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進到袁紹的中軍大營,孫堅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卻感覺到了一股殺氣,是的,袁紹命令文丑等人佈置下的士兵都埋伏在暗處了,孫堅是不可能看到的,可是他卻憑直感有危險就在自己的身旁不遠處——儘管他並不知道這危險具體將從哪兒突然爆發。
孫堅等人來到中軍大帳之外,守衛過來攔了道:「孫將軍請進,其他人在外請候著。」
孫堅一揮手,幾名親兵留下,他帶了程普黃蓋與韓當三人要進帳,那守衛卻又攔了道:「只孫將軍去,其他人不能進去。」
黃蓋怒道:「咱們是孫將軍手下將軍!」
那守衛堅持道:「是將軍也不成,唯孫將軍一個人進去,此為袁盟主的命令!」
黃蓋更是惱怒,他正要再發怒喝斥那守衛之時,孫堅卻止住了黃蓋:「黃將軍,別與他爭執,我一個人進去便是了。」
程普在一旁皺了一皺眉頭,對孫堅道:「主公,你一個人進去,可得多加小心了。」
孫堅沉聲道:「好的,這個我理會得。」
說罷,孫堅轉過身去,直面大帳,虎步如流星,幾大步便跨進了中軍大帳裡。
來到帳裡,只見一個人反負了手,正背對著帳營口,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袁紹了。
袁紹聽到身後的腳步之聲,他一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微笑,他心裡卻有殺機埋伏著,因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袁紹相信自己這一次從孫堅那兒總是會有所收穫的。
孫堅也是臉上帶笑,對袁紹一揖道:「盟主,你找我來有什麼事麼?」
袁紹點頭道:「有事,有事。」
簡單寒暄一陣之後,兩人分別坐下之後,孫堅不待袁紹說話,他便搶先道:「其實袁公不來找我,我也有事來找袁公。」
袁紹聽了稍稍一怔,心裡暗自想著:莫非孫堅那麼的識趣,他聽到我找他,也猜想到現在十八路諸侯裡傳遍他那兒有玉璽的消息,所以他便為了自己不處於被動的境地,所以搶先自己拿玉璽出來,如果真是那樣,倒也是和平解決問題,皆大歡喜的一件事了。
這樣想著,袁紹便笑瞇瞇的望著孫堅,然後道:「孫將軍,你有什麼事,你先說。」
孫堅從容道:「我想帶軍離開此處了。」
袁紹聽了孫堅此話一愣,絕沒有想到孫堅會說這樣的話。
袁紹問道:「為何有這樣的想法?」
孫堅也不客氣了,對袁紹道:「咱們當初聯合一起是為打董卓的,可是盟主卻現在止步不前,我不贊同這樣的做法,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孫堅這人說來也真是有膽識,他明猜想袁紹可能就玉璽問題向自己發難,他索性搶先出招,以一種強硬的姿態來面對袁紹。
換一個人必將以一種小心翼翼的姿態來面對袁紹,而孫堅選擇以硬碰硬,這正是孫堅其人過人之處也。
袁紹聞言大怒,沒想到孫堅居然能先責備自己。
好的,既然你孫堅都翻臉了,那麼我袁紹還客氣什麼呢,可別忘了我袁紹還是盟主,再鬆散的聯盟,也總是盟主,是壓你孫堅一頭的!
袁紹立時臉沉似水,他「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目光極為嚴厲的看著孫堅,沉聲道:「孫將軍,你不必這樣轉著彎說話,我來替你說出你想走的真正原因吧!」
孫堅不為所動,淡然道:「哦,難道你比我更明白我為什麼離開,那麼,願聞其詳也!」
袁紹厲聲道:「孫將軍要走,那是因為玉璽,你想帶玉璽離開!」
孫堅聽了哈哈一笑:「袁公此話真是好笑。」
袁紹道:「有什麼好笑的!如今孫將軍手持玉璽之事傳遍全軍,有誰不知,孫將軍想瞞天過海可是不能!」
孫堅見袁紹站起來,氣勢逼人,他也不甘示弱,也是「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直迎那袁紹炯炯目光,一點兒也不害怕——孫堅也不是一個會害怕的人啊。
孫堅道:「傳言就是傳言,怎可輕信之。」
袁紹步步緊逼道:「正所謂無風不起浪。」
孫堅大笑道:「好一個無風不起浪,那麼我一樣可以造浪,我立即回去,讓手下士兵遍傳袁公你要投降董卓,那是不是你也就成了萬人要誅殺的對象呢?」
袁紹聽了勃然大怒:「孫堅!你休要猖狂,你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在我軍營之中!」
孫堅聽了袁紹這明顯帶有武力威脅的話語,他卻十分的鎮靜道:「那又如何?萬事可抬不過一個理字。」
袁紹覺得孫堅完全是在胡攪蠻纏,他的心中殺機已動。
兩人這一番對話,帳外埋伏著的文丑顏良還有蕭南等人可都一一聽在耳裡。
