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臉上掛著淡淡的明悟,離開了議事大殿,回到山谷之後,意念一動,夜宏與杉冷推門而入。
「主人,喚我們何事?」
陸離雙目中閃現了極度的凝重,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嚥了回去,因為這二人已經變成了傀儡,換句話說,已經沒有了太主觀的思想,並且他們把楊江峰交代給自己的事情已經全部抹去,就是問出大天來,兩人還是一無所知的。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楊江峰命令這二人進入虛靈宗,肯定是奔著封印在山門中的三個靈魂而來。
但陸離疑惑的是,這兩人實力平平,究竟有什麼手段能輔助楊江峰或者是孽魔神教救出三個靈魂呢?
想不通,可以說是很費解。
真不明白,將這兩個傢伙安**來,究竟是想走哪一條路。
陸離思緒頗多,但是依舊理不出頭緒,無奈下,只有叫兩人離去。
他真的很想將此事告之清虛上人,但夜宏與杉冷兩人可是被自己的魔化傀儡術控制的,這等魔門功法極其的厲害,以清虛上人的眼光不會看不出來,到時候楊江峰的事情沒弄清楚,自己可就引起懷疑了。
畢竟虛靈宗內是不允許使用魔門功法的,並且自己一窮二白,哪裡來的這種強大神通呢?
這都是疑點。
所以權衡利弊,陸離還是壓制住了心中想法。
畢竟夜宏二人已經被自己控制,他們肯定無法做內應了,到時候楊江峰不論想使用什麼陰謀詭計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第二日,舉行完了拜師儀式後,陸離十人正式拜入玉機子的門下,並且徹底的搬出了外門山谷。
玉機子春風得意,臉上笑意連連,陸離能歸入自己的門下,那的確是一種榮幸。
門派數萬弟子不斷交頭接耳,歡喜者有之,戰戰兢兢者有之,欲哭無淚者更是大大的有之。
張澤滿臉的苦笑,他的嘴陸離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本以為陸離得罪了界奴與刃飛霜,準備沒有好果子吃,自己也就不那麼懼怕了。
但現在看來,界奴與刃飛霜不但沒有難為陸離,反而更叫他如魚得水了。今天拜入玉機子門下,正式成為內門弟子,那麼日後自己的日子可就舉步維艱了。
他心裡怎樣七上八下,旁人不知,而陸離就更不知道了,或許這個小人物已經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腦海中也說不定。
分配到了上好的住後,陸離的神情就是一震,屋中的陳列擺設自然奢華精美,並且濃郁的天地靈氣叫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呻吟一聲。
「怪不得,都想成為內門弟子呢,光這修煉之所就非同一般,比之那山谷中的靈氣起碼濃郁了十倍不止。」陸離打量著房屋各個角落,笑著說道。
就在他剛想進行修煉的當口,只聽外面『咚咚咚』叩打柴扉的聲音響起。
陸離一愣,打開房門之後,來人卻是玉機子。
「師尊。」陸離一躬掃地,滿臉的恭敬。
玉機子曾經有恩於自己,所以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現在還不到報答的時候,所以這師徒的之間的禮數就斷不能少。
玉機子爽朗的一笑,十分中意這個弟子,說了聲不必多禮後,師徒二人雙雙落座。
陸離從玉機子的臉上讀出了一絲驚駭,他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便說道:「師尊,莫不是清虛長老將那件事告訴你了?」
玉機子歎息了一聲,滿臉的苦笑:「整整九個分壇,將近四千修士,就被你一個人屠戮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清虛師兄怎麼會瞞我?哎,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了。」
陸離趕緊站起身,慚愧說道:「是弟子莽撞。」
玉機子揮手叫他坐下,笑道:「為師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親人被害,哪有不暴怒的道理,殺了就殺了,反正孽魔神教多死一名修士,咱們虛靈宗就多出了一份保障。所以說,此事雖然莽撞,但並沒有過錯。」
陸離就知道他得這麼說,安穩落座之後,親自斟了兩杯靈茶,沉吟少許,便問:「師尊找我應該有事吧?」
玉機子本是個少言寡語,面容冷酷的長老,但是今日收了陸離,心中無比爽快,所以笑容就多了一些:「什麼事都逃不出你小子的眼睛,沒錯,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孽魔神教的事情。」
陸離洗耳恭聽,神情有些肅然。
「孽魔神教來咱們門派,討還公道那是遲早的事情,現在應該就在來的路上了。清虛師兄的意思是,無論說出大天來,道理還是在咱們這兒,畢竟是分壇的修士殺你親人在先,如果他們不服,那就動武。到時候你這個當事人得站出來講上兩句。」
陸離自然明白話中的意思,只有點頭稱是。
玉機子伸手從壞中掏出一個袋子,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內門弟子的應用之物,你妥善收好。每月的初一,十五,是我授課的時日,記得來聽課。」
然後就交代了一些細枝末節,並且叫他安心修煉,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走。
陸離有些安奈不住了,立即說道:「師尊,弟子還有話講。」
玉機子眉頭微蹙,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陸離啃著唇內老皮,沉吟了少許,最後鼓足勇氣道:「師尊,十五年前,門派在齊國招收弟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一個棄嬰?」
他終於說出了埋藏在心底多日的疑問,這個疑惑始終徘徊在他的靈魂深處,催促著他不停前進,不斷變強,現在終於成為內門弟子了,也順利的拜如玉機子門下,所以就再也不能憋著,得趕緊問個明白。
玉機子沒想到陸離會冒出這麼一句叫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他滿臉疑惑道:「十五年前?」
「對,就是十五年前,在玉龍城的周邊地區。」陸離語氣中充滿了期望。
就在這時,只見玉機子面色大變,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瞳底深處寫滿了驚懼。
這變化,叫陸離心頭一動,趕緊追問:「師尊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玉機子的眉頭擰成了麻花,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陸離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陸離也沒有打算隱瞞,直言相告:「因為那個棄嬰就是我,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我想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誰。」
什麼?!!!
