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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小人物的路"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把兄弟的命看得比自己的更重要 文 / 冷血大兵

    聽著楊虎的話,王昊晟也是感到心中一陣異樣,不再像之前那般嘻嘻哈哈,嘴角的笑意也收了起來,輕輕點頭道:「楊虎師傅,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您丟臉的,好男兒……寧死不屈,百折不撓!」

    楊虎看著王昊晟眼中的堅定,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沒等一會兒,整個修車廠的人也是一齊從各自工作的地方一路小跑了過來,遠遠望去,王昊晟也能夠看得出,這群人之中大部分的臉上是帶著幾分欣喜跟激動的。

    看來,即便是楊虎走了三年,這裡的人對於楊虎,卻是依然有著幾分敬畏的。

    或者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虎哥!」一跑過來,跑在最前面的這群人也是一個個對著楊虎恭恭敬敬地行著禮,由於這一路都是小跑著過來的,這群人的臉上額頭上還帶著些許的汗水,不過在他們的嘴角跟臉上,卻依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虎哥……這個當初一手把他們帶出來,讓他們成為整個洪門戰鬥力最強的部隊的人!這個人時隔三年,終於回來了!

    那小薛在這段日子裡雖然一直是這個修車廠名義上的老大,也支配著整個修車廠的事情,但是手下的這些人對於這小薛多少是有一些不滿的,畢竟,每個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除了那次的奪位的時候,其他的日子裡,這姓薛的幾乎就沒有殺過任何一個敵人!永遠都是畏畏縮縮地躲在最後面!

    不但如此,他還在最後面對著前面衝鋒陷陣的弟兄們指指點點的!

    要知道,當初楊虎帶著兄弟們一起的時候,遇到什麼危險,他楊虎永遠都是衝在最前面,第一個上的!

    當然,楊虎敢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一來他楊虎的實力遠高於其他人,他衝在最前面,從某些角度來說也是為了保護其他人,畢竟,他楊虎存活下來的概率可比別人高多了。二來,楊虎乃是軍人出身,經驗跟氣魄也不是這些不學好來混黑道的小混混可以比的!當初楊虎在南面打那場仗的時候……這群小傢伙之中有些人估計還沒出生呢!

    但無論怎麼說,這首領的氣魄多少都是會影響到手下其他人的,就像是這姓薛的,他一直畏畏縮縮的,那麼手下的人一看老大都這樣,自然是不會心甘情願上去打了。一支隊伍,一旦人心散了,沒有戰鬥的**了,那麼又還能剩下幾分戰鬥力呢?

    可以說,要不是當年楊虎迫於自己命令的壓力讓姓薛的當了這修車廠的老大,他們是絕不會聽從這姓薛的的命令的!

    他的那些命令……光是因為他犯下的那些錯誤,就死了多少兄弟了都!

    楊虎自然看得出這些當初跟他出生入死過的好兄弟目光中的含義,輕輕拍了拍他們幾個的肩膀,低聲道:「一會兒見機行事,今天我來,自然有我來的目的,總之,我保證,我會盡我所能,讓這個戰鬥力最強的修車廠,回到他從前的樣子!」

    楊虎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也是頓時眼中就露出了幾分欣喜來,一個個也是連連點頭,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為那姓薛的的遭遇幸災樂禍起來了。

    人漸漸到齊了,而王昊晟也是驚奇地發現,這所有人之中在最後面的幾個似乎並不願意見到楊虎一般,只是躲在人群之總,那感覺,彷彿是希望楊虎不要注意他們!沉思了片刻,王昊晟也是漸漸有了猜想,按照他的想法,這幾個人,要麼就是最近的表現不太好,害怕楊虎開口批評他們,要麼……就是跟那姓薛的一樣,是王昊晟所猜到的那個身份!

