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20
次日清晨,週六。李雲道仍舊在五點三十分準時起床,多少年如一年形成的生物鐘並不會因為短暫的變化受影響。一如既往地帶著三個孩子一起鍛煉身體,黃梅花、周樹人也基本按照往常時間同時出現,只是還出乎意料的多了一個人。
斐寶寶。
昨天在那張a4白紙的名單上被李雲道著重畫圈的斐家天才。
也不是知道是因為清晨也起床的緣故還是由於黃梅花在場,斐天才今天的話很少,只是笑著喊了聲「哥」,便加入了晨練行列。李雲道算是大病初癒,跑了十圈便開始氣喘吁吁,倒是一直跟在李雲道身後的斐寶寶面不改色心不跳,看上去應該是得了黃梅花幾份真傳。
李雲道練拳的時候已經不需要黃梅花在旁點撥,四個大男人和三個小男人站在荷花池旁的廣場上,倒也成了小區裡的一道風景。等李雲道專心致志打完一趟拳,吐氣收功時,才發現斐天才居然在耍一套招式和步伐都不乏妖艷色彩的匕首套路。匕首對於李雲道來說並不算陌生,在山上時徽猷經常用眼花繚亂的匕首技法幫他們剃頭髮,徽猷玩匕首的套路是老喇嘛親傳的,加上那個面若桃花的男人經常選擇深夜獨自上山練功,所以李雲道並不知道徽猷匕首套路是不是也跟眼前斐天才耍弄的這般路數詭異、招招致命,正在思索的空當,斐寶寶一趟匕首套路已經練完。
「哥,昨天我看到你拿出一把很奇怪的小刀的,好像有三刃吧?」斐寶寶練的匕首套路屬於剛柔並濟型的,這會兒李雲道不喘了,他倒是喘上了。
「嗯!」李雲道點了點頭。斐寶寶只是覺得眼前一花,那把通體烏黑的三刃刀便已經在李大刁民手中飛快旋轉。三個小朋友和黃梅花師徒也圍了上來,看著那把奇異的小刀在李大刁民手中變著戲法般地在指間轉動。
斐寶寶盯著飛速旋轉的小刀片刻,才轉頭道:「梅花叔,你見過這種刀嗎?看上去很奇怪哎,我怎麼總覺得這刀身上有股陰森森的味道呢,怪不得昨兒那個慫貨一被這刀靠了脖子就蔫巴了!」
「傳我武藝的僧人曾經說過,萬物都是有生命的,武器也不例外。這把刀跟你手上的匕首不一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把刀在雲道接手之前,應該已經飲過不少人血,攢的人命多了,刀也就真正有魂了,有了魂的刀和沒有沾過血的刀,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概念。」黃梅花看了李雲道一眼,又補了句,「人也一樣。」
斐寶寶正想好好問問這把三刃小刀的來歷時,又突然眼前一花,李雲道已經悄無聲息地將怪刀收了起來,收起刀的李大刁民眼神曖昧地看了斐寶寶一眼:「有人負荊請罪來了。」
一臉困惑的眾人正欲開口詢問,而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喝罵:「你個不長眼的王八蛋,快走,奶奶的,早晚我們賴家要斷送在你的手上,快!」
賴遠只穿著背心,被捆得跟個粽子似的,身上一道道血肉模糊的鞭痕,後面跟著個手持皮鞭,時不時踹他一腳的「殺神」賴九,看模樣恨不得把眼前的親弟弟生吞活剝了。
眾人像看戲一般看著賴遠被一路腳踢鞭抽地來到近處。「黃叔!」手裡拿著皮鞭的賴九還是先恭恭敬敬地跟黃梅花打了聲招呼,隨後將李雲道和周樹人自動略過,只是臉帶淺笑地跟秦家的兩位小少爺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最後踹了一腳,將賴遠踢跪到斐寶寶面前:「寶少爺,這小子昨天是有眼不識泰山,瞎了b眼了,您別往心裡去。這不,昨兒晚上我已經回去狠狠抽了他一頓,吊到今天早上才放他出來一起來跟秦爺和寶少爺負荊請罪。寶少爺,您要是心裡還過不去,來,鞭子給你,往死裡打,打死了算我的,就算我們賴家從來沒出過這種沒出息的玩意兒。」說著,賴九又狠狠抽了一鞭子,又一道血肉模糊的傷痕,隨後真將手中的皮鞭,往斐寶寶手裡塞。
看著皮製的馬鞭上還沾著些血肉的樣子,斐寶寶唯恐避之不及地退後一步,正好躲到了李雲道身後,賴九看了李雲道一眼,眼神中的一線陰厲一閃而過。
「賴九,這事兒小寶也有不對的地方。你讓賴遠起來吧,都算是自家兄弟,負荊請罪也就沒有必要了,只是要吃一塹長一智才行!」黃梅花開口了,賴九也不再追著斐寶寶,連連點頭後,才又抽了賴遠一鞭子:「聽到沒有,黃叔讓你起來,沒用的玩意兒,就會在女人肚皮上搞事兒,正經事兒沒一樣拿手!」
賴遠抖抖索索地站起身,看樣子身上的鞭傷疼得很,起來的時候疼得齜牙咧嘴,但還不忘說聲:「謝謝黃叔,謝謝寶少年。」最後偷偷看了一眼昨天將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的男人,他己經聽說這個男人將槍的問題單身一人扛了下來,眼神中有些感激,卻沒敢給親哥哥賴九看到。
被賴家兩兄弟一鬧,眾人也沒了繼續晨練下去的心情,各自散去。
領著賴遠出了小區的賴九一臉陰沉,等出了小區走過一條巷子,轉個彎,才有一輛金盃麵包車等在上邊,一上車,早已經準備好的醫護人員便開始幫賴遠的鞭傷上藥。
而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賴九卻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得可怕。
等到賴遠疼得叫出聲音的時候,賴九才回道歎氣道:「小遠,今兒哥哥下手重了點,你也別往心裡去。」看著親弟弟在醫生上藥時不斷倒抽涼氣,表面粗線條的賴九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賴遠居然重重一點頭:「哥,為了你的大事業,這點苦算什麼。」
有外人在場,賴家兄弟的對話到此為止,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外面的巷子口站著一個男人,看著這輛早就準備好的麵包車。
一個一身地攤貨的年輕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神色莊重,右手中一把怪異的三刃小刀飛快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