玉機子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表情都石化了。
「你沒有開玩笑吧?!」玉機子苦笑著說道。
陸離雙目中綻放出堅定的光芒:「此事甚大,我怎麼能信口雌黃?」
玉機子上下打量陸離許久,他一個勁兒的搖頭,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良久,他斂氣凝神,知道陸離不會無的放矢,便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想這就是天意。」
聽到天意二字,陸離的胸中騰的一下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他最恨什麼天意,什麼宿命,什麼劫數了,整個人的氣質瞬間改變,滾滾殺機四下激射,他原先好似一汪平靜平靜的湖水,現在猛然間就變成了一片暴怒的海洋。
玉機子瞳孔猛然一縮,不知道陸離為什麼要如此,看他殺機滔滔,恨不得將天捅個窟窿。
「陸離你不要憤怒,當初那個棄嬰就是放在那裡的,本想著帶回門派收入門下,但卻遭到強敵追殺,我無可奈何下才出此下策。你要怪就怪我吧。」玉機子臉色有些陰沉,好像還在記恨那個當初追殺自己的敵人。
但以陸離的眼光不難看出,追殺他的修士,絕非庸人。
聽到這句話,陸離提著許久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自己的身世馬上就要揭曉了。
「那師尊趕緊告訴我,我的生身父母是誰,他們為了什麼要狠心拋棄我?」這話說的急促,不過語氣中已經沒有失落與埋怨。
因為玉龍城城主,蘇神州曾經說過,撿到自己的時候,總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繚繞,那就是:我親愛的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如此說來,父母丟棄自己也是萬般無奈之舉,試想一下,虎毒還不食子,又有哪個父母會狠心丟棄一個剛出生不就的孩子呢?
他們肯定是遇到了莫大的危險,肯定是!
玉機子看他著急的神情,眼角就是一顫,沉吟片刻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的生身父母是誰,我只知道你來自何方。」
一絲失落劃過心底,不過有了線索就好,陸離繼續道:「師尊請明說!」
「但我卻不能告訴你,起碼現在不能!」
陸離想殺人的衝動都有,他萬分不解道:「這是為什麼?」
玉機子的臉上閃現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加掩飾的說道:「你的性格我最是瞭解,如果我現在告訴了你,你立馬就得離開山門前去尋找。但你不要忘了,那可是十五年前的事情,如今時過境遷,你尋找起來肯定比登天還難,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五年的時間你要做的就是安心修煉,等六大派的比鬥結束後,我再告訴你實情。」
陸離槽牙緊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體繃的像一塊鋼板,他最恨別人這樣對他,這不是變相的威脅麼。
「我看最後一點才是師尊想要說的吧?!」陸離的眼神有些冰冷。
玉機子絲毫不驚訝陸離的神情,反而風輕雲淡的一笑:「我只是怕你太過衝動,時刻都不要忘記,你現在是虛靈宗的弟子。不要辜負了清虛師兄的期望。」
這句話好似一盆冷水,輕而易舉的就剿滅了陸離胸中的怒火,他死死的咬住牙關,聲音低沉道:「師尊,是不是六大派結束之後,你就能告訴我,我來自何方?」
玉機子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並且說道:「你要全力以赴才行!」
陸離明白了,他明白了自己改怎樣去做。
心中說話,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打定主意之後,玉機子轉身便走,只不過當跨出門檻的一剎那,猛然回頭,一抖手丟出了一道金光閃閃的符詔。
「這算是你入門的見面禮,人級符詔,萬劍化龍符!」
陸離將符詔攥在手中,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