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禪看出了他的疑惑就說道:「中品天王在上清宮山門裡,就不如去下面的十萬城池去服役,因為他們所作的都是一些粗鄙的下人活計,所以外門弟子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還是上品天王。」
陸離明白了怎麼回事,那就是說,就算有中品天王通過考核進入宗門,也不可能得到外門弟子的待遇,還得幹一些不入流的事情,比如清掃衛生,打理各種瑣事,總之都是伺候人的。只有那些胸無大志,或者安於現狀的修士才會這樣做,一般修士都會在自身境界達到上品天王的時候才會加入其中,省的窩囊!
就在這時,青青看著一個方向的人群愣愣出神,陸離問道:「怎麼了?」
青青的小臉很凝重:「那個人身上的氣息很熟悉。」說著抬手一指。
陸離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自離自己這方數百米的角落,站著一名女子,這女子身穿一襲紅色羅裙,顯的熱情似火,身形高挑,並且體態曼妙多姿,被紅色羅裙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可這女子的一張臉卻是冰冷無比,好像是個人都跟他有仇。
看她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孑身一人,既不是服役弟子,也不是被大家族,大勢力推薦而來的。
「她有什麼古怪?」陸離不解的問道。
青青緊緊的抿著嘴唇,圓溜溜的大眼睛中透著一股思索,隨後開口道:「她的身體內可能存在一絲真靈血脈,只是還沒有覺醒而已,沒想到上清天域除了我之外還有上古真靈後裔。」
陸離愕然,因為她這句話中赫然表達出兩個意思,一是,那紅袍女子是個沒有覺醒的上古真靈後裔,二是,上古真靈後裔還需要覺醒。
陸離有些費解,按說這上古真靈後裔都是與生俱來,怎麼還需要覺醒呢?
青青看出了他的疑惑,便說道:「上古時期,天界曾經爆發了一場大戰,聽我父親說那是天神之間的戰爭,具體為什麼要打,跟誰打,就不得而知了,那場戰鬥的破壞力無比巨大,蘊含殺伐神力的二十八星宿隕落,無數天地孕育出來的真靈幾乎絕跡。即便是有逃脫生還的,也是暗地潛伏療傷,估計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而那些真靈受到重創憑借已經紊亂的天地靈氣根本無法療傷,更不想叫自己一脈斷絕,所以便化為人形遊走天界,為自己留下後代。」
「這些後代之中,體內蘊含的真靈之血開始還很濃郁,可以自行覺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代代更替,那些上古真靈後裔身體中的真靈之血就越來越稀薄,到了現在必須要通過一些手段來進行覺醒。並且覺醒也出現了失敗率。一個上古真靈後裔如果五次都沒有覺醒成功,那麼他這一生就沒有任何希望了。然而,還有一部分修士,明明蘊含著真靈之血,但因為家族沒落,自己的身世變成了謎團,致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上古真靈後裔,自然不知道要進行覺醒了,所以,也有很多上古真靈後裔一聲都沒有覺醒過,因為他們不知道。」
聽完青青的講解,陸離臉上閃過一道訝然之色,這些事情甚至連兩大器靈都不知道,看來,她身後的家族肯定非同小可。
「那你看,那個紅袍女子是覺醒失敗了,還是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上古真靈後裔呢?」陸離問道。
青青聳了聳肩,苦笑道:「這你可難住我了,就是因為我覺醒了,所以才能敏感的發現他體內的血脈之力,至於她為什麼沒有覺醒,估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陸離一笑置之,但卻將那紅袍女子牢牢的記在心中。
他現在缺少幫手,缺少強大的幫手,青青算一個,但還是不夠,所以進入上清宮,必須籠絡一些強者,不然的話,自己形單影隻,做什麼都施展不開手腳。
上清宮近前,所有等待考核的修士已經到來,正如蘇北禪所說,足有五百多人,人數看似不少,但在宗門前方這塊空曠的地方一站,也給人稀稀拉拉的感覺。
沒辦法,這裡太空曠,太大了!
十萬城池的服役修士大約有三百多,像陸離這樣被大勢力大家族推薦的有一百多,剩下的數十名都是慕名而來的散修。身世自然清白。
三波修士不由自主的劃清了界限,他們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精神演繹的淋漓盡致,並且在等待考核的時候,開始了攀談。
因為搞不好日後都是同門,提前聯絡一下感情也無可厚非。
就在這個當口,前方上清宮的山門赫然大開,一隊修士沉著臉瀟灑走出。
打頭的是一名身材高的中年人,此人眼生雙瞳,叫人看了毛骨悚然,看到山門前矗立的數百修士,冷冷的掃視一眼,如冰山般森冷,如刀鋒般犀利。
原本聯絡感情的修士們就感覺一股陰冷撲面而來,激靈靈打過寒顫,立即閉上了嘴巴。
隨後,只見一些氣息強大的修士,主動走上前去,笑著跟這雙瞳中年人打招呼。
「司徒長老,沒想到你親自帶隊迎接,上次來這裡想跟你討兩倍靈酒都沒機會,一會兒這些後生晚輩去考核,咱們可得敘敘舊。」一個面容如女子艷麗的年輕修士笑道。此人身上的氣息十分沉重,竟然是上品天君境界。
「司徒長老,我這一雙兒女的實力你是知道的,等進入門派你可得好生教導一番啊。」有一個身著華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笑道,看樣子個司徒長老關係不錯。
蘇北禪也笑了起來:「司徒老鬼,看見你那雙眼睛就來氣,真想給把眼珠子給挖出來。人給你帶來了,接下來的事情,你看著辦。」
他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使的本來其樂融融的場面頓時凝重起來,所有修士的眼睛都齊刷刷的射來,但是那些大家族,大勢力的首領看到蘇北禪瞳孔均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心中講話,這個殺神怎麼也來了?
