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不清楚秦家雙胞胎這對未成年人身邊已經出現過多少個眼前這樣的女孩子——長相出俗,家境可以,學習不錯,最要命的是朦朦朧朧的對著所謂的真愛純情還有著百分之九十九的期盼。
秦家雙胞胎也永遠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坐在寬大的布藝沙上如同不動明王菩薩一般的男人,在那個被稱為崑崙的雪山上讀了多少修身養性的經書。或許也只有蔡家那位一笑足以傾國傾城的女子才能讓李大刁民旁若無人地流一地鼻血。
「給你們五分鐘時間穿上衣服收拾好東西走出這棟別墅,超出時間的話,後果自負。」很難想像一個剛剛從山裡走出來的鄉下人坐在這棟奢侈到足以讓大多數升斗小民自慚自穢的別墅裡還能有這樣的底氣。
現在的女孩子都比較早熟,這兩個長相頗為精緻的江南姑娘似乎也不例外,雖然剛剛是想配合著秦家雙胞胎戲戲弄一下這位據說不知道來歷的老師,以她們家的資歷和背景,就算是把人整進精神病院也出不了多大的事情。但是眼前這個一身土氣的大刁民卻鬼使神差地讓她們有種發怵的錯覺,所以當她們看到秦家雙胞胎並沒有對「老師」的話有任何疑義的跡象時,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候,兩個剛剛走到花季就已經品嚐禁果的女孩子逃一般地離開了別墅。
秦家雙胞胎面面相覷時,卻聽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緩緩道:「從今天開始,這樣的場景最好不要在這棟別墅裡出現,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一時衝動,割了你們倆身上的某一塊肉,留下什麼終身遺憾之類的。」
秦瓊玖聞言頓時面色微紅,怒色漸起,剛剛消散的指印隱露,秦瓊琚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此刻他也完全摸不清楚,眼前這位剛剛現身的「老師」到底是何方神聖。
兩個小孩的反應被李雲道直接全部選擇性忽視,環視了一下別墅客廳四周,自言自語道:「外面的風水陣擺得不錯,這裡面簡直就一塌糊塗,我估計是你們兩個小王八蛋動過手腳了吧!」
秦家雙胞胎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這客廳剛剛裝修的時候老爺子的確是請高人來看過,也做了一些風水陣的小手段,只是這兩個小王八糕子完全無視老爺子的心血,當天晚上就在跟女同學的嬉戲中弄得一片狼籍。請那位高人的時候老爺子也花了不小的代價,一本珍藏了半輩子的手抄古籍送了出去才換回來一大一小兩個風水陣,不過兩個小王八蛋攪了風水陣,老爺子就算是心疼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這才動了要請個「高人」回來收拾收拾這兩個小傢伙的念頭。只是誰也想不到,老爺子請回來的所謂「高人」居然是一個剛剛從雪山溝溝裡走出來的大刁民。
「你們倆會打架嗎?」這個問題問得雙胞胎目瞪口呆。
隨後,這對兄弟很驕傲的同時點頭,這回就連一向沉穩的秦瓊琚也不例外,看來這哥倆兒沒少干打架的勾當。「昨兒晚上我們還跟徐家三兄弟幹了一架,那狗……」
秦瓊玖才說了一半,就被秦瓊琚一個眼神攔腰截斷:「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不是說你不會功夫嗎?」
李雲道不置可否:「我先試試你們的體力,來,動手!」
說動手就動手,只是此動手非彼動手。
也不顧雙胞胎是不是同意,李雲道就開始指揮雙胞胎動手,從入戶玄關開始,先是動了玄關處的花瓶,不多不少,剛好向南三寸,接著是沙發、茶几、桌椅,櫃檯,挪動的幅度都不大,頂多一步的樣子,最後將雙胞胎用來做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的碩大鏡子移到了正對窗外屋角飛簷的地方。雖然都是些幅度不大的調整,但對於相對缺少鍛煉的雙胞胎來說,已經是相當繁重了,等幹完雙胞胎在李雲道的威逼下做完有的事情時,兩個小破孩兒已經是一頭大汗。
看著躺在柚木地板上喘氣兒的雙胞胎,李雲道不禁搖頭:「本以為我已經是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你們比我還要差勸兒,照這樣子看,十力都比較你們要強些。」李雲道開始懷疑老喇嘛讓小傢伙看著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不要造太多殺孽」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此時雙胞胎已經顧不上跟李雲道鬥嘴,累得彷彿只剩下一口氣的雙胞胎估計打出娘胎就沒幹過這麼重的體力活兒,只是兩兄弟剛剛恢復了些許體力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卻被一句話再次直接雷倒在地。
「我不管你們晚上去哪兒幾點休息,總之從明天開始晨練,六點起床。」
扔下一對被這則消息雷得痛不欲生的雙胞胎,李雲道直接邁出了別墅。
等李雲道的背影消失,秦家雙胞胎同時起身,相視而笑。「那土包子還真以為整著咱們倆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秦瓊玖嘴角滿是嘲笑。同樣從地板上坐起身的秦瓊琚卻嘴角微微勾起,盯著那個男人離去的方向,一向不太喜歡說話的他破天荒地開口道:「這傢伙有點兒意思!」
「你不會昨兒晚上被徐家老二那一悶棍打傻了吧?」秦瓊玖摸了摸哥哥的額頭,顯然非常不理解為何一向眼高於頂的秦瓊琚,會對那個渾身上下散發著土氣就差沒在腦門上寫「土包子」三個字的鄉下人感興趣。
秦瓊琚沒好氣地打掉弟弟的手,瞪了一眼道:「平時倒是神氣活顯的,怎麼剛剛被人用刀子一比劃就慫了?」
「慫?」秦瓊玖面露怒色,但還是下意識地摸了摸剛剛被留下五指印的面頰,三秒鐘後,這個長著一張相當好看面孔的小男孩在尖叫中衝向被移到正對窗口的大幅落地鏡前——果真,五指紅印若隱若現,隨著又是一陣彷彿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般的尖叫。「我的臉!我的臉,這個殺千刀的土包子,我要殺了你全家!」估計也只有秦孤鶴這種從反越自衛戰中磨煉出的性子才能培養出動輒殺人全家的小妖孽。
從地上爬起身的秦瓊琚雖然很輕蔑地看了在他看來很膚淺的弟弟一眼,但隨後還是跑進洗手間洗了不下十遍手,一邊洗一邊對著鏡子狠狠地咬著牙。
「殺千刀的傢伙,老子滅了你全家再刨你祖墳!」
果真,又是一個小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