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念力認主的物品原主人沒有身死隕落,那能夠施展這般手段直接強行抹去別人的念力印記的,只有修為達到王階原師或者武聖才能做到。舒殢殩獍
其實在凰天大陸,念力雖然說是天生,也不盡然,因每突破一階,念力也會隨之有所增長,只是這增長微乎其微,一般都是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突破大的階位瓶頸時,卻會增長較大,比如武師的武聖階位,原師的七階俗稱王者階,而後的每一階都會有所增長。
只是這增長也是有所差別,其根本也是根據個人的天生念力資質和虛無縹緲可遇不可求的悟性。而念力並沒有修煉之法,所以才說是天生。
賀蘭川烏幾乎震驚到忘記了斷臂之痛,只是癡癡的看著那馬車,微微掀起又落下的車簾,猶自輕輕晃動,他忽然猛地恨意四溢,尖聲質問:「你……你竟然是七階原師?!那你為何不救我們?為何不救我們!」
他眼底似有仇恨的浪濤席捲了所有的清明,心中只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喝問:既然有那個實力救他們,為何不救?就算那殺手裡有一個七階原師,可是明明這三人其中一人就可以匹敵那為首的殺手,而另外兩個少女看似年幼卻有驚人實力,既然能一招擊斃那個五階原師,那絕對可以匹敵這五名殺手!
那為何要眼睜睜看著他被生生斷臂,也不願伸出援手?
而且若不是他及時叫出了那百年丹月芽的名字,她們竟然還打算直接繞道離開,視而不見!?
這一刻,他對於裊裊等主僕三人的恨意簡直與對這幾日千里追殺於他們的殺手達到了同樣的深度。
他雙眼怒瞪,幾乎噴出火來,咬牙切齒的怒罵:「你們好歹毒的心腸!竟然見死不救!如今還出手奪寶!」
「唔,看來你精力還蠻好,手都斷了一隻,竟然還有力氣罵人。」裊裊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一邊雙手齊動三兩下的打開了那儲藥閣,指尖輕點,一絲木系的原力輸入,便見那儲藥閣徐徐變大,一株猶如彎月的環抱一粒圓珠的嫩芽狀植物映入眼簾,那般嫩綠而生機勃勃的模樣,格外的讓人憐惜,又顯得十分脆弱,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折斷般。
裊裊卻是直接伸出手指便去戳了戳,看那嫩芽左右來回不停顫動猶如怕癢一般的模樣咯咯笑了起來,這東西好玩。
「小姐小姐,怎麼樣,是真的不是真的不?」小三哪裡還忍得住,「啪」的直接甩了那賀蘭川烏一巴掌,直接把他打得話都說不出來後便直撲馬車內,伸長了脖子盯著那株丹月芽雙眼發光。
裊裊點頭,黑曜石般流光溢彩的眸子亮的驚人,她也眨巴著雙眼盯著那嫩芽猛瞧:「唔,是真的,不過,原來丹月芽長成這樣啊!還真會裝嫩!」
小三被最後那句話嗆得一咽,看著自家小姐直翻白眼,什麼叫裝嫩?這可是靈藥又不是人!可是看著看著她也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小姐,你說這靈藥長成這樣,就這麼一丁點兒,那能練成一顆丹藥不?又只有這一顆,聽那混蛋的意思還只剩下這一顆了,那要是你萬一一次沒煉成不是壞事啦?」
她越說越著急,滿臉擔憂的看向裊裊,雖然很相信自家小姐的煉丹術,而且小姐煉丹的成功率也有**成,那已經是大陸之上無人能出其右了,可這,不是還有個萬一嗎!
「啪——」裊裊猛地伸手照著她腦袋就是一巴掌,大大圓圓的雙眼猛地一瞪,「烏鴉嘴!」
只是她的神色也有點凝重了起來,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練不成丹,而是這一爐丹藥至少要一株百年丹月芽,且成丹率無論多高都只出丹一枚。
小二的問題是解決了,可是她以後如果要培養一批實力超群的屬下,以抗衡那個神秘勢力,讓她能夠隨心所欲站在這世間的巔峰凌駕眾人之上,那便需要足夠的塑基丹藥材,這丹月芽必不可少!
