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輕笑一聲道:「對,在我眼中,你不但不是英雄,反而,倒是一個十足的狗熊!」
王大虎一聽這話,更是怒火中燒,他一對虎目噴出火來,滿臉漲紅,拚命掙扎著繩索,似乎要脫困,空出手來教訓一番蕭南。
卻被趙深李宗兩人死死按住,讓王大虎無法動彈。
見王大虎終於老實了,蕭南方一揮手中刀,一點王大虎面目道:「你不服我這話嗎?」
王大虎被趙深李宗兩人壓迫著,他大口喘氣道:「對,我不服!」
王大虎說著又把脖子梗一梗:「士可殺不可辱,你殺我可以,不能羞辱於我。」
蕭南卻冷冷的道:「我這並非故意羞辱於你,而是講的事實!」
「什麼事實!你且講來聽聽!」王大虎大聲虎吼道。
蕭南冷然道:「你今日為何而死?」
「你說我是為何而死?」
「我說你死得糊塗,你為錢而死,為酒而死,你說你死得是不是很糊塗!」
蕭南語氣十分嚴厲的道。
王大虎聽了這話,怔了一怔,沒有再行激烈掙扎了,旁邊的趙深與李宗兩位也暫時放開了他,不再將其死死的按住矣。
蕭南大聲的對王大虎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應該為什麼而活著?」
目光死死的看著王大虎,王大虎被蕭南氣魄所壓制住了,一時竟然答不出話來。
蕭南接著大手一揮道:「男兒生於天地之間,當然是有要著一番作為的。現在這時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說是最好的時代是因為英雄出頭在今朝,亂世出英雄,就是這個道理。最壞的時代,那就是如果渾渾噩噩的過一生,那麼,你在這個時代就會混到很悲劇,就像你王大虎現在,因為一點酒錢被人砍了腦袋。」
蕭南這話說得十分在理,有時候在亂世作個平凡人想平平安安的過一生,看上去簡單,其實也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
王大虎似乎被蕭南的這一番慷慨呈辭所打動了。他低下了頭,作聲不得。
蕭南再道:「大丈夫一定要立志,有著高遠的目標才成,即便在向自己目標追逐的過程中倒下了,也不枉一生。」
真的,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一定能實行自己的目標,尤其是在三國亂世之中,這一番話是對王大虎說的,可其實也是蕭南對自己所說的。
蕭南很喜歡beyond的歌,那一首《海闊天空》唱出來,每每都能打動蕭南的心。
歌中有一句是這麼唱的:「原諒我這一生不懼風雨愛自由,卻也怕有一天會跌倒。」
樂隊本身的主唱黃家駒,應了這歌詞,也倒在了奮鬥的舞台上。
可是蕭南覺得,無論如何,只要為自己心中的目標奮鬥過,流過汗流過血,那麼,就算是最後沒有成功,也是無愧於自己的一生了也!
看著王大虎的樣子,蕭南心知自己已經很打動了對方。蕭南忽然提高了嗓門,「抬起頭來!」王大虎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來。
蕭南對趙深與李宗兩位一揮手:「給他鬆綁!」
趙深李宗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前都以為蕭南肯定是要殺王大虎了,沒想到卻要給王大虎鬆綁,是以兩人覺得甚為奇怪。
其實兩人都不是肯動腦子的人,稍想想就知道,蕭南要殺王大虎,不早就殺了,難道真的要巴巴的拉到這麼遠的牙城來殺麼?真那樣,費勁不費勁兒啊!
想當初袁紹設想的人馬沒有這麼多。
但是事實卻大大好過袁紹的預期,袁紹聚齊諸侯到了十五路。
這自然讓袁紹喜出望外了。
那一個重要日子來到了。
太陽一出來,就顯得特別的大。之前幾天都是雨天,今日頭一次看見太陽,竟是這樣的大,多少有些出乎人們的預期。
強烈的陽光照耀在這廣袤的大地,讓大地上的萬物都承受著它火熱的熱情。
這是一個晴朗的天氣。這也是一件大事可以正式開始的良好日子。
袁紹將會永遠記住這一個日子,一直到他死都不會忘記的。
這一日全軍所有的諸侯都要來——這樣重要的日子應該不會有什麼理由與借口不來親自參加吧——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對諸侯領導人而言。
這是一次極其重要的聚會,在這一次的聚會上,各位要飲血為盟,算是關東聯軍正式成立的日子了。
這與之前那幾人的小聚會意義完全不同。那時袁紹與韓馥孔融公孫瓚劉岱只是淺層次上的粗談而已。
而此次聚會確立關東聯軍同盟成立之外,還有兩件大事要議,一是關東聯軍的總首領要定,二是糧草——出軍之前,當然糧食要準備充足,正所謂兵馬未動糧食先行。
然而袁紹所看重的首領一事出人意料並沒有被提及,在一眾諸侯都刺血定下鐵盟之後,眾人的焦點都在糧草上面去了。
各跟來的諸侯都熱議糧草,袁紹也參與到關於糧草的熱烈討論中去。
最後,敲定的糧草供應原則是分能力高低來出,幾路糧草豐富的諸侯當然要多出了,少的就傾其自己可憐的存糧之外,要仰仗其他糧草「大戶」了。對於這一「能者多出」的原則,諸侯並無太多異議,也不存在誰虧誰賺的問題,反正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打董卓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從各路糧道開始向指定地點運糧,眾諸侯的注意力都在籌備此事上,
糧草終於都運到了。
玉米小麥堆積如山,不光是渤海郡及其本周邊收集的糧食,各路諸侯自帶的糧草也擱在一堆了。數量上有多有少——因為各地富庶程度並不一樣,但是現在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董卓,多少不一的糧草都共堆一處,袁紹與各諸侯前來視察一番,看著一處處高高如山的糧草,眾人都很高興,因為這些堆在一處來自天南海北的糧草,不正好像征了各位諸侯的團結麼?
