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放下了。只是口裡還是恨恨的道:「便宜了董卓,又白收了幾千人馬。」想想京城董卓現在的完全勢力,真讓人絕望。
鮑鴻勸道:「袁公啊,咱們逃出去,另外拉隊伍,到時總能捲土重來的。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淳於瓊於旁連忙點頭道:「正是,正是!」
袁紹又歎了一口氣,才道:「那,也只好如此也。」袁紹當然明白,解決問題單限在京城洛陽不成了,京城董卓一手遮天,還得寄望於洛陽外的廣大地區。
於是三人商量好了,帶了家眷等少數人等,東西只帶隨身的,分作三拔,從三個城門出去,最後約在一個地方集合。
那一邊,待袁紹等人離府後,曹操第二日才向董卓報告,說是袁紹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了。
董卓聽了一拍案桌,大怒道:「這該死的袁紹,他的腳倒走得快啊。」
呂布問董卓:「需要不需要派人去追殺?」
曹操才欲說話,李儒先道:「派人追殺,則公開暴露了咱們與袁氏一門分裂與對抗,不如刺殺好。而既然現在刺殺不成功,我看還是不要追殺,放棄吧。嗯,且依我看,咱們反要封袁紹一個大官,穩定袁氏一派勢力的。」
曹操聽李儒這麼說,他心裡的一個石頭才放下。
如果李儒不說這一通話的話,曹操也預備要說的,以此來保住袁紹。好在是李儒說的,如果曹操自己說,還有暴露自己的風險,而李儒嘛,他這麼說,董卓不會懷疑一絲,也會更容易接受這一提議的。
董卓聽了李儒的話,他偏了頭認真想一想,也真是這個道理,於是董卓也選擇放棄追殺計劃。
最終,董卓決定不派呂布去追殺,反而要讓袁紹得了一個高官,當然,是一個沒有權只有虛名的職位了。
董卓那一邊的事倒是已經了的。曹操卻還是將那蕭南喚到了自己的身邊,曹操對蕭南道:「你立即找一匹快馬,出城去追袁紹。」
蕭南不明曹操之意。他對曹操道:「不是說讓袁紹走麼,為什麼現在要追袁紹呢?」
曹操微笑道:「你呢當然不是去追殺他去,你去告訴袁紹,我曹操不過是伏在董卓身邊等待機會而已,如果時機成熟,我曹操隨時可與袁紹裡應外合,共同對付董卓的。」
蕭南明白了曹操的意思,料來曹操知道袁紹雖然沒帶兵馬出城,現在只是光桿司令一個,但以袁氏世家威望,袁紹拉只有規模的隊伍應該不是難事,所以曹操先要與袁紹約好,表明自己的身份,不要讓袁紹誤會更深。
蕭南聽曹操的令後,也不再耽擱——畢竟袁紹出城有段時間了,要追得抓緊啊。
蕭南一人快馬追趕袁紹去了。
且說袁紹與鮑鴻還有淳於