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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十一章 施寅虎 文 / 仲星羽

    劉信坤是內務鴿派出身,雖然有幾年也配過槍上過業務一線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碰上當兵吃糧的還真是有股子秀才遇上大兵的鬱悶。聽到小朱說「刀都準備好了」,老劉愣了愣,故作鎮定道:「咱們法制社會,太平盛世,哪有那麼多上來就剖膛開肚的土匪勾當,當兵的文化低了點,但也不會不講理嘛……」

    小朱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只揉了揉仍舊生疼的肩膀:講理?真講理剛剛就不會上來就是一槍托了。他可是聽到那首長身邊的小勤務兵「卡嚓」一聲子彈就實實在在地上膛了,看架勢隨時都會開槍。那位首長更了不得,上來甩手就是一把新制式的軍用匕首,貼著趙隊的鬢髮割下幾根頭髮,差兩公分就直接翹辮子了,嚇得趙隊差點兒沒尿褲子。

    「人都在哪兒?」

    「都在審訊室呢,趙隊剛剛動了手,所以那位怎麼都不肯鬆手銬……」

    「什麼……動手?」劉信坤身子一晃,又愣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嚴……嚴重嗎?」他非常清楚手下的辦案方式,尤其是刑偵上的幹警,對付的都是兇惡之徒,有時候不上點手段不行,可是習慣成自然,今晚本來就堵了槍眼,沒想還是門機關炮,這會兒這麼一聽,這機關炮估計又要升級成火箭炮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劉信坤暗暗罵著,帶著小朱一起往審訊室裡趕。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果然看到兩名身挎衝鋒鎗的士兵呈警戒姿勢守在門口,就算老劉和小朱出現,兩個大兵也依舊目不轉睛。

    「呃……同志,我是公安局政委劉信坤,剛剛門口的小同志也時來匯報過了,我可以進去嗎?」

    大兵還沒開口,就聽到裡面轉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中音:「讓他進來。」

    大兵仍舊一動不動,只是用眼神示意劉信坤進去,小朱也想跟著,卻被大兵按住肩膀:「你,外面待著。」小朱只好訕笑了兩聲,站在樓道走廊裡發呆。

    老劉連做了兩次深呼吸,也沒能把怦怦亂跳的心率恢復正常水平,乾脆咬了咬牙,狠心一推門,黑壓壓一屋子人齊齊地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韓國濤在,葛青在,趙剛在,還有幾個年輕男女,另外一色兒全是穿著夏常服的軍人。

    見劉信坤推門進來,韓國濤倒是先站起來,對著當中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大校軍官道:「施老弟,這位就是我們局的政委劉信坤。」

    姓施的大校軍官身材非常高大,看身高足有一九米,虎背熊腰,黝黑的臉膛上透著股健康的紅潤,這應該是常年野外作戰訓練的結果。看到劉信坤進來,施大校嗖站起來,走路帶風地大步走向門口的劉信坤,嚇得老劉同志愣是生出股想望風而逃的衝動。

    就在老劉在留下與逃竄兩個動作間猶豫不決時,紅臉膛的大校軍官居然主動伸手:「劉政委你好,鄙人施寅虎。」

    老劉愣了反應了兩秒,才茫然地握住那只蒲扇一般的粗糙大手,那手也忒是有力,重重握了兩下,差點兒沒把老劉的老胳膊給晃掉下來。「施首長好,歡迎歡迎……」還好老劉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物,場面上的話隨口就來。

    「韓老哥,劉政委,今天冒昧來打撓,小弟在這兒先行陪個不是。」說著,這傢伙脫了大蓋帽,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禮畢,卻突然將帽子往桌上一扔,粗聲粗氣道:「今兒這事情說複雜其實也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算簡單。我先給兩位介紹一下,這幾位跟小弟打小一個大院兒裡長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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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政委一聽,壞菜了,伸著脖子找趙剛,卻見趙副隊長捂著半邊臉躲在葛青身後,顯然是剛剛在一群荷槍實彈的大兵手下吃了暗虧。趙剛看到劉政委在看他,苦著臉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又把手拿開,果然半邊臉腫得跟大臉貓似的,原本一張尖嘴猴腮的臉此刻看上去倒多了幾份福態。

    「這位是總裝的王小北中校!」施寅虎指著穿得跟花花大少一樣的王大紈褲,然後指向蔡桃夭,「這位是蔡桃夭,是蔡家……」

    施寅虎突然看到女菩薩瞪了她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施大校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打了了哈哈繼續笑著解釋道:「這位也是北京人,華爾街的金融巨擘,我家老頭子說過,有她的團隊在,就算中國發生次貸危機也不用怕。」施寅虎最後介紹道:「這小伙兒叫白小熊,大院裡的人都叫他小熊娃子,因為老首長們叫他老子熊娃子。小白現在是中央警衛團中尉軍官。」