聯軍作戰,精誠團結才是第一位重要的。
王允府四周的兵馬撤走之後,王允與貂蟬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貂蟬更是心內安心不少,如果義父因為自己而有所差池,那她會終生內疚的。
王允與貂蟬回到府內,兩人席地而坐。
王允先道:「貂蟬啊,你如何看董卓何以突然撤兵呢?」
貂蟬道:「我看,他是因為女兒的容貌而退兵。」
王允點點頭道:「我看也多半如此,否則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來。」
董卓因女色而退兵,這一點王允貂蟬父女與唐周有一致的判斷,可為何作為一流謀士的李儒反倒是看不清呢,或許正應了那句話: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李儒離董卓甚近,所以一時眼界受阻,反看不清董卓此點心思也。
另一方面,董卓與貂蟬在這種情形下見面,蕭南也是斷想不到的。這可不同於《三國演義》所述:董卓與貂蟬初次見面是在王允刻意安排的宴席之上。
這或許也算是因為蕭南救唐妃的事,牽連到後面的事情發生,從而將歷史又小小的改變了一把吧。
王允接下來道:「那麼下面,我邀請董卓來赴宴,他就一定會來了。」
貂蟬點頭。
因為一旦董卓想到有一位絕色的美女就身在王允府上,那麼,他百分百要來赴宴,當然是為這絕色女子而來也。
李儒跟隨董卓撤兵而回。
李儒還想著王允此事,對董卓道:「主公,唐妃一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董卓臉上有些發怔,他的腦海裡全是貂蟬那驚世的美貌,聽李儒說到唐妃之事,董卓似乎覺得李儒的話有些個奇怪似的:「唐妃的事,不是結了嗎?」
李儒沒曾想到董卓說出此等話來,他有些張口結舌,嘴巴張得大大的道:「結了?」
董卓道:「是啊,王允不知情。不知情者不為罪嘛,當然結了。」
李儒不罷休:「主公啊,王允不知情,那麼王允是可以免的,但是貂蟬她可知情啊,她該受罪的。」
董卓現在罕見的覺得李儒真是有些個煩人啊,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董卓想唐周不在這兒,如果唐周在這兒,其實有些事不用自己講那麼清的,唐周自己就會揣摸出來——所以說嘛,小人也時候也有可愛的地方,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麼同理,可用之小人也必有可愛之處——雖然董卓從根本上還是瞧不起唐周這樣的變節叛徒,但是董卓也很需要一些唐周這類人在自己的身邊。
這看似矛盾其實並不矛盾,因為小人能幫主公做一些主公不好明說出來的事。
當然董卓對李儒還是說實話的,畢竟李儒與他的關係算是一家人,董卓不瞞著李儒,道:「李儒啊,貂蟬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嘛。」
李儒聽了臉上有困惑。
董卓看著李儒,他不由得乾咳了一聲,然後又道:「而且生得很美。」
李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老丈人這是看上貂蟬,這王允的義女了。
貂蟬生得美,李儒也承認這一點。
李儒現在既然明白了董卓的心思,那麼他也就無言可再說也。
只是李儒辭別董卓出了董府之後,他的心裡卻有些不安。
他一路向自己府上走去,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不安,後來李儒終於算是想清楚了,原來這不安就來自於貂蟬也!
貂蟬這一個女子,李儒從本能,一個謀士的本能上覺得她極不尋常。
看她的舉動,為義父出頭,也很有勇氣——或許她還有一些更讓人驚訝的地方吧。
李儒暗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