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孫公子聽了蕭南這話,渾身一震。蕭南的話打擊了他心坎中最軟弱的某一個部分,那一件事,如果是面前這人的話,他不會就那麼認命的吧!
這一個被擒的人說出這樣豪氣的話,而且他的英俊的臉上是那麼堅毅的表情!
公孫公子他看到了什麼呢?他看到了一個人跟命運進行強烈抗爭的堅定的一顆心,說真的,他很少在其他人的身上看到這一點。這樣的話讓公孫公子的眼裡閃爍了奇異的光芒。
公孫公子忽然揮一揮手,對蕭南身邊兩個女兵下令道:「將他押下去,好好看管著吧!」
蕭南一怔,以為他還會問自己更多的問題,可是沒想到卻突然又讓人將自己押下去,他似乎也沒認出自己是哪一個吧,連名字都不問,然後自己就稀里糊塗的下場了。
奇怪的人,蕭南就這樣帶著一肚子的困惑被推押了下去。
這公孫公子其實是一個女的。
她只是常會扮著男兒打扮外出而已。從小當假男兒養著,她有著男兒般的豪爽,不愛紅妝偏愛武裝,整天兒扎男人堆裡舞刀弄槍的。
這就跟當初周婉女扮男裝一樣。
蕭南沒有看出來。
她的名字叫公孫珠。
有的人會因為另一個人的一生而發生改變,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命中的那一個人呢!
公孫珠讓人押下了蕭南後,蕭南英俊的面貌,還有他那不懼一切的氣度,都讓公孫珠心動不已。蕭南,這個男子,讓公孫珠第一次為一個年輕男子而芳心亂如麻也。
錯過一個優秀的男子,再找到恐怕很難,有時甚至是不可能的。
公孫珠想著如果他能夠幫自己走出那一個麻煩之中,那樣子的改變無疑是拯救了自己。
原來公孫珠是塢壁之主公孫承的女兒,公孫承將公孫珠許給了一大戶人家,而且那人家在官府還很有自己的一些背景,公孫承本著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要將女兒許給那家兒子,倒將女兒權當作了自己擴張勢力的工具般。
那大戶人家的兒子聽說是一個地道的花花公子,糟蹋了不少的良家婦女,公孫珠聽了當然不樂意這一門親事——試想,誰願意嫁給一個花花公子呢?公孫珠親娘在生她時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公孫承一向挺疼這個女兒的,可是在定親大事上,當父親的卻容不得女兒有任何的異議。必須這麼做,公孫承很乾脆的向公孫珠宣佈了自己的決定是最終而不可以被更改的。
公孫珠聽了自是十分的絕望。她的心像是被馬蜂紮了一遍又一遍,雖然外表沒有什麼,可是她自覺自己的內心早已是傷痕纍纍了。
女人,嫁人是多少大的一件事啊!難道自己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迫嫁給那一個花花公子紈褲子弟了麼?
公孫珠覺得內心不甘,可是她一時又找不到出路。公孫珠就像是一個掉入深洞的人般,前途一派黑暗,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曙光。
然而,抓來的這一個人,卻給了她心靈最大程度的震撼。
既然芳心動了,公孫珠是那種想到就要做的人,她立即要付諸行動。
公孫珠找來了自己最貼心的丫環晴翠,公孫珠對著晴翠,她看著晴翠未語卻先臉紅了,這種事,說實話,一個女兒家還真是難以說出口來的,即便是面對自己閨房中密友兼屬下呢。
晴翠心裡有些明白了,她跟小姐一塊兒生活了這麼久,有些話不需要小姐說出來的,否則自己還叫什麼小姐的知心丫環呢!
公孫小姐審蕭南的時候,她就在小姐身旁,她洞察了一些細微的小姐的反應。
晴翠伸出一根手指來,她臉上帶著一點奇怪的表情(也只有已與公孫小姐這麼熟了才敢於浮現這樣的表情來,否則公孫珠一定會惱怒的,在這種事上未婚女子好像總是羞澀而容易生氣的,哪怕公孫珠的脾氣有些像男兒),對自家小姐道:「我知道,你是為一個人。」
好大膽的丫頭,不過現在公孫珠倒正是需要這樣大膽丫頭的時候。
公孫珠小姐的眼睛有些個迷離,雖然她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可是現在要面對這樣的抉擇,對她而言還是很有難度的。
沒有誰可以輕易做到這一點:一個平常心處理自己的終生大事,尤其是女人,年輕女人。
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男人,至少在三國那一個時代,對一個女人是十分重大的事情。
何況,還牽扯到父親的問題。
公孫珠她需要快刀斬亂麻。
是以,面對晴翠這麼大膽的話,公孫珠不以為忤,她點頭道:「正是他,我覺得他挺不錯的,我就是覺得他不錯。」很想說自己喜歡他,可是還是張不太開嘴啊。晴翠「撲嗤」一下笑了出來,沖公孫珠道:「小姐啊,他長得挺英俊的喲。你是對他一見鍾情了吧。」
公孫珠先是一怔,但庚即承認得很爽快:「嗯,正是。」換作是其他的丫頭聽自己的主子這麼說一定驚得不行,可是晴翠畢竟是晴翠,她實在是太過於瞭解公孫珠了。所以她見怪不怪,覺得反而正常,這樣才是公孫珠的脾氣對吧。
公孫珠偏著腦袋又想了一想,扭過頭來對丫環晴翠道:「我想要將終身托付給他,你覺得呢?」
晴翠雖然瞭解公孫珠,可是一見鍾情到這個地步,她還是有些吃驚的。
只見了兩面,就想著嫁給他了,這一個年輕而英俊的男子魅力可真太大了吧。
晴翠瞅瞅公孫珠,她眨了一眨眼睛,對小姐道:「小姐啊,可是,他是咱們的對手啊,他可是要對付咱們塢壁的。」
公孫珠點點頭,表示她明白這一切。公孫珠對晴翠道:「你說他會答應嗎?」
晴翠道:「他肯定得答應,小姐你這麼優秀,他白撿個漂亮老婆,還很會武功,他不高興得屁顛屁顛的啊!」
公孫珠聽了晴翠的話她「撲嗤」一聲的也笑了出來,對晴翠嗔道:「就算你嘴貧!」
話雖然這麼帶著責備的說,公孫珠的臉上可儘是笑容,證明她內心實是很喜歡晴翠這話。
父親強要自己許給的那一位花花公子,自己才不想嫁給他呢,這青年很好,好幾百倍!算了,花花公子都不能拿來給他比的,花花公子不配!