總天劍山脈奔襲到此處,所有的修士都被眼前的上清宮山門所吸引,剛緩過神來,準備跟週遭修士談笑幾句,司徒長老就帶著門中弟子出來了,所以誰都沒注意到蘇北禪。
但司徒長老可以無視先前兩人的客套,卻沒有對蘇北禪的口出不遜生出任何懊惱之色。
只見他雙瞳一瞪,大笑道:「蘇北禪,你有能耐就過來挖我的眼珠子,看我不剃了你的白髮。我就納悶了,你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對子侄。」說罷,那雙駭人的眼睛在陸離與青青身上劃過。
陸離身子一緊,週身三萬六千個汗毛孔都炸了起來,甚至上品天君的厲害之處,所以他表現的十分乖巧恭敬。
「這你就管不著了,日後進了門派,若是受了欺負,我可不放過你。」蘇北禪也等著一雙血目笑了起來。
司徒長老點了點頭:「一個上品天王大圓滿,一個下品天君,實力不錯是不錯,但能不能通過考核還在兩說。」
「少說廢話,一會兒考核見!」蘇北禪笑罵了一句。
看的出來,兩人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即便言辭不敬,但誰都沒有往心裡去,這才是性情流露,惺惺相惜。
他倆這一對話,吸引了在場所有修士的目光,使得被晾在一邊貌美年輕修士和大腹便便的中年修士臉色很是難看。
他倆也推薦了自己的晚輩,但卻被司徒長老無視,要說不憋屈連鬼都不相信。
貌美年輕修士身邊站著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少年,此人細眉細眼薄嘴唇,給人的感覺十分殘酷薄涼,他低聲道:「舅舅,若是蘇北禪的兩個晚輩都進入上清宮,我不會叫他們好受的!」
貌美年輕修士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點頭:「好外甥!」
被司徒長老無視,自然不能衝他發火,因為那就是找死,只有遷怒在蘇北禪和他兩個晚輩身上。
而大腹便便的中年修士也跟身邊的一位容貌俏麗但面色陰毒的女子嘀咕著。
「什麼時候考核?」蘇北禪的名頭不是蓋的,在上品天君這個境界內,凶名赫赫,他在這兒,同境界修士都不會隨便插嘴。
司徒長老,看了看天氣,說道:「就現在吧,五百多修士考核起來也快,完了直接舉行入門儀式,咱們也好喝兩杯去。」
看得出來,考核弟子對於長老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根本沒有特定的時間。
而跟在司徒長老身後,現在一字排開的十名弟子中,有一人的臉色十分古怪,他直勾勾的看著陸離與青青,眉宇間儘是複雜的情緒。
此人正是當初想擊殺青青卻被陸離擊傷的劉俊,劉俊臉孔窄細,鷹鉤鼻,給人的感覺很陰險,自從上次被擊成重傷,他用了足足一年的時間來休養,現在才剛剛緩過氣來,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的仇家竟然要進入上清宮,這不找死嗎?
但話說回來,劉俊知道陸離的手段,所以想在考核的時候刁難他肯定不現實,所以眼珠一轉,便對身邊的一名修士低聲說道:「鍾浩,看到蘇北禪身後的那個男子了麼?如果一會兒你考核他,給我加大力度!」
名為鍾浩的修士一愣,問道:「他得罪過你?」
「三年前曾經有過摩擦,現在竟然想進上清宮,我決不能叫他得逞!」劉俊含糊其辭的說道。
鍾浩冷冷一笑:「一會兒考核的時候,都會在封閉的空間內進行,刁難一個上品天王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這麼定了!」劉俊臉上的笑容很詭異。他明白鍾浩肯定不是陸離的對手,之所以這樣,就是想叫鍾浩敗北後記恨陸離,從而跟自己站在一起共同對付他。
什麼門派都一樣,門中的弟子肯定不可能是鐵板一塊,要說錦上添花還可以,但雪中送炭就不可能了。上清宮更是如此,外門弟子百萬,內門弟子七萬於眾,劉俊與鍾浩只是談得來,要是在陸離進入山門後,直接他幫自己打壓同門,鍾浩肯定不願意。並且對方的長輩還是蘇北禪。
劉俊怎麼也沒想到,陸離跟蘇北禪會扯上關係。並且三年前,華萬龍與九偉寰回歸門派後,隻字不提魔魅大峽谷的事情,只是劈頭蓋臉的責罵了他跟韓胄,老包三人一頓。至於究竟有沒有擊殺了陸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叫兩位中品天君都受了內傷,他根本不得而知。
要不是今天看到陸離,劉俊都以為他已經死在了華萬龍兩人手中呢。
陸離感覺臉上的皮膚有些灼痛,一抬頭,正好跟劉俊對視。
劉俊衝他冷笑,成竹在胸,貌似再說,你不進上清宮則已,只要進來,那就是地獄般的考驗。
而陸離也回應了一個冷笑,貌似再說,你別惹我,不然,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