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說行動就行動,他來到了李儒府上,要開門見山的對李儒說出自己的來意。
然而到得府上時,李儒還真是一時沒有時間抽出來見他。
因為李儒在忙大事。現在前方打大仗,當然財力支撐是少不了的,李儒讓幾個洛陽遠近郊大縣的三老們來舉行了一個小小會議。三老是古代掌教化的鄉官,從戰國時即興起,一直這樣的官職在大漢帝國保持著,書云「舉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帥眾為善,置以為三老,鄉一人」,大概說的就是一鄉一個三老,任職者有兩個硬性條件,一個是五十以上,一個是有威望。放在現代也就只是一個各科級幹部,像李儒這麼大的官位,一般不太可能召見這些地方上的鄉長的,但是現在非常時期,李儒懂那些鄉長上頭的縣令們,很會中間剋扣什麼東西的。所以李儒乾脆自己直接向最基層的這些三老們查詢稅收情況,以保證對戰爭的財力支援。
這些三老們聽說李儒要親自主持會議,都是受寵若驚啊,像他們這樣級別的官位,居然能夠得到像李儒這樣的大員的親自接見,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個個早已備下重禮,帶重禮而來,李儒當然要笑納。
李儒就是正在忙這一件事。
剛忙完,下人才報說唐周來求見。李儒皺了一皺眉頭,對唐周最近的一系列表現,李儒覺得如何對待唐周這一個人,實在是一件兩難的事情啊。
一方面唐周清理潛在的威脅是必要的,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打擊面太大了,那就可能適得其反,樹立更多的敵人。畢竟,董卓現在奉天子為上,這一塊金字招牌下,還是能聚集人氣的,別唐周越界亂搞一氣,把事情給弄糟了!
李儒讓人叫唐周進來,唐周在外面等了很久,看李儒在召開會議,不能打擾他也只能耐了性子等。
唐周心裡頭有事,就覺得這時間跟自己作對似的,走得那個慢羅。終於等三老們都陸續出來後,不久,就有人來叫唐周進去了。
唐周進去的時候,看到李儒的大群家僕們開始朝外面抬那些三老們所送的東西了,唐周看了直流口水,娘的,我唐周怎麼沒人送那麼些貴重東西的呢?
唐周的眼前忽然出現了這些禮物變成給自己的東西了,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摸,那些李府的家僕們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他,唐周才驚覺自己失態了,立馬收回手來,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唉,人與人比,真真要氣死人也!
算了別看著人家花花綠綠的那些好東西白流口水了,還是琢磨自己在袁隗身上能撈到些什麼好處吧,這才是最現實最要緊的!
唐周來到大廳門口,向裡面張望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因為那些三老們才退出去,所以椅子都還沒有完全的搬走,屋裡顯得各種凌亂,李儒見唐周進來了,他抬了一抬眼皮,手一指,示意唐周隨便找一個地方坐下來。
唐周對李儒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然後就隨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李儒對面。
唐周道:「李大人,我聽說最近有一些流言,我覺得這些流言不可能完全是空穴來風,我此事對相國來說是極為重大的,所以我想先向你呈明,看李大人是什麼想法。」
在李儒面前,唐周規矩得就像是一個小學生樣。
李儒永遠是自己仰視的對象,唐周知道能扳倒很大重量級的大臣,但是對李儒,自己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的想法,除非自己失心瘋了。
李儒對唐周道:「唐大隊長,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
唐周忙道:「好的,好的。是關於袁隗袁大人的一些流言。」
李儒聽了將眉頭皺了一皺,看著唐周道:「袁隗大人有一些相關流言麼?我怎麼不知道呢,難道是因為我在忙三老會議的事麼?」
唐周順嘴接道:「是啊,一定是李大人你太忙了,所以沒顧及到這些流言。」
李儒點了點頭:「最近我還真是忙。那你講講他們都傳袁隗大人一些什麼話呢?」
唐周遂道:「他們說袁隗大人要跟袁紹來一個裡應外合,助其侄的關東聯軍破洛陽城!」
唐周以為李儒聽了要大怒,然後批示自己去動袁隗。但是很奇怪的是,李儒沒有發怒的意思,這很是出乎於唐周的意料啊。
唐周說完這話,看著李儒,心裡也在揣測著李儒的想法。
作為一個小人,要隨時隨地的領悟上峰的意思,這一點真的太重要了。
李儒沉默著,對於袁隗的存在,李儒其實並沒有忽視,但是雖然現在跟袁氏家族已經公然決裂了,可動不動袁隗還是讓李儒不敢輕易下決定。
因為袁家相交的人很多,那些人儘管現在跟袁家都快速的劃清了界限,然而他們之間或許還有些藕斷絲連的意思,他們現在的劃清界限,也可能只是迫於高壓之下的權宜之計。再者,真動了袁隗,那些過去與袁隗有故交的人,難免會心有所悸。李儒的擔心便是,動袁隗,會不會讓一些持中間立場的人倒向袁氏呢?