晴翠卻想到一件事,她對公孫珠道:「小姐啊,可如果他提出條件這麼辦?」
公孫珠道:「條件,他提條件,你什麼意思呢?」
晴翠說道:「我是說如果他讓你幫他打塢壁作交換條件,你打算怎麼辦呢?」
這倒是一個問題。
公孫珠沉吟了一下,方道:「那,那我就答應了他。」
晴翠道:「答應他,那你要對付你的父親啊?」晴翠聽了此話,有些驚異的張大了嘴巴。
公孫珠瞪了她一眼,道:「當然不是,那可是我親生父親。我只是對他安排我的終身大事不滿而已,我怎麼可能去對付他呢!」
晴翠有些疑惑的道:「那你要怎麼答應他呢?」
公孫珠道:「他們的目的就是救李太等人吧,放了他們,不就兩下無事了。」
說著簡單,其實過程不會那麼簡單的吧,晴翠還想要說什麼時,公孫珠卻一下制止了她,對她道:「好吧,咱們這就去見,見他——嗯,還忘了問他的名字。」一提到打動芳心的那一個人,公孫珠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發自內心的笑容。
公孫珠遂帶了晴翠來見蕭南,她本想親自給蕭南說,但還是女兒心態很重,再開放,也比不上二十一世紀的女人開放,想了半天,臨到了關押蕭南的地方,還是讓晴翠去為自己帶話。公孫珠先不讓晴翠對蕭南將話挑明,而是先讓晴翠帶女兵再將蕭南押到自己房間裡來。
此時的蕭南重新回到了關押之屋,又被那兩個女兵捆在了柱子上。
公孫公子莫名其妙的問了自己一通,也沒有下文,他正自不著邊際的想著,外面忽然走進一個人來。
嗯,有點兒面熟,在哪兒見過?
哦,蕭南想起來了,不是之前公孫公子審自己時站在他身邊的那一個丫頭麼?
晴翠進來,對蕭南一笑,也不言語,出聲招呼門外兩名女兵進來,如法炮製,又將蕭南押向小姐房間。只是此一次不與上次般蒙眼而已。
果然要經過許多房間,跟自己之前被蒙眼時所猜想的一樣,這是結構很複雜的超級大房間,不過這一次蕭南不再頭昏矣。如果拿自己那年頭的標準來看,這叫什麼,叫別墅中的別墅吧!
行了不多一會兒,蕭南又來到了原先那一個房間。蕭南覺得真是奇怪,頭一次吧沒有問幾句話,就讓自己回去了,現在沒隔多久時間吧,怎麼又來叫自己去呢?
兩位女兵將蕭南推進了屋中,晴翠示意那兩位女兵出去,兩位女兵點頭遵命出去了。
蕭南再看這屋中,卻沒有公孫公子,嗯?換審的人了麼?審自己的可會是公孫承本人麼?
這裡除了公孫公子,好像其他的人都是女的,這公孫公子可是好色一族麼?
蕭南站在原地,看晴翠怎麼說。
晴翠走近蕭南,什麼都沒有說,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她抿嘴兒樂了。
咦,這一次氣氛好像比上一回輕鬆了此一些,但什麼事需要對自己樂呢?畢竟是敵對的雙方嘛,晴翠這一樂,將蕭南樂到雲裡霧裡去了。
晴翠從頭自於腳仔仔細細打量蕭南,將蕭南看得頗不自在。
終於面前這丫頭看完了蕭南,她對蕭南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蕭南沒打算隱藏,雖然說出自己的名字,因為自己是頭兒嘛麻煩更大,可是蕭南心想自己的真面貌公孫承已經看過,真想瞞也瞞不過,還不如乾脆承認,免得遮遮掩掩的最後的結局還是一個暴露,那樣的話,豈不是惹人恥笑了麼?
正因為有這樣一個想法,蕭南乾脆的答道:「我姓蕭名南。」
那丫頭也是一個伶俐的人,她立即反問一句:「是真名還是假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