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蒼茫之時開始的這一場大戰,終於在臨近子夜時分結束了,公孫瓚的損失最大,因為他遭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打擊。而作為袁紹所統領的整個關東聯軍而言,算得是一場大勝,將之前樊稠的人馬全部都消滅掉了,現在守住汜水關的只有後來洛陽方向增援過來的五萬人馬。
——從蕭南所抓的那敵將口中,袁紹公孫瓚等人知道了原來是李傕與郭汜的人馬從洛陽方向來了,早不來晚不來,此時趕來,可還真是湊巧,說來算是救了樊稠一命也。那時李肅已經發現不妙,所以緊急派人報告了李傕他們不進城,直接救援,終擊退公孫瓚他們的口袋陣形,將倉惶而逃的樊稠接進了城去。
第二天,天才亮,就開始打掃戰場。
蕭南信步走在大地上,處處都是戰死的士兵的屍體,有樊稠方面的,也是關東盟軍的士兵,當然,樊稠方的死屍佔了絕大的比例。
看著這屍骨纍纍的場景,蕭南可以想見昨日的一場力量不對等,信息不對稱的廝殺,是如何的血腥啊!尤其蕭南看到一個非常年輕的士兵,看他的著裝應該是樊稠一方的士兵吧,橫躺在地上,手裡還死死的握著大纛旗,臉上沾滿了鮮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呢?還是別人的?
忽然聽到天上發出陣陣的怪叫之聲,蕭南抬頭看時,只見頭上有一隻隻的黑色大鳥,這些鳥蕭南只在三國時代才見過的,也只知道士兵們稱作「死鳥」。蕭南對動物科學沒有太深的瞭解,可是依他想來,這種鳥應該在後世已經絕跡了。
這種鳥專門吃死人肉的,全身皆黑,看著都不吉利,蕭南心想:是不是這鳥吃了太多死人的肉,所以因果循環,弄得自己這一物種也漸漸的從這地球上消失了呢?
蕭南不由得沉思著,心裡覺得有些個感慨。而此時,公孫珠與周婉齊肩走了過來。
看到蕭南發怔的模樣,周婉道:「蕭大哥,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昨夜一戰,其他軍隊都大獲全勝,而只有咱們失利了,很覺得沮喪吧?」
蕭南聽周婉這麼說,他忽然淡然一笑,昨日的失利他並不放在心上,那又不是他指揮的,當然也不是因為他使用兵符詐調兵時犯了什麼錯誤,不過是一場意外而已,人生總有意外,戰場上有意外也很正常。
蕭南道:「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人的生命很脆弱,你看,這些士兵,好多看起來挺年輕的。」
周婉與公孫珠聽了,微微有些個詫異,說實話,她們還很少看到有這麼慈悲心的將領呢!
好在唐玉姑娘沒有來看這樣的場景,她看了一定會讓這濃烈的血腥味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吧!
關於汜水關一場大敗的消息,很快便通過快馬傳到了董卓那兒。
董卓聽了大驚,派人向李傕樊稠他們詳細瞭解此事詳情。
李傕樊稠等人回說對方是用真兵符來調兵的,事後證明那是一個絕對險惡的圈套。
董卓在收到回報之時,他又不免一驚,立即將自己身邊的兵符拿出來,與李儒還有呂布等人共鑒之,三人的一致結論是,此物為假,雖然很像,做工也是一流,幾可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可是假的終究是假的,細眼看處,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的。
這樣的事情發生真是太過於蹊蹺了,十分震驚的董卓問李儒如何看此事。
李儒想了一想,道:「此物從京城帶來,相國大人可一直帶在身上的?」
董卓道:「基本是這樣啊。」
李儒道:「從京城出來,這一路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是誰調了包,這個很難查啊。」
董卓沉默不語之時,呂布插話道:「我覺得是不是咱們內部有奸細啊。」
董卓聽了點頭道:「很有可能,看來咱們得清查一下內部人員了。」
因為兵符發現被調換已經是在董卓到了虎牢關之後,所以董卓他們只想著是在這一路上出的紕漏,所以董卓根本就不會懷疑到貂蟬頭上矣。
這事一時也查不出個它們究竟來,於是董卓等人的目標還是放在了虎牢關與袁紹大戰的宏大計劃佈署與執行中。
袁紹終於也知道了董卓大軍的動向。
這一邊汜水關當然要留軍相峙著,可是董卓既然人在虎牢關,直取虎牢關應該才是最重要的目標了,畢竟董卓是老大嘛,要打就打大老虎,盡跟一些蝦兵蟹將糾纏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說到底,本次關東聯軍終是因董卓而起的矣。
對汜水關一戰重創了關西聯軍,雖然沒有直接著力於虎牢關的關西聯軍主力,但是,對董卓一方心理上一定有衝擊,袁紹覺得分兵去虎牢關,趁熱打鐵與董卓大戰一場,應該可以取得不錯的結果。袁紹在各路諸侯的大聚會上,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來,包括曹操在內的各路諸侯都紛紛表示贊成袁紹的想法。
經過袁紹與眾人的商議,決定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孔融、張揚、陶謙,還有公孫瓚等八路諸侯向虎牢關進發。其中王匡作為先鋒官。
蕭南很快便聽說公孫瓚部要去向虎牢關。蕭南的心裡頗不平靜,因為他心裡面想著接下來也許會發生一點兒什麼事吧,是三英戰呂布麼?