    王昊晟並沒有說什麼,而看著面前的眾人,楊虎此時雖然不再是這兒的老大,卻是依然站在了所有人的前方,就連那姓薛的也只得暫時待在後面聽他楊虎這個前任老大講話。

    四下掃視了一圈,楊虎還沒開口說話,卻是先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當眾人因為楊虎的這聲冷哼而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楊虎身上的時候,楊虎也是終於開口了,「你們這群廢物!」楊虎的話一點兒都不好聽,這也讓那些原本以為楊虎是過來跟他們敘舊的人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不太明白楊虎究竟是什麼個意思。

    楊虎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憤怒,語氣,也是越發得低沉了,「我記得我三年前離開的時候,這裡一共有142個兄弟,可是現在呢?這裡竟然只剩下103個弟兄了!那麼其他的人呢?你們倒是告訴我,那39個人哪兒去了!」

    楊虎這話一出,頓時下面原來還有些議論的人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兄弟死了……他們這些活下來的,無論當初是什麼樣的情況,自然都是有錯的!

    在這黑道上,不管你服不服,就是這麼個理!

    楊虎看著眾人,突然從口袋裡將手機拿了出來,翻開了一條信息,低聲念叨了起來,「王一鳴,張龍斌,李建生……」從楊虎讀出第一個名字開始,下面的人就都是渾身一顫,而楊虎越是讀下去,下面這群人的頭,也是越來越低!

    這些,都是那些他們死去弟兄的名字!

    更讓眾人感到憤怒的是,這些人之中不少都並不是因為實力差而死的,而是因為在那些小小的戰鬥之中,因為他們的這個指揮員,那個姓薛的錯誤的命令而導致了他們以一敵多,最終才不敵身亡的!

    慢慢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薛的身上,而楊虎在讀完了最後一個名字之後,也是狠狠地將手機砸在了地上!

    所謂防摔的手機,也是被楊虎這一下子摔得散了架!

    「你們這群廢物!包括我楊虎,我們現在所有活著的人,都是廢物!」楊虎左手捏成拳,右手指天,大聲道:「各位,我楊虎今天來不是來罵活著的人的,我是來祭奠死去的兄弟們的,所有人,只要是還惦念著這群兄弟的,就跟著我一起,右手指天!」

    頓時,所有集中在後院的103人全都緩緩舉起了右手,不過一旁的王昊晟心中卻是暗暗冷笑了起來。

    察言觀色,本來就是他的長項!而此時,旁人看不出,他卻是能夠看出來,不少人指天的動作……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王昊晟大概看了一下,全部的103個人之中,真心為這些死去的弟兄們祈禱的大概有百分之七十左右,至於另外百分之三十,有的是被此時現場的氣氛所感動而指天的,有的……則乾脆就是不想祭奠這些兄弟,被逼無奈,害怕不指天會被打才這麼做的!

    而那姓薛的,明顯就是最後那類人中的一個!

    王昊晟沒有多說什麼,瞇著眼睛的他,右手也是跟著楊虎緩緩指向了半空之中。

    「兄弟!」楊虎突然大喊了一聲,這一聲可謂是氣若泰山,頓時就將那些還在懷念死去弟兄的人從回憶之中拉了回來,「兄弟我對不起你!今天我楊虎在這兒發誓,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害你們冤死的罪魁禍首,我楊虎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楊虎這話一出,不少人也是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目光,也是齊刷刷地聚集在了那姓薛的身上!

    有眼睛的都知道,這些兄弟到底是怎麼死的!也明白,這些兄弟的死,誰才是罪魁禍首!

    那些小幫派?一個正面衝鋒就能衝散了的小幫派,哪兒來的實力殺他們的兄弟!

    一直以來他們不鬧,不說,甚至由著他姓薛的去,以至於一個個都沒有了當初的戰意,一個個,都漸漸趨於平庸,而一個個的兄弟,也都這麼死去……這並不是他們不想爭,而是他們要給楊虎,給這個他們心中真正的老大一個面子!

    畢竟,這姓薛的,是按照楊虎的要求上台的!

    不過現在就不同了,既然他們心中真正的老大都開口了,那麼那個姓薛的……他還算個屁!

    這姓薛的全名叫薛京華,而他也明顯不是什麼笨人,不然的話也不會是能夠藏得那麼深,躲過楊虎的眼睛,最後一舉擊敗其他兩個競爭對手,一鳴驚人地成為整個修車廠的老大,不過就算他再怎麼有心機,此時卻也是有些慌了。

    他心中一直都明白一個真相,那就是只要楊虎敢放棄原則,不按照規矩來一次,那麼他薛京華的死也就是瞬間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不過他一直有恃無恐的就是楊虎的原則性了,這楊虎做事一直都是按照規矩來辦的,而楊虎當初也說過,他既然退出了,就不會再回來。如果按照規矩的話,想要換個老大,那個人就得先去拿到十個青幫之人的人頭,然後還要在跟他的單挑之中取勝才行!

