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怒魔極鼎的空間之中,滾滾煙霞瀰漫,陸離週身氣質深邃,身形如開鋒利劍般定在一處,不動如山。
寶煌看他雙目中劍光亂抖,知道這劍氣的精要已經被他習得,深感欣慰下,雙手合什便說:「這劍氣不比有形有質的靈器差,劍氣講究的是隱蔽與突發性,在對戰之時,一道神鬼莫測的劍氣往往能顛倒乾坤。」
陸離何等聰明,自然從他字裡行間中讀出了他所要表達的信息,於是笑道:「這劍氣攻守合一,水火相濟,不如就叫做冰火劍氣吧。」
寶煌琢磨了一會兒,點頭應允,眉宇平靜。
就這樣,陸離又得到了一件大殺器,施展渾身解數,再配合上這道冰火劍氣,外加迷霧陣旗,萬屍陣旗,進可攻,退可守,以一敵萬不在話下!
接下來的幾天,陸離白天與木天陽等人相處,夜晚運用萬壯大還丹進行修煉,一晃十天過去,而蘇伍姿根本就沒有登門。
陸離就無恥的想到,這丫頭不會是當日被蘇神州撞到,現在羞於再見自己吧。
陸離搓了搓發乾的眼角,回憶那天夜裡所發生的曖昧情景,嘴角勾出了一個邪惡的弧度,自語道:「陸離啊陸離,你什麼時候也便的這麼恬不知恥了。」
這一日,陸離正與木天陽扯淡,忽然神色一動,眉宇間有些發沉,便說道:「我出城一趟,有些事情要辦。」
木天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古怪。
來到玉龍城外,天翁老人低眉順眼,無比恭謹的說道:「稟告主人,屬下辦事不利,即便傾盡了堂口的所有人馬,我們也沒發現任何有關夜宏的蛛絲馬跡。」
陸離臉色當下就陰沉了下來,不過回頭想想,萬法商盟這個堂口畢竟人力有限,既然天翁老人是自己的傀儡,那麼吩咐過的事情,他肯定竭盡全力的去辦,如果還沒辦好,那就不能怪他了。
天翁老人看陸離神色不對,心裡發虛,立即道:「不過,無意中到叫我們得知了另外一件事,這事與主人有關。」
哦?
陸離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天翁老人繼續道:「主人你是不是在獻王墓中殺了一個年輕男子,這人騎著三級妖獸六耳白熊?」
陸離立即想到了那個冰霜臧冷,氣勢不凡的男子,於是點頭稱是。
天翁老人歎息道:「這人名叫周尊,是冰舞城周泰之子,與周尊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子名叫淨華,是青鸞城,淨無忌之女。你殺了周尊,而淨華也死於非命,所以這兩人的性命可全都賴在了你的頭上。周泰,淨無忌,現在正在調遣人馬,準備找你尋仇呢。」
陸離瞇起了雙眼,他的確是在四層空間殺死了周尊,從而得到了一枚增靈九玄丹,隨後就湧現了一批修士,但這批修士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巴鶴兒與魯琨,再者就是那個喪失人性的修士。
這三人曾經來到了獻王墓五層,但等陸離殺死獻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沒有屍體為證,這三人是否死亡根本不能下定論,所以周尊被自己殺死的消息,極有可能就是他們三個傳播出去的。
陸離心中微怒,沒想到屢次救三人性命,到頭來還背地裡給自己下套。
想到這裡,他渾身冰冷的殺機陡然一漲,嚇的天翁老人連連後退。
「周泰,淨無忌什麼時候來玉龍城向我索命?」陸離平淡如水的說道,那銳利的眼神已經傳達出了他內心最為純粹的想法。
天翁老人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不出意外,應該會在三天後。」
三天後?
陸離眉心微蹙,五天後就是大比武的日子,而三天後則是虛靈宗傳達一系列信息的當口。
畢竟在泰威山脈設立擂台的事情現在除了自己,應該還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這就需要虛靈宗弟子進行傳達。
到時候玉龍城以及周邊地區,一定會徹底沸騰起來,有些修士刻苦修煉為的就是這一朝進入大門派飛黃騰達。
陸離嘴角掛著若有如無的笑容,喚退了天翁老人,自己急行如飛的回到玉龍城,直奔城主府而去。
守衛兵卒已經認識陸離,畢竟木家蕩平了夜家,全是他一人之功,整個玉龍城對陸離的大名那可謂如雷貫耳。
相傳此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千變境界,至於是否屬實,沒有人知道。
面帶敬畏的笑容,將面容清秀的陸離迎進城主府後,兵卒隊長的身後已經大汗淋漓了。
穿過層層院落,來到正廳之內,發現蘇誠與木依雪正在這裡談話,兩人親密無間,眉目傳情。看到陸離進來,全都面容一肅,好不慌張。
陸離玩味的笑了:「蘇誠主在不在?」
小誠現在身形修長,面容雖然稚嫩,但比那個胖子的形象好了十萬倍,陸離現在就好似他的再生父母,所以他趕緊笑容滿面的說:「哥,你來了,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叫我爹,額,還有我姐姐。」
不多時,蘇神州與面色微紅的蘇伍姿齊頭並肩的來到正廳之內,雙雙落座,蘇神州就笑了起來:「一晃十天過去,也不來這裡坐坐,今日為了何事啊?」
他已經有了一絲老丈人的覺悟,所以言語中頗有些不滿,那意思是你小子那天夜裡把我女兒弄的魂不守舍,一轉眼十天不露面,真是好沒良心。
蘇伍姿也是用白眼珠亦嗔亦喜的看著他,叫陸離的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尷尬的咳嗽一聲後,他單刀直入,切入主題,便問:「蘇誠主,你可否認識周泰,與淨無忌?」
蘇神州有些錯愕,沒想到陸離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便面色遲疑的說道:「這兩位應該是冰舞城與青鸞城的城主。你認識他們?」
陸離就吐出兩個字:「有仇。」
有仇?