正因為有這些考慮,李儒聽了唐周的話並沒有衝動。
李儒想了一下,才對唐周道:「唐大隊長,那這樣,你去查實一下,如果真有鐵證,證明袁隗,咱們再辦他不遲!」
唐周連連答稱「諾!」
然後李儒人已經很疲倦了,也不多留唐周,就讓下人送唐大人離開李府了。
唐周出來後,他有點兒失望,本以為此行對袁隗可以下毒手的。可是李儒偏偏還要什麼鐵證,自己手裡頭可沒有什麼鐵證啊?
怎麼弄呢?
好在這難不倒唐周,他又不是第一次誣陷別人了。
唐週一腦子的壞水,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偽裝袁隗的通敵信。
他讓手下去找袁隗的一些手筆,這不難做到,手下很快收集了一堆,然後唐周找一個摹字高手,模仿了袁隗的筆跡寫了一封信。
唐周看那人模仿得很好,幾可亂真。
但是在準備將此信作為袁隗反叛的鐵證時,唐周卻一下猶豫了,他自然不是良心發現,準備放過袁隗一馬,而是想到李儒看這信,以李儒的敏銳目光,看出問題來的話,自己豈不是到時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麼?
唐周左思右思,覺得不能去見李儒,他決定這一次直接面見董卓,董卓不像李儒那麼心細,他不會看出問題的。而自己為了保險起見,還可以說是手下人撿到此信的,到時董卓即便識破了,自己也可以推得個一干二清的,說自己也是被蒙蔽了。
想到自己能做到如此周全,唐周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啊,不由得洋洋自得的奸笑起來。
唐周立即懷中揣信來面見董卓。
董卓正好閒著,才跟貂蟬溫存了一番,他的心情還算可以吧。
聽唐周求見,就讓他進來了。
唐周對董卓道:「相國,我這裡有一封信,是我手下攔截了袁隗一個親信,自他手裡搜到的。裡面的內容相國你會感興趣的。」唐周強調是手下攔截的信,那是表明不是自己發現的,這是按其計劃為自己留後手,好於出問題時推卸責任。
董卓道:「拿給我看看罷。」
唐周忙道:「好的。」他從自己懷裡掏出了那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遞到了董卓的手中。
既然唐周說到自己會對信的內容很感興趣,董卓便有些個狐疑的打開了信封。取出信來,展目看瞧,上書:本初我侄,董賊如今已是外強中乾,你只需在外強力攻打,對其施加絕大的壓力,而我暗中於京師聯絡故交,以期叔侄聯手,給董賊最後之痛擊也!
隗親筆
董卓看罷此信,鬍鬚抖動,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幾下將手中的信撕得粉碎,碎片在空中一揚,然後如天女散花般撤了一地也。
唐周見了大喜之,暗道:真是天助我也,袁隗老兒你死定了,信已撕碎,我這造假的事也再無從查去。
眼見袁隗罪名坐實,唐周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其實董卓也不像唐周想的那麼糊塗草率,只是現在的確袁紹軍壓力太大,他這才又收到前線不利的消息,樊稠傳來迅息說趙趙岑被一個紅臉大漢斬了,他心裡煩躁得很,所以少了一些謹慎。被袁隗這「假信」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唐周不找李儒而找董卓,算是他這算盤打響了。
這一日的夜裡,還是在洛陽城外過,蕭南決定明日白天再進城去,反正都化了裝,無人識得自己,不必夜裡偷偷摸摸的進城,索性白日裡光明正大的進城好了。
黃昏時分,蕭南這一路行來,也覺得有些疲乏了,他索性飯後練練功去,以便活動一下筋骨並恢復一下疲勞。
獨自離開,找了一個偏僻所在,蕭南採取打坐之勢,雖然蕭南功夫長於外家拳,但是他也知道內家拳對武功修為的好處,所以偶爾也會以打坐的形勢練體強筋。
蕭南此時便是正引了一股氣,串通於三丹田之間也。
眉間上丹田向中丹田遊走,再到臍下的下丹田,丹田之氣在道家是生身的大氣,蕭南氣沉丹田,再從下丹田逆向而回。
三丹田之間以下丹田最易生濁氣,濁氣一多,人便會覺得疲憊,是以要恢復精力,須清理丹田之中濁氣也,濁氣的通道但是取中丹田上丹田之路,蕭南潛心已經將下丹田的濁氣提到中丹田,只稍停留便衝到了上丹田,再一洩濁氣而出。
要放到穿越之前,中丹田這裡是一道坎,不太可能一衝而過的,只是到了三國,即似乎容易許多,蕭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國,這裡的空氣污染少的緣故乎,空氣之中濁氣便少,所以外面的清氣支援下,自己體內清氣應和,所以中丹田竟然是很快速的衝過去了。
這一來回,眉心散走了那些雜氣,整個人的身心端的是十分清爽。
蕭南沉浸其中,沒注意到一個人正悄然站在了自己身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