    單挑……他薛京華自問整個修車廠除了楊虎沒人是他的對手!

    「你們看我做什麼,兄弟們死,我薛京華也是心痛的很!別什麼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來!」薛京華此時的表情倒是也有幾分像真的傷心一般,不過顯然,眾人看著他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只有他的幾個死忠還在他的身旁護著他,不過眼中卻也都是露出了幾分恐懼來。

    「你心痛?薛京華,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平時不說不是老子怕你,而是給虎哥一個面子!今天虎哥開口了,那老子就當著大家的面說說!不說別的,就上次跟南郊那個姓李的小子帶的隊伍打的時候,就憑他們那點兒素質跟戰鬥能力,咱們明明完全可以正面作戰就零損傷地擊敗對方,你他媽的非要繞來繞去的,最後足足死了10個弟兄啊!裡面還要老子最好的朋友阿牛!媽的,你當時說的什麼?你竟然說他們自己笨,沒能跟上大部隊的腳步?有你他媽這麼當老大的嗎!」說話的是之前最先跑過來的幾個人之一,看樣子,他對於這個薛京華也是積怨頗深了,如今有了機會,他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難道不是嗎?我們修車廠需要的是戰鬥力夠強的兄弟,而不需要那種路癡!」薛京華冷哼了一聲,沉聲道:「對於那些英勇戰死的兄弟,我薛京華,絕對是深表痛惜的!但是對於那些自己沒本事的人,我薛京華也絕對不會為他而落半滴淚水!」

    「我呸!你他媽的這是在找死!」那人直接就一口口水噴在了薛京華的臉上,而薛京華的眼中,也是頓時就露出了一絲怒氣來。

    換做是從前,或許他薛京華還能忍幾分,可是如今,他薛京華可是當這整個修車廠的老大當了三年了!三年下來,無論是誰,見到他可都是客客氣氣的,這也讓薛京華慣出了一身臭脾氣跟臭毛病來!可是如今,這個修車廠的小弟竟然敢對他吐口水?還反了他!

    想到這兒,薛京華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也不管周圍圍了多少人,隨手就從腰間拿出一把尖銳的小刀來,抬手就刺向了那人的腹部!

    此時此刻,周圍的人可以說全都傻了,因為任憑是誰都沒有想到,這薛京華竟然還真敢對自己的兄弟下手!要知道,這修車廠可是有規矩的,除非是擺下生死擂台,否則的話是決不許對自己的兄弟下手的!而此時,身手最好也是唯一能夠敵得過這薛京華的楊虎,還在人群外面,根本來不及做什麼了!

    「啊!」一聲痛呼,眾人都以為是那人被刺中了,不過隨即卻是反應過來,那尖叫聲竟然是薛京華口中傳出來的!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薛京華的右手手腕直接被人給抓住了,而他手中的小刀,也是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殺自己的兄弟?這是一個合格的老大幹得出來的事情嗎?」說話的不是他人,正是那早已混在人群之中擠了進來的王昊晟!此時王昊晟的左手牢牢地抓著薛京華的手腕,眼中,更是露出了一絲強烈的殺意來!

    薛京華使勁想要把自己的右手從王昊晟的手中抽離出來,不過當他掙脫之時卻是發現,王昊晟的手這麼抓著他的手腕,就像是用手銬將他的右手直接銬住了一般!任憑他怎麼用力,那感覺,卻是依舊如同撞在鐵鏈上一樣!

    該死,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硬的手!

    「兄弟,我什麼時候說我要殺他了,我……我就是嚇嚇他!你快放手啊,要斷了!」薛京華知道形勢不對,也是立刻就改了口,不過他這話一出,王昊晟卻是不由更加看不起他了。

    「沒臉沒皮的東西,就憑你也配當修車廠的老大?我真為這兒的兄弟們感到不值當!」輕輕一瞥,王昊晟輕鬆地將薛京華右手手腕的骨頭撇得錯了位,痛得薛京華呲牙咧嘴地直叫喚,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痛!可是這種時候,難道你讓她一個堂堂的修車廠老大放下面子衝出去治療還是求人幫他弄回去?