「這兩人全都是壯魄九重巔峰的修為,並且離著玉龍城尚遠,你們怎麼會結仇?」蘇神州感覺更加疑惑了,並且最叫他疑惑的是,陸離什麼實力,就是來一百個壯魄九重的城主也不夠他一劃拉的,為什麼單單為了這點兒芝麻綠豆的小事前來城主府問我?
難道他是借這個理由,看望伍姿麼?
也不對啊,陸離生性灑脫,肯定不是個矯情的人。
雖然這是一連串的疑惑,但在蘇神州的腦海中瞬間生出,所以他就更加疑惑了。
陸離也不隱瞞,雙目一個晃動,劍影微微閃爍,眉心淡青色並不招人注目的倒懸小劍一陣扭曲,看著蘇伍姿道:「你還記不記得,在獻王墓一層的時候,那騎著六耳白熊與三目火狐的一男一女?」
蘇伍姿囂張跋扈的性格在父親面前自然不能流露,回憶了少許,便點頭道:「咱們還打了一架,隨後這兩人就提前一步離開了。難道這兩人與周泰,淨無忌有什麼關係麼?」
「這兩人就是周泰與淨無忌的子女,男的名叫周尊,女的名叫淨華,周尊被我殺死,而淨華雖然不是我殺的,但也算在了我的頭上,這不,兩大城主調遣人馬,三天後就會來到玉龍城找我的麻煩。」
正廳中的人全都一陣對視,尤其是蘇伍姿也擰起了彎彎的秀眉。
「陸離,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按理來說,你不應該懼怕周泰兩人吧,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出面解決這事。」蘇神州率先開口,字字中肯。
陸離笑了起來,雖然極其的掩飾,但眉宇間依舊有那麼一絲不屑,說道:「周泰兩人我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想知道一下,究竟是誰傳播了這個消息?」話到後來,他語氣已經冰冷了許多。
陸離就是這麼一個人,如果說周泰找自己報仇,那麼無可厚非,畢竟周尊的的確確是自己所殺,但他內心深處,總在認定傳播消息的人正是巴鶴兒三人。
如果真是這樣,這三個人必死無疑,他就想借助周泰來報仇的機會,確認一下這事,然後反殺過去,取了三人狗命。
借刀殺人也不是這麼個借法吧。況且我還有恩於你們。
他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都吐出,蘇神州有些愕然,沒想到這其中的事情如此錯綜複雜,但又發覺陸離這人雖然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但骨子裡還摻雜著一絲天真與稚嫩。
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恩將仇報的事情還少麼?
而陸離之所以對這事十分上心,除了要搞明白到底是不是巴鶴兒三人出賣了自己之外,他其實一直都在矛盾中。
因為他感覺巴鶴兒,魯琨兩人應該不會這麼做,雖然這僅僅是個人的一個直覺而已。
「那你今天找我,究竟需要我做什麼,你就直說。」蘇神州猜不透陸離心中所想,所以便急不可耐的表現著自己絕對站在他那一邊。
陸離沉吟了片刻道:「三天後,咱們在玉龍城外,解決這事,不要驚動木家,我需要蘇誠主的兵卒嚴格看守整個玉龍城,最好也不要引來城中居民的目光。」
這話有些耐人尋味了,誰都不知道陸離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事兒對蘇神州來說,簡直易如反掌,當下答應下來。
陸離做沉思狀就要離去,但被蘇伍姿的一句話留住:「今天就在這裡吃頓飯吧。」
酒席宴前,陸離已經把飛速轉動的大腦停歇下來,諸多人推杯換盞,熱鬧一片,他對木依雪笑道:「依雪妹妹,今天的事情可不能告訴你爹跟木天陽兩人哦。」
木依雪砸了砸油乎乎的小嘴,一張小圓臉上寫滿了不解,但她依舊乖巧的點了點頭。
吃罷午飯,陸離不顧蘇伍姿那勾人攝魄的眼神,堅強的離去了。
回到木府,他沒有表現出一絲異樣,依舊專心致志的修煉。
三天之後,玉龍城外,陸離,蘇伍姿,蘇神州三人靜靜的駐足在一片山丘之畔,好似等待著什麼。
這時,前方不遠處,一陣馬褂鑾鈴之聲,大地為之顫抖,漫天塵土飛揚,這千軍萬馬的威猛氣勢,離的老遠就瀰漫而來。
「這麼多人?」蘇神州嘴角哆嗦了一下。
目測過去,蛟馬的數量不下百匹,也就是說,起碼有一百個修士策馬揚鞭而來,準備擊殺陸離。
陸離瞇著一雙柳葉眼,不悲不喜,不動如山,垂下的手指,微微彈動,渾身的血液流速驟然加快,那份兇猛之意,在眼眸中不停閃爍的劍光裡逐漸蔓延。
踏!踏!踏!踏!踏!
大地隆隆作響,馬隊打頭的兩人,一個面白無鬚,一個週身冰冷,當看到前方山丘之畔駐足三人後,兩人瞳間一亮,其中那青衫少年的形象早就已經深入人心,隨即面帶興奮與猙獰的大吼:「陸離,你知道我們要來取你性命,是不是專門洗乾淨了脖子,再此等候我們?哈哈哈哈哈,小輩,今天就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