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血腥之氣瀰漫,綠長老說完這話引來了玉機子一陣似有似無的微笑,而後深深的注視了陸離一眼,心中暗忖:當初不想把他放入內門就是怕惹是生非,沒想到依舊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真是個惹禍精。
陸離發覺玉機子注視著自己,趕忙欠身行禮感激道:「多謝玉長老搭救。」
玉機子一擺手,說道:「廢話少說,一會兒是生是死得看你的造化了。」
陸離聽完就是一愣,他根本不知道文殊台是個什麼場所,不過聽玉機子與綠長老話裡話外的意思,那處地方對自己有利,恐怕能緩解一下現在犯下的罪責。
更有內涵的是,玉機子的這句話,生死要看自己的造化?難道說……
馬騰與孔令洋面色大喜,那瞳孔中綻放的光芒叫陸離更加疑惑起來。
綠長老沖山谷口大喝:「都給我散開。」
嘩啦一聲,山谷口駐足觀看的修士全都閃退,疾步如飛的奔山門方向奔去。
「走!」綠長老冷哼了一個字,拎著陸離的脖領,好像拎小雞一般,身形如電的就遁出山谷。
來的時候事情緊急可以飛遁,現在就不行了,只能憑借自己的速度。
剩下的三位長老看了玉機子一眼,臉上都是古怪,不明白他幹嘛要出面搭救這個少年。
隨後四名長老便尾隨而去。
馬騰與孔令洋對視一眼,默默的點下頭顱,好像已經商量好了什麼事情一般。
陸離整個身體被綠長老拎在手中,兩旁的景物在飛快向後閃退,那巨大的風壓促使他呼吸為之急促起來,他明白這個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
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兩百多里地就橫穿而過,綠長老終於拎著陸離來到了一處陰影之下。
頭上看,上面是一塊巨大的岩石,岩石上面房屋錯落,亭台精美。
傳說中文殊台就在頭頂了。
「小輩,別以為玉機子保你,你就能平安無事,犯下這等大禍,絕不是輕輕鬆鬆就能擺平的。」綠長老那冷漠的眼神中依舊有些殺機。
陸離心神一斂,只有微微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多時,玉機子在內的四名長老,馬騰,孔令洋,以及諸多圍觀的弟子全都趕來。
木天陽,蘇伍姿,童妃,巴鶴兒,魯琨,熔紫楓,張元昊七人氣喘吁吁的吊在最後。
在山谷之中的時候,陸離並沒有那個心情去看別的地方,以至於究竟有多少修士站在山谷口他全然不知,現在一看頓時一驚,這密密麻麻的修士,少說得有五百餘人,黑壓壓一大片臉上寫滿了期待。
或許他們也見過神誰真正的上過文殊台吧。
陸離現在心情異常的平靜,因為在很多未知的事物面前絕對要保持一顆平常心,不能焦慮,不能好奇,更不能急躁。
更何況這事兒有關自己生死,就更不能馬虎大意了。
這裡修士眾多,自然引起了旁人的耳目,不管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看到這裡的情況,均十分不解的快速奔來。
虛靈宗屬於超級大派,門內弟子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極少有熱鬧可以觀看,凡是看到修士聚集在一起,路過的修士就跟見了有縫雞蛋的蒼蠅一般,肯定瞬間靠攏瞧個究竟。
腳步聲呼呼掛風,由遠及近而來,原本五百多修士的規模,不大一會兒就翻了兩倍多。
「師兄,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獐頭鼠目的猥瑣修士神秘兮兮的問道。
身旁的壯碩年輕人甕聲甕氣的道:「聽說那個名叫陸離的小子,就在剛才以一人之力擊殺了一千多名外門弟子,綠長老想當場將其格殺,但被玉長老攔住,這才到了文殊台準備聽天由命呢。」
猥瑣修士聽完,那雙黃豆粒大小的眼睛頓時瞪的滾圓,顫聲道:「師,師兄,你,你說什麼?一人殺死了一千多外門弟子?」
別看這話從壯碩年輕人嘴裡說出,他本人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只有默默點頭,一句話說不出來,因為他也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們倆的對話雖然聲音壓的極低,但依舊被週遭的修士一絲不落的全部聽進了耳朵裡。
只聽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就練成了一片,每個不明所以的修士全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心說我的個乖乖,難怪上文殊台啊,這份實力的確有上文殊台的資格。
綠長老就知道這事兒得弄起軒然**,於是乎,他冷眼環顧一圈兒,竊竊私語者全都死死閉上了嘴巴。
回頭跟玉機子說道:「玉長老,如你所願,文殊台已經到了,咱們是不是該開始了?!」
這個疑問句之中蘊含著的意思頗多,語氣也十分凜冽,但是玉機子一反常態,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如此甚好!」
話音未落,玉機子一道法決正打在漂浮在頭頂處的巨大岩石,只聽卡嚓一聲,岩石轟然顫動,隨後好像沒有重量一般開始緩緩下沉。
四周的修士大多數都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全都嚇的嘩啦散去,待巨石落地之後,陸離眼角就是一跳,從下往上看,岩石的面積著實不小,就好似一塊小型大陸一般。
岩石高約五米,表面平坦如鏡,一個偌大的廣場四周滿是高低錯落的亭台樓閣。
廣場的正中央漂浮著一個水桶粗細的玉鼎!