    再痛,為了所謂的尊嚴,他此時都只能是忍著!

    「小子,你他媽的是誰!你不是我修車廠的人吧?」捂著自己的右手手腕,薛京華的嘴中擠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打不過,他也必須找點兒別的借口來下台!

    這話一出,修車廠的上百號兄弟的目光也是全部都集中在了王昊晟的身上,不過王昊晟倒是毫不在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不錯,我的確不是修車廠的人,我是楊虎師傅這次帶來的。不過我需要說一句的是,請不要把這修車廠說成是你薛京華的修車廠,因為這裡,是屬於大家的!只要是把這裡的人當兄弟看的人,就都是修車廠的兄弟,而把兄弟們的命如同草芥般隨意丟棄的人,就算他一直都身在修車廠之中,甚至是當了老大,可是兄弟們的眼中,他也絕對算不上是修車廠的人!」

    「說得好!」王昊晟這話一出,修車廠周圍的兄弟們也是立刻就連聲附和了起來。

    與此同時,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王昊晟剛剛的用詞。

    楊虎……師傅!

    不錯,他們都曾經被楊虎教導過很長一段時間,不過楊虎可是明令嚴禁他們叫自己師傅的,甚至還放出話來,誰叫自己師傅就要誰好看,甚至嚴重了會逐出修車廠!要知道,整個修車廠楊虎都沒看上哪怕是一個人!由此也不難看出,楊虎如果真的收徒的話,要求會有多高!

    可是如今,面前這個看上去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小子,卻是叫楊虎一聲師傅!還是當著楊虎的面兒叫的,而且看楊虎的樣子,也是默認了的……

    這個稱呼他們早就想叫了,卻是從來都沒有機會!更沒有資格!

    如果說這個小子是楊虎徒弟的話,那麼楊虎這次來,想必就是想要讓他上位了吧?

    對於楊虎的意見,修車廠之中的人大多都是心甘情願聽從並且沒有任何怨言的,加上王昊晟剛剛所展現出來的身手,這話一出,他在眾人心中的地位也是立刻就節節高昇!

    不少人,甚至已經暗暗將王昊晟當成了他們新的老大了,望向那薛京華的眼神也是變得有些怪異。

    看著下面人那幸災樂禍的樣子,薛京華此時也知道自己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不由看著王昊晟冷哼了一聲,低聲道:「小子,你這次跟著虎哥過來,不僅僅是跟著過來看看學習學習那麼簡單的吧?說說你的目的吧,別做了婊子還立牌坊。」

    王昊晟的嘴角頓時就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需要說嗎?我覺得,只要是一個有腦子的人,就都應該能夠猜到我這次過來是來幹什麼的吧?」王昊晟冷笑了一聲,右手指著薛京華,聲音雖然很低很沉,卻是很清晰,「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趕你這個壞了整個修車廠威名的廢物下台,然後再競選新的修車廠老大位置來的,老大……有能者居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都看不出來嗎?」

    聽了王昊晟的話,薛京華也是不由微微一愣。

    這種表示自己野心的事他本以為王昊晟是不敢說的,所以他才故意這麼問,想要讓王昊晟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尷尬之中,可是他哪兒知道,王昊晟根本就沒準備隱藏自己的野心!

    「你小子一個外人,也想成為修車廠的老大嗎?」薛京華的聲音之中露出了一絲鄙夷,當然,也有著很強烈的怒意。

    「外人?姓薛的,你是想說,我王昊晟是外人嗎?」王昊晟看著薛京華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蔑視,「姓薛的,看來你的家人沒有教育好你啊!今天,我就代替你的家長告訴你一個道理。什麼是外人?那種不把兄弟的命當做命的人,就算他天天活在大家身邊,那也是外人,比如說你!什麼是自己人?那種把每個兄弟的命都當成自己的生命一般珍視的人,哪怕他是新來的,也是自己人,比如說,我!」

    王昊晟的話語字字清晰,而在場的所有人也是頓時就被王昊晟的話打動了。

    把自己兄弟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嘿!

    這種人,自然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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