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不簽的麼?」董卓滿臉怒容又加滿臉殺氣的盯著袁隗道。
李儒先對董卓道:「相國勿怒!」安撫了一下董卓之後,李儒才又慢慢悠悠的走過來,對袁隗道:「家人是家人,你是你,呵呵你袁大人這話,也對也不對。」李儒這樣說呢,是擺明了讓袁隗來接話,可是袁隗只是哼了一聲,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一對眼睛朝天上看,一副看不起小人的模樣。董卓在一旁按捺住火氣看著袁隗,心說這袁隗平時在朝中算得中規中矩,現在可牛氣得很啊——袁隗都自知要死了,他當然要牛逼下下跟董卓這一夥人看,人臨死之前都還不能牛逼的話,豈不是太無趣了麼?
李儒稍顯得有一些尷尬了,但是他還是很老練的,畢竟他好歹也是董卓手下頭一位謀士,還是有些真本事的,為人修煉的心智也算是足夠的強大吧。
李儒還是臉上當著笑(當然是假笑),只能自找台階了,對袁隗一拱手道:「我之所以說對又不對,卻有我的看法,家人的嘴當然不是袁大人的嘴,可是家人的命可是跟袁隗大人的心連著的吧?」
袁隗聽聞了李儒的話,他的臉上一抹淒涼的苦笑掠過去,李儒看在眼裡,他相信袁隗的心一定會很痛的。
李儒要在袁隗最軟弱的時候再猛烈的攻擊他的軟肋,於是李儒語氣加重道:「如果袁大人不具結這悔過書,那我要坦白的告訴你,你的家人已經簽了的悔過書完全沒有用。」
說到這兒,李儒停了一下,指一指袁隗面前的一大堆悔過書,道:「呶,你看,這些就成了廢紙矣!所以呢,袁大人,我勸你還是好生想一想為好,別要太衝動,衝動的後果可是你無法承受的啊!」
李儒這話不錯,他想要的只是袁隗的悔過書,那才有用,向那些可能的反對勢力起一個警示作用。而袁隗家人的,誰知道他們都是誰呀,那所簽的一大堆悔過書,其實都只是廢紙堆而已,加起來也抵不過袁隗手簽一張也。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李儒就等著那袁隗的態度了,袁隗的態度也很簡單那就是:一聲不發。
袁隗的心當然會很痛的,自己的親人啊,人心誰又不是肉長的呢?
只是袁隗也有他做人的原則,他是不會輕易屈服於惡勢力的。
李儒眼見袁隗還是很強硬,他有些氣急敗壞的道:「袁大人,你現在的態度,會讓你的親人們枉自送了性命!可是你害了他們!」李儒臉色極為的陰沉,他那一對眼睛死魚般緊緊盯著袁隗,眼珠子一動未動。
袁隗聽了李儒這話,他實在忍不住,見過無恥的可沒見過比之更無恥的,以且還是這麼的陰險!對著李儒的臉上,當著痰盂就噴了一口道:「我呸!奸賊!我的家人當然心裡雪亮著:害死他們的絕對不是我,而是你,正是你們這一些人面獸心的傢伙!殺吧,殺吧,都殺光吧,總之會有那麼一天,只怕你們的下場比我們還慘不知多少倍的呢!嘿,嘿,到那時,你們不光死得更慘,還得在歷史上背上重重的罵名呢!」
李儒猝不及防,便袁隗這口痰給吐上來,李儒氣得臉都青白了,李儒的涵養再好,被人家吐痰於臉上,也沉不住氣了啊。
伸出手去抹乾了痰,李儒氣得以手指著被武士們所押著的袁隗:「好啊,你個老匹夫,真是不知道現在你是階下囚啊,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以為你是朝廷的什麼老臣重臣乎?難道還期望皇帝來救你麼?你個狗屁,老狗屁!」
氣憤到了極點,平時挺文雅的李儒也變得粗鄙起來了。不但爆了粗口而且還語句不通。
袁隗聞言冷笑著道:「我沒指望皇帝來救我,我知道現在你們操控著他。你們不過當他是傀儡而已。」
董卓在一旁看了不住的搖頭,唉,自己這個女婿有時是很冷靜,當然了,冷靜不衝動也不能講是一件壞事,可有時太冷靜那就是笨了啊,啥事都不能走極端呢,像李儒現在跟袁隗這種老東西多說話,全是廢話啊,有什麼用,殺唄,殺得他一草不生,才是最好的處置手段呢!
董卓當即對李儒道:「李儒啊,這種老傢伙,頑固又不化,你跟他囉哩囉嗦的,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殺,殺了最是便宜也!」
現在李儒也沒有話說了,雖然殺袁隗他到現在為止還認為不是上策,但是看袁隗那模樣,平日裡表現得唯唯諾諾的似乎都是假象,現在露出了本來面目還真是金剛骨頭吶!
