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想到什麼,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瞪著虛空中的一點,怒道:「夢魘!你……你壞蛋!」
「哈哈哈哈哈……」那道囂張的聲音再次大笑,只是此刻的笑聲倒是正常了許多,不再那般陰陽怪氣的,「木頭你修煉成人十萬年,卻來來去去還是只會那幾句罵人的話啊!真是太笨了不愧是木頭!哈哈哈……」
「你……」巫守氣得雙眼瞪得直勾勾的,怒火近乎實質的在他雙眸裡熊熊燃燒,他努力的試圖找出可以罵那個一直不肯現身最喜歡在暗地裡搗亂使壞的傢伙,但是卻發現在他有了靈智以後跟隨主人的有限的時間裡,根本來不及去學會什麼強大的罵人的詞語,翻來覆去也只會壞蛋這個詞,於是他只能無聲的狠狠瞪著那虛空,「……」
「哈哈哈哈哈哈……」
那囂張的大笑聲再次響徹整個空間,尖銳而得意,彷彿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忽然,一道綿綿軟軟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卻十分成功得猛然掐斷了這張狂刺耳的大笑聲,「……真醜!」
明明只是輕輕的兩個字,而且那綿綿軟軟的聲音本就軟糯,又因為此刻的無力而顯得更加的輕飄飄的,但是,那效果卻絕對比巫守那氣鼓鼓的大罵有效了百倍!
那刺耳的大笑聲戛然而止,猶如咽喉被猛然掐住,半響後,帶著濃濃怒氣的粗喘聲尖銳的質問道:「你說什麼!」
與此同時,一道通體幽黑的巨大陰影顯現於虛空之中,那龐大到幾乎有一座小山大小的黑影幾乎擋住了裊裊和巫守頭頂大半的陽光,他們的上空,光線驀然暗了下來。
巫守呆了呆,心中覺得十分奇怪,一向不願意現出本體的夢魘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把本體現了出來。
當然,夢魘不願意現出本體,在配合上它那通體幽黑的龐大身軀,可能若只是知道這兩點的人一定會想著,那它肯定是如同裊裊姑娘所說,真醜!
但是事實上,如果此時再有第三個人在這裡,除了裊裊姑娘那種詭異的審美觀嚴重扭曲的傢伙——
好吧,如果堅定不移的只認為一切亮晶晶金燦燦的東西都是美麗無比的而與這相反一切不亮晶晶不金燦燦的東西都是不漂亮的審美觀還不扭曲的話,那只能說……誰這麼認為誰一定都是扭曲的!
——總之,一定在看到夢魘現出真身本體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被萌得只想衝上去狠狠抱著夢魘狠狠揉上幾把將它抱在懷裡蹂躪一番。
當然,這個前提是如果它的本體沒有那麼大的話,這個夢想還是十分值得充分肯定與讚揚的!
但是,即便它的本體在目前為止只是比之完全現出真身的小紅大爺比稍微遜色,總體來說那無疑是一座能夠移動的小山,卻仍舊不能掩蓋那渾身毛絨絨只要收攏翅膀絕對猶如剛剛初生不久絨毛髮育得最漂亮最完美也最最可愛的時期的小鳥形象的事實,而且還是那種絨毛細長柔軟比之最漂亮的狐狸皮毛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美麗的絨毛。
如果它想趴在地上,收攏翅膀,估計不會有一個人把它看作是一個能夠飛行的鳥類動物,尤其是那酷似貓頭鷹的整體形象,還有那彎如彎鉤的長喙,即便依然是通體幽黑,卻帶著一種無比銳利的光澤,鋒利,卻又說不出的精緻——
最主要的是,最讓人忍不住會讚一聲可愛的是,它眉心正中的那一顆恍如寶石鑲嵌的美人痣一樣的那個存在。讓它整個本就可愛的形象更加靈動可愛了十分!
如此一來,即便它的體型龐大到足以讓人望而生畏,但是,如果看清了它的全貌,即便是男子估計也不能不讚一聲可愛!
總之是絕對跟丑這個詞語沾不上邊的!
而十分熟悉夢魘的巫守知道,夢魘之所以不願意現出本體,也是它自己一直認為這種本體的形象實在是十分的影響它作為上古凶獸的威嚴!