蕭南心裡暗想著,這孫堅還真是強硬啊,他倒是全然不顧自己身處這樣的危境,跟袁紹硬碰硬,從這氣勢上看,袁紹雖然身為盟主,還真趕不上孫堅呢。只是話趕話的兩方說僵到這個程度,看來即將爆發了,自己再拭目以待吧。
果真聽到袁紹那邊已經攤牌了,袁紹目光如釘般緊盯著孫堅,道:「孫堅,我勸你交出玉璽來,此事就算一頁翻過去了。」
孫堅笑了:「沒有的東西,我怎麼拿?」
袁紹氣極反笑:「好,好,很好!」
孫堅道:「是好。」
頓了一頓,孫堅又道:「那此事已經講清,我便要離去了。」
袁紹呵呵的冷笑道:「你要離開,恐怕沒那麼容易!」
孫堅臉色大變,目光直視袁紹道:「你要強行留我麼?「
袁紹哈哈大笑道:「是的!你說得不錯。老實告訴你,我的想法便是你最好乖乖的交出玉璽來,否則我會武力留下你,然後派人去搜你的大帳,到時我搜到了那玉璽,看你又如何說法,只怕那時你孫堅私匿玉璽不報,其意如何,不好向天下諸侯交待吧!」
孫堅聞言也是大笑道:「交待,我交待你一個大頭鬼啊!捕風捉影的事只有你袁紹幹得出來!難道天下諸侯都是傻子,他們會相信一些謠傳麼?只有你這一個傻盟主相信罷了!」
袁紹聽孫堅出言不遜,更是大怒,手一指孫堅道:「好的,豎子孫堅,你可不要怪我手段強硬了!」
孫堅嘿然冷笑道:「手段強硬?好啊,我喜歡,你有什麼強硬的手段都統統使出來吧,我要見識一下。」
袁紹不怒反笑:「好啊,好你一個孫堅,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孫堅不說話了,現在臉面已經完全的撕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靜待暴風雨的來到吧!
袁紹猛的一喝,手下文丑顏良,當然還有蕭南帶人從後帳埋伏處衝了出來。
——蕭南聽到情形不對,他早準備好衝出來了。
後面一動,前面的程普黃蓋韓當等人也不是吃白米飯的,他們也紛紛手持兵刃帶人衝了進來,帳門前的那些個守衛小兵可是無法擋住他們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的。
雙方都兵戈相見,大帳裡面雙方倒勢均力敵:
孫堅方面有程普黃蓋韓當三員大將,而袁紹手下也有文丑顏良蕭南三員將領。
只是程普心裡明白,這是袁紹的軍營,自己一方的處境實在是不妙。
程普搶先道:「盟主,有事可否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再談談?」
袁紹怒道:「已經給了孫將軍機會,現在卻不能了!」
袁紹的態度強硬,孫堅一旁道:「好啊,那動手吧!」
孫堅絕對不示弱,在他的字典裡,沒有「示弱」這樣一個詞兒。
袁紹冷冷看了手下一眼:「好啊,可以開始了!」
程普卻搶先一步又道:「且慢!」
袁紹看了程普一眼,他認識程普,便道:「程將軍,事已至此地步,善罷是沒有可能的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說著此話,袁紹不由得皺了一皺眉頭。
程普卻道:「袁盟主,既然咱們雙方因事談不攏,要靠武力來解決之,不如三對三。」
袁紹一時沒懂程普的意思,其實他手下的蕭南懂了。
程普道:「就是一邊派三將出戰,三打二勝,我們勝了讓我們走,如果輸了,你怎麼說我們怎麼辦。」
程普的算盤是這樣的,他們這點人在袁紹軍中就是虎落平陽,如果袁紹肯三對三,那麼就有一絲生機也。程普想的是自己這一邊孫堅肯定出戰,以孫堅之勇力,拿下一局應該沒有問題,而其他兩局,自己一方只要勝一局則可,這種可能性很大的。
孫堅聽程普這麼說,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蕭南聽了程普的具體提議,不出他所料,就是他之前猜想的意思了。蕭南覺得程普很聰明,他不是一直想著幫孫堅的嘛,可是作為袁紹的女婿身份又不可能太明瞭幫孫堅,現在程普這法子很好啊。勝面很大的。
可是袁紹也不是一個笨蛋,他一口拒絕了:「這是為了玉璽大事,不是雙方比武較力,不可能這麼三對三。」
程普聽了袁紹此話,心中不由一涼,袁紹這是擺明要以多欺少,要拿下自己一方了啊!袁紹他怎麼就不上當呢!
程普又道:「那盟主是要以多勝少了?」
程普此話是刺激袁紹,譏諷他以多欺少的意思,袁紹卻不為所動道:「是又如何,無妨!」袁紹不上他的當。
蕭南心裡發急,袁紹怎麼就不上鉤呢?!蕭南的立場可不在袁紹這邊,而在孫堅一邊也。
孫堅見程普此計不成,他突然插話道:「好吧,程公不必再多言了,那就動手了。」
因為孫堅心中雪亮,再言也是無益於事也。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便是此理也。
袁紹退後一步,手一揮,手下三將文丑顏良蕭南帶兵齊身而上,而那一邊,孫堅作為主公則親自帶了程普黃蓋與韓當三人迎上,氣氛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