那就殺吧!
董卓傳下了令去,先將袁隗的一干家小殺了,然後三日後才斬袁隗。
董卓為什麼不一塊兒殺了呢?
董卓可沒有存著什麼好心,對於反叛他的人,他要兌現自己一向的承諾:一定要給他們最厲害的折磨。
對於袁隗,先殺他的親人,然後呢,給袁隗三日時間,讓他傷心去,而且還要拿其親人的頭掛在關那袁隗的監獄外,讓他時時可以看到!
李儒其實反對董卓這種做法,他覺得這麼做別人會覺得做得太過,對人心收買不好啊。
董卓聽李儒勸他,他卻是蠻不以為然的道:「李儒啊,你這就是太過迂了,也太軟了。對這種人,你太過於仁慈,那麼他們就不會怕你了,一定要讓他們看到你骨頭就打顫才成啊,那樣的話,他們才不會有什麼其他花花想法了。對於對你好的人,當然要對他好,你看,我的貂蟬美人,她對我好,我也對她好,人善我善我惡我惡,這也符合天道吧。"
李儒聽了表面上不好再說什麼矣,但是他內裡卻是暗暗想著:董老大啊董老大,你還什麼「過於仁慈」,你平時的手段,跟仁慈一點兒邊都沾不上呢!
算了,勸不得就不勸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袁隗這老兒也可惡,讓他難過幾日也好,也算是自己好好的出了一口濁氣吧。
蕭南究竟要去哪兒呢?
原來蕭南想到了王允大人,他位居高位,大概能很容易知道袁隗的消息吧。而且蕭南自己也有一點兒私心,去見王允,便能夠知道貂蟬姑娘的近況,這一個跟他有著肌膚之親的女子,讓他時時牽掛不下的女子,蕭南太急於知道她的近況啊。之前遠在洛陽城外千里之遙,雖思念卻無法見面,只為萬水千山之隔也,那也說不得了,現在近在洛陽城,蕭南的心情變得無比的渴望,所以他行得很匆匆的來到了王允的府上。
蕭南越接近王允的府上,好像就越離貂蟬一般讓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許多,其實蕭南心裡也明白,離王允越近不過是離打探到貂蟬的消息越近而已,根本不可能見著貂蟬的,想貂蟬現在的人應該正在董卓府上吧——一想到這個,就讓蕭南內心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真的是太心痛了啊。
而更為糟糕的是,自己現在似乎對這樣的局面無能為力。
蕭南終於來到了王允的府上,他敲門說要拜見王允。
心裡面蕭南也不確信現在能否見到,王允終究是朝中大臣,事很多的,他會在府上麼?
開門那人問了蕭南之來意,那人道:「王大人正好才回府中,請問你是誰呢?"
蕭南稍沉吟了一下道:「我是蕭南。就煩請你去王大人回說,蕭南求見吧。"
蕭南想對王允說真名應沒問題,如果不說真名,王允他也未必會見的吧。
那下人聽了連忙道:「好的,爺你稍等,我去給本家大人稟報去。"
那人對蕭南倒是十分的客氣,因為他見蕭南這重口味的模樣,真有些嚇人啊,他心想:別輕易得罪這傢伙呢,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動粗很容易的傢伙!
看來劉見把蕭南弄成重口味裝扮,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呢。
且說那下人來到府內,王允才歇下,他的腦袋裡還是盤算著那一件大事,那就是,究竟派人去送這兵符給袁紹好呢?
王允手裡握了兵符也有好一陣了,苦於一直沒有找到合適人選,所以沒動手。而這一次又發生了一件大事,說是袁隗通袁紹,所以全家被殺的殺,抄的抄。聽說是唐周的人攔獲了一封袁隗送給袁紹的聯絡信。雖然唐周的這話,王允也憑經驗覺得頗不可信,可是,對於他而言,此等兵符大事小心為上,既然唐周能說攔截這樣的話,至少表明一點,唐周對這些大臣們私府進出的人員可能都有眼線看得極緊的,正因為以上種種原因,所以王允現在有點頭痛此事也。
只是貂蟬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竊來的兵符,總不能讓它不發揮作用吧!
王允正反負了手,走來走去,思考這一個重大的問題,此時下人進來報告他說:「老爺,外面有一人求見。」
王允聽了一怔問道:「是哪一個?"
心下想著,此人倒是來得很巧的啊,早不來晚不來,自己一回府上就來。
王允因為現在滿腦子裡,都是想如何躲過那唐周大隊長的攔截,所以他忽然腦子裡面升起了一個念頭來:來者莫非是唐周不成?
想到唐周才扳倒了另一個重臣袁隗,現在他再將其歹毒之魔爪伸出自己,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的,自己可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