說到上古凶獸也許在後世的神話傳說裡或許就是奇窮混沌等等這些形象十分魁梧甚至猙獰且被人們傳得窮兇惡極的凶獸,而夢魘,不對,夢魘它其實不叫夢魘,這個名字其實是因為它的神通也就是它與生俱來的能力而被它自己拿來命名的。
而夢魘本被稱呼為?(di)鳥。?鳥,在那段已經被歷史的洪流淹沒的輝煌上古神話裡,原本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上古凶獸族群,然而如今,恐怕也只剩下這最後一隻上古凶獸?鳥的血脈了!那個曾經輝煌一時的族群,已經在那場上古浩劫裡,幾乎滅族。
至於夢魘的存在,連巫守的主人都曾經說過,那是整個?鳥族的奇跡,也是尊上特意為它們族群留下的一滴血脈。
不過巫守自然不會跟裊裊姑娘解釋這個。
事實上,當裊裊姑娘一看到現出本體的夢魘,她就已經忽然想起曾經在山海經中看到過的那一句形容,「其狀如梟而三目,有耳,其音如錄,食之已墊。」再聯想此刻所處之地,她便已經大概明白,這種在那個世界神話傳說裡十分權威的山海經上只有這短短一句似是而非的描寫的生物,大概又是一種上古之中非凡的存在。
能逃過上古那場浩劫,也許有可能是漏網之魚,但即便是漏網之魚,也絕對尤其不凡之處,否則絕不可能存活到如今!
事實上剛剛在丹藥吃下去她便恢復了一點知覺,能夠聽到巫守和那一直沒有現身的偷襲者的聲音,也聽到了巫守那一聲「夢魘」的喝罵,當她沒有睜開雙眼前,聽到這個名字第一反應是聯想到了西方神話傳說裡那種黑色的獨角馬什麼的,於是一睜開眼她就直接說了句好醜。
然而,看清了夢魘原型的樣子時,她便知道是她混淆了東西神話傳說中的生物,但是,裊裊姑娘卻依舊沒有要改變自己審美觀的意思,因為,那通體的黑色,即便再可愛,裊裊姑娘還是覺得:「果然是真的很醜……」
於是,原本已經要暴跳如雷的某獸已經完全是不管不顧的煽動著翅膀將它那龐大的身軀狠狠的滿是惡意的朝著依舊躺在地上沒有動彈的裊裊身上狠狠砸去!
看它那架勢,大有一副要活生生把裊裊姑娘砸成肉餅的決心!為此不惜不顧它往日最在乎的堂堂上古凶獸的形象,把自己的身體當作武器,直接上最簡單也是最粗暴的物理攻擊!
好吧,夢魘不懂什麼叫物理攻擊,那就是身體攻擊!真正的把身體當武器來攻擊——
巫守在那兒目瞪口呆。
當然,他絕不是因為裊裊姑娘即將被砸扁的可能而目瞪口呆,他只是……
「明明吾主已經走開了那只是個幻境為什麼夢魘還是要往那裡砸呢?難道最擅長幻境的夢魘也有被幻境迷惑的那一天嗎?還是說,夢魘只是在嚇唬吾主?」難得巫守喃喃自語般的說了一長串的話還十分流暢,只是可惜,已經怒火攻心的夢魘此刻是來不及,或者說根本聽不到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原本裊裊姑娘所在的位置立刻出現一個巨大的巨坑!
沉悶而巨大的響聲幾乎讓隔得不遠處的那座茅屋都顫了幾顫,可想而知小山般大小的?鳥本體從高空狠狠砸下的威力之大!
漫天的灰塵幾乎瀰漫成一股濃濃的煙霧,半響才慢慢散開。
巫守站在坑邊,朝著那黑黝黝的肉眼幾乎看不到底的大坑裡看了一眼,忽然有種全身酸疼的感覺,他再次喃喃自語的道:「嘶……為什麼我都感覺自己身上很痛?」
不過,夢魘果然還是這個火爆脾氣啊,巫守呆呆的回想著,主人似乎曾經就說過,如果夢魘這個火爆脾氣不改,將來有的是它的苦頭吃。
主人那時候說到將來這兩個字時,意味深長的停頓了很久,巫守現在想想都還覺得主人那種語氣讓他背後涼涼的,但是夢魘那時候就很不以為然,還十分囂張的讓主人別危言聳聽,它夢魘可是堂堂上古凶獸,有誰敢讓它吃苦頭!就算敢也沒有那本事!當時主人只是更加意味深長的笑了。
但是巫守現在覺得,似乎,主人又猜對了啊!
巫守有些遲鈍的將目光投向身後緩步走近的裊裊,忽然呆呆的笑了笑,主人最厲害的是讓他留在這裡等候吾主,吾主果然是最英明睿智無所不能的!
這麼討厭的夢魘果然都開始吃苦頭了!
巫守十分明顯的,看著夢魘吃苦頭他覺得很高興,誰叫這通天塔裡剩下的好吃的東西都是那個討厭的夢魘給搶走了不分給他!
明明它自己的不喜歡吃的,還故意跟他搶!真是壞蛋!
於是,巫守這個木頭美人難得靈活變通一回的,幸災樂禍了!
裊裊姑娘卻是不知道巫守此時心中那點子幸災樂禍的,她只是聽著那砸到坑底還猶自在那兒發出尖銳刺耳的噪音不停的罵她眼光差卑鄙無恥的聲音,唇角甜美的勾起,剛剛這傢伙可是差點讓她從此沉睡不起,即便是留著性命在,那與死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