    劉信坤剛剛還在慶幸,估計都是這個施大校的戰友,這事兒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可是聽到「中央警衛團」五個字的時候,他明顯看到了韓國濤看向他的眼神裡寫著四個字:興災樂禍。

    「這……施首長,今天的事情,肯定是個誤會,肯定是肯定是……」老劉很想大事化了小事化無,可是看人家今天這架勢,似乎沒想善了,不過還好,這個姓施的到目前為止還算客氣,擺明了是讓外面的小兵讓紅臉,他自己跑出來唱白臉。

    可老劉還琢磨完,就聽到施寅虎猛地一拍桌子,轟一聲震得整個審訊桌都跳了起來,門外的大兵連忙持著衝鋒鎗撞門進來,卻看到施寅虎擺擺手,又帶上門退了出去。

    剛剛在暗自慶幸的劉信坤又發愁了,看來真是來者不善啊!

    果然,拍完桌子的施寅虎如同川劇裡的變臉般徹底換了表情:「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們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我們大院兒裡的人也敢碰?」

    劉信坤不明白「大院兒」這三個字的含義,可是從總參走出來的韓國濤卻是心知肚明的,那個老軍區的家屬大院很大,也很熱鬧,能住進去的都是當年爬雪山、過草地、打鬼子、趕老蔣、斗老美各個階段做出過卓越貢獻的人,當年能出入其中的警衛員們也在少說也是一方鎮國大將,更不用說那些功勞滔天的大人物了。

    「施老弟,你也先別激動,這事兒的確是個誤會,也就是小孩子們打打鬧鬧。大水還不沖龍王廟呢,何況咱們軍區跟公安都是一家人,局裡少說一半都是退伍軍人。老劉今天晚上估計也是喝多了才糊里糊塗幹了這些蠢事兒。」韓國濤笑著打圓場。雖然這事兒是劉信坤惹出來的,但是他韓國濤畢竟是一把手,外面人不會認為被打臉的是那姓劉的糊塗蛋。

    施寅虎哼一聲,瞇著眼不說話,卻突然一指窗台的位置:「這怎麼解釋?」

    窗台位置站著兩位傾城絕色的女娃兒,老劉剛剛嚇得心率不齊,這會兒才注意到那兩位驚為天人的年輕女子,無論哪個都比他養在天御花園裡的那位強上數售還不止。都說氣質是天生的,這兩位的氣質,那位從小鄉鎮裡走出來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估計修煉一輩子都無法企及。

    只見兩女人同時向身側挪開一步,露出身後一臉詭異微笑的年輕男人。他雙手被拷在窗台上,因為窗台的位置很奇葩,所以站不直,也蹲不下,只能彎著腰子或呈馬步狀。

    老劉一看,立刻瞪眼沖趙剛吼道:「你搞什麼?怎麼人還拷著?」

    趙剛哭喪著臉口齒不清道:「是他咯己不讓下拷的……」趙剛捧著半邊臉,剛剛雙方接駁時他慣性地耍橫,被賞了一記槍托,兩顆槽牙斷了一個半,豈有臉不腫之理?

    劉信坤連忙快步上前:「這位小同志,誤會誤會,我代表蘇州公安局向你道道歉!」

    那長著一張南方面孔的年輕男人微微一笑,頓時讓老劉找到了希望,看來也不是滿世界都是不講理的人。

    可那人一開口,老劉又要絕望了。

    「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

    是啊,人家說得也在理呀,道歉有用的話,要你公安幹嘛?

    老劉一張老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滿臉堆著尷尬的笑:「您批評得對,這件事我一定不會簡單處理。明天,我就讓全局上下進行一次徹底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思想教育活動,一定好好兒地給這些害群之馬上上課。」

    這回連趙剛都開始鄙視這老傢伙了,剛剛人情倒是承得爽快,在許公子面前可勁兒拍胸脯打包票,出了事情立馬推得一乾二淨,就算他是表姑父也照樣鄙視。

    「你讓他過來。」李雲道微笑著看向趙剛,嚇得趙剛又縮回葛青身後,卻被葛母老虎揪著領子扔了出來。看來葛母老虎對這個敢貿然動自己手下的趙剛也非常不感冒。

    趙剛被剛剛的一槍托轟得連槽牙都掉了,這會兒被扔出來,哪能不害怕,當下哭喪著臉向劉信坤嚎道:「政委啊,不關我的事呀,是許公子吩咐的呀,我只是照做……」

    「許公子……」李雲道神色有些捉摸不透。

    施寅虎哪還看不出蔡、阮兩家的掌上明珠都對這小子有意思,當下桌子一拍:「那狗日的公子在哪兒,帶人把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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