在等待什麼。
「哼,公私不分,私大於公!」關華仍然沒有接受被趙文心監視的事實,不依不饒地嘀咕道。
李a儒雅一笑,將茶杯放在了秦魁手上的托盤裡。「我只有你們三個徒弟,你們要相互尊敬相互友愛,不能因為小事情打架鬥毆,傷了彼此感情。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未來的一切需要你們一起去完成。記住了嗎?」李a沉聲問道。
「謹記師傅教誨。」三個人低著頭應道。
「嗯!」李a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向趙文心招了招手說了一句:「關華,該打!文心,開始吧。」
關華蹭得站了起來,驚訝地質疑道:「不是,師父,這不科學!您剛才還說,不能因為小事情打架鬥毆。怎麼現在……」
「打你是因為你對我不敬,你罵他倆就算了,還罵我老流氓!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罪大惡極,打你都是輕的!而且,文心打你根本不算鬥毆,你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頂多叫陪練……」李a帶著秦魁已經閃到了屋子的一角,為趙文心騰出了充足的空間!
感覺到自己身後那寒徹骨的殺氣,關華仰天長歎:「oh,no!」
砰砰——、砰——、砰——
啊啊……、啊……、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