這玉鼎通體綻放著紫色光芒,並且在不停的旋轉,鼎口噴薄著一層雪白光霞,時脹時縮,好像一個聚寶盆。
陸離見這空無一人,但異常神秘的文殊台,眉尖微蹙,真不明白怎麼個聽天由命法。
就在這時,他感覺脖領子一緊,整個人被綠長老一下帶到了上面,玉機子等四名長老,外加上孔令洋,馬騰也緊跟其上。
就在這時,一個滿臉英氣的年輕人來到這裡,一眼就看到了這個情景,尤其是看到了陸離後他也驚駭了,朗聲道:「師尊,你們這是……?」
玉機子等人全部轉頭,陸離眼睛一亮:「展飛?」
這英氣逼人的年輕人正是與陸離曾經有過一戰的展飛,他直接進入了內門,成為了玉機子的弟子。
展飛穿過人群,麻利的跳上了岩石,看到此地竟然有五位長老,至於陸離身旁的綠長老則是滿臉的怒容,明眼人一下就能發覺事情肯定有蹊蹺。
玉機子將事情的經過跟展飛敘述了一邊,展飛當即石化了,看著陸離苦笑道:「你小子也忒厲害了吧。」
「沒有你小輩說話的地方,還不快快退下。」玉機子板起了臉。
展飛只有訕訕的推到了一旁,只不過那總是充滿戰意的眸子中閃現了極度的擔憂。
陸離你可闖了彌天大禍!
「文殊台上玉鼎飄,白光一炸聽天謠!」綠長老冷笑道:「陸離,過去擊打玉鼎,你的命運在此一舉。」
陸離越發的疑惑了,這文殊台究竟是個什麼所在呢?
他沒時間思考,只有上前一步,單掌蘊含神力,對著不停旋轉的玉鼎悍然出擊,只聽『砰』的一聲,鼎口白色光霞猛然一漲,下一刻一塊散發著頗大靈壓的令牌就射了出來。
綠長老眼疾手快大手一抓,那塊令牌『咻』的一聲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就在令牌堪堪觸碰到綠長老皮膚的時候,自上面猛然出現了一道璀璨到極致的青色光幕,那光幕中似乎蘊含著無數星辰,點點精光不停閃爍。
只見光幕中就寫了四個字:虛靈七傑!
「竟然是虛靈七傑?!」綠長老滿臉的錯愕,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馬騰與孔令洋。
這兩人一個面容冷酷,一個怡然自得,但內心深處都笑開了花。
陸離此時終於開口說道:「綠長老,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綠長老冷哼一聲,別過了頭,玉機子抑制不住的笑容充斥在臉上,他解釋道:「這文殊台在百年前本是長老講道之地,但有位內門弟子資質奇高,竟然與長老互相探討有關於門規漏洞的問題,最後他的言論竟然叫長老茅塞頓開,這弟子一舉成名後文殊台從此就不再是講道之地,反而被那位長老設置成了這個摸樣,專門給犯了滔天大禍的弟子一個活命的機會,從而減少門規的漏洞。」
隨後他怕陸離再次疑惑,又說道:「門規千年傳承,無人可以更改。」
陸離總算是恍然大悟,岩石下方的修士們也長了見識。
但是那虛靈七傑又是什麼意思呢?
「虛靈七傑乃是門派中七個傑出的弟子,既然你擊打玉鼎從中跑出了這個東西,那就說明是天意,是天意叫虛靈七傑來斷定的是非。」綠長老貌似極不情願說這句話,但是令牌在他手中那就不得不說了。
陸離來了精神,立即道:「虛靈七傑到底是哪七個?」
話音未落,只見馬騰與孔令洋齊齊上前踏出一步,異口同聲道:「我們是其中之二!」
陸離一驚,但是看兩個人的德行,有些想笑,綠長老則是狠狠的瞪了他們二人一眼。
「你們兩個是虛靈七傑其中兩個?」陸離稍稍的放了心,因為這七分之二肯定支持自己的,只要再拉攏兩個人過來,自己的死罪就算是免了。
只見綠長老咬了咬牙關,一抖手五張黃濛濛的符詔撒入天空,一連串的爆響之後,符詔化為流星在整個虛靈宗的上空四散激射。
這是在傳喚那五人!
「第一次見修士在文殊台上洗清罪責,真是新鮮。」
「你趕緊閉嘴吧,難道你忘記了虛靈七傑的關係了?他們七人一會兒不定出什麼ど蛾子呢。」
「對啊,其中三傑,馬騰,孔令洋,寒微,他們都常在門派中露面,其餘的四傑,有很多人都不認識,聽說也是千變後期的大修士,實力在巔峰水準。」
展飛眼珠一轉,偷偷的來到陸離近前,低聲道:「只要你今日不死,那麼在虛靈宗,不管內門還是外門,你的名頭一準兒響徹四方!!!」
「快看,虛靈七傑中的另外五傑出現了!」一個修士大吼了一聲。
只見五個男女,身穿各色服飾,步履如飛的奔這方衝來,陸離瞳孔一縮,心說不管結局怎樣,我的生死依舊由我不由天!
文殊台,算個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