咳咳,要是自己能夠把兩英(劉備就算了,他是打死都不願當別人手下的人),與呂布都收入自己手下,跟華雄一般就好,那還不大殺天下啊!當然,這樣的好事兒,現在對蕭南而言,只能是做做美夢罷了。
虎牢關方面,董卓已經得到了情報,袁紹的關東聯軍已經分了一半人馬前來。
董卓離開那花園錦簇的洛陽,來到虎牢關,他心裡自然覺得落差很大,雖然董卓過去也算得是身經百戰之將,然而在洛陽的美人堆裡呆久了,好日子過慣了,現在再來打戰,說實話,他真的有一些不適應。
董卓並不想親征的,但是李儒力勸他來,說是他來可以提振士氣,董卓無奈之下,也只得依依不捨的告別了貂蟬,來到前線當總指揮作戰。
董卓有時會想起當初袁紹在京城時,後悔自己沒先將袁紹給斬了,那時殺了他的話,現在不就沒有這麼大的一個後患了麼!
現在董卓威嚴的坐在最上面,他目光掃了堂下各位,對眾人道:「袁紹那廝已經分兵前來攻打虎牢關了,當然,咱們的目標也是在虎牢關打一次大戰,給予袁紹為首的關東聯軍重創,那麼,對於此次一戰,各位有什麼高見呢?」
眾人還沒有誰發言,此時一名小校上來回報道:「董大人,樊將軍到了!」
原來董卓將樊稠從汜水關調回了虎牢關,虎牢關只派李傕與郭汜去守著,比樊稠放心許多,像樊稠之前一段的表現,老實說,董卓是相當的不滿意。
董卓道:「讓樊稠上來吧!」
不一會兒,樊稠大步上來,向董卓一拜:「相國大人,末將樊稠不慎中了敵人詭計,致慘敗,特向相國請罪。」
董卓看樊稠的態度挺好,雖然之前他生氣,可如今轉念又想,樊稠畢竟是中了計,真兵符他不可能不守軍令,軍令如山嘛,算了,樊稠也是自己的親信將軍,董卓想到這兒,只是淡淡的對樊稠道:「樊將軍,好了,你站一邊吧,咱們現在正商議如何與關東聯軍一戰的事,你也先聽聽,看有沒有什麼好的意見。」
樊稠被從汜水關一路給調到虎牢關來,一路之上,他還心情十分的惴惴,就怕董卓翻臉,董卓翻臉起來快得很,樊稠怕受重罰,卻沒想到董卓對自己是這麼的寬恕有加,這讓樊稠更加的感覺到董卓的恩情,以後一定要死死效勞於董卓也!
張濟先道:「我軍先到,已經有所歇息,而那關東聯軍新至,必然有些疲憊,所以相國大人,我覺得可以趁其立足不穩之際,咱們先行出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董卓聽了張濟的話卻沒有說什麼,他卻忽然轉頭對樊稠道:「樊將軍,依你看,關東聯軍這一幫子人究竟是烏合之眾呢還是有些正規軍的模樣?」
這是董卓在問關東聯軍的戰鬥力了,畢竟,這在座的武將裡,只有樊稠將軍有著與對方實打實較量的經驗,這其實也是董卓調樊稠從汜水關而來的另一個重要原因了。
樊稠聽董卓問,連忙答道:「依我與其交戰幾次,無論是他們將領還是士兵都是頗有戰鬥力的,咱們倒斷不可大意的。」
從樊稠的角度來說,他不可能說是烏合之眾吧,這麼說,那自己連烏合之眾也弄不過,那麼自己豈不是連烏合之眾也不如了麼?當然樊稠也沒有太誇張,關東聯軍是各路諸侯的人馬集合,他們諸侯這些地方勢力的軍隊也是平時抓緊訓練過的。為了他們在地方獨佔的壓倒性優勢,當然他們會下大力氣來使自己的軍隊變得強大的。
董卓聽了樊稠的話點一點頭,他相信樊稠的話不是長別人志氣,滅自家的威風,應該是**不離十吧。
那麼這樣說起來的話,董卓覺得那張濟將軍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先出動打擊對方一下子,不是小題大做也。
董卓又問李儒,李儒也覺得可行。
眾人接下來就商議著具體計劃。
李儒為了穩妥,力推呂布親自出馬帶軍去攻打敵軍,董卓同意了此方案。而打擊之目標就鎖定對方的先頭部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