小三見裊裊這般神色卻是誤會了,急得抓耳撓腮,「小姐,那這可怎麼辦啊!不行,我得問問他們是不是真的只剩下這唯一的一株百年丹月芽了!」
小三唰的又衝了出去,身影一閃,人便已經到了賀蘭川烏的身邊,可憐的被一掌拍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說不出來的賀蘭川烏再次被一把提起衣領,「說,這是不是凰天大陸上唯一一株丹月芽了!?」
賀蘭川烏似乎感覺到她的焦急,奄奄一息的神色立即恢復了點生氣,勾唇嘲諷:「呵……我可是賀蘭家族……最……頂級……的培養師……,你們想要丹月芽……求我!」
小三猛地瞪圓了眼,雙眼冒火,簡直想一掌拍死他,「你還敢給姑奶奶我廢話!」猛地揚起手,又堪堪頓住,忍得她小臉通紅。
小二在那邊都快撐不住笑了,看著小三這樣為她上跳下竄的,心中既感動,又想笑。
賀蘭宇看著賀蘭川烏皺了皺精緻的眉眼,雖然很不喜他的作為,還是開口道:「凰天大陸確實只剩下那一株丹月芽了,你不必再為難他。」
此時那群黑衫人總算都反應過來了。
紛紛看著這有些——
完全超出意料的情況,均是驚疑不定。
那斷臂的男子最先受不住,提刀就朝賀蘭宇衝過去,這次那為首的黑衫人沒有再阻止,只是皺了皺眉頭,一雙陰鷙的眼死死的盯住馬車。
「賀蘭宇,你去死吧!啊——」那斷臂男子衝到賀蘭宇身邊,高高揚起大刀,冰冷的刀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寒涼如冰,以力蓋山河之勢,猛地朝著賀蘭宇頭頂一刀劈去。
千鈞一髮——
那刀,眼看轉眼便要將賀蘭宇一劈兩半,那一頭如雪長髮飄散風中,空氣裡,竟隱隱有清幽冷麗的藥香暗暗浮動。
馬車內,正在沉思的裊裊忽然鼻翼輕動,聞到這一絲藥香,霍然抬眸,黑如曜石般的瞳眸璀璨的流光浮沉,腳尖一點,身如閃電——
「啊——」那斷臂男子厲聲長喝,似要將滿腔恨意傾斜而出,雙目裡是嗜血瘋狂的赤紅,帶著大仇將報的痛快發洩,凌厲的刀風下,已有寸寸雪發斷落紛飛,刀鋒,只差一寸,眼看賀蘭宇將被殘忍一劈兩半!
賀蘭宇卻只是維持原有的姿勢,帶著一種或釋然或解脫或聽天由命的複雜神色,一動不動,只有眸底,有一絲沉痛的不捨不甘,一閃而過。
他緩緩閉上雙眼……
人,永遠爭不過命,罷了。
「呵,想求死?本姑娘我還沒同意呢!」一聲輕笑忽然在耳旁響起,那綿綿軟軟的獨特聲線,似乎要撓到人的心底。「所以你還是先別死了。」
賀蘭宇猛然睜眼——
最先落入眸中的,是一隻手,一隻嬌小修長如玉剔透的七八歲孩子的手,手背上,還略帶著孩子特有的嬰兒肥,細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所謂膚如凝脂,不過如此。
然而這樣的一隻手,卻在他的頭頂,伸出柔嫩的兩指,似乎無比輕柔的夾住了那把帶著無比凌厲氣勢要將他一劈兩半的大刀,瞬間,似乎連那無形的殺氣也被這兩根青蔥玉指輕輕夾住,再不能靠近他半分。
「你……」他霍然抬眸,一張眉眼彎彎的笑臉,落入他冰霜凝結的瞳眸,那般似乎能融化一切的璀璨笑靨,讓他呼吸一窒,竟然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想問,為什麼要救他。
只是,話,到了唇邊,卻化作無聲的歎息,他竟然不忍去苛責這樣燦若夏花的明媚笑靨,他只能狼狽的逃避似的轉開了視線。
「我為什麼要救你,是不是?」裊裊卻是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點破了他的疑問,賀蘭宇忍不住再抬眸看她,恰好撞見那雙流光溢彩的眸中慢慢的戲謔,以及肆意不羈的霸道:「本姑娘想救便救了,還需要什麼原因!」
「啊——」那斷臂人一隻手用刀於力道上本就弱了幾分,此時卻被一個年僅七歲左右的小女孩用兩根手指止住了刀式,他簡直氣怒得頭冒青煙,雙目瞪得幾乎像要迸裂而出,早已失去了理智,拚命將全身內力加諸於刀上,狂嘯道:「你也要死!去死吧!——」
然而,他拼盡全力想要將那刀撥出,卻被那兩根纖纖細細的手指輕描淡寫的壓制得半分不能動彈。
額頭的汗,大滴大滴落下。
斷臂男子忽然猛地驚恐的瞪大雙眼,他突然發現,他的內力,竟然在一分分的慢慢流失,而且,已經流失了一大半,他卻現在才發現!
「小……閣下,這與你之前的承諾,相違背吧?」那為首的黑衫人終於開口。
「哦,承諾?」裊裊忽然轉頭看他,眨了眨眼,十分無辜純良的道:「我承諾什麼了嗎?」
「你……」為首的黑衫人吸氣,他尚且在做最後的努力,冷聲質問道:「閣下方才說,不打擾我們……咳,不打擾我們打劫,既然如此,為何此時又出爾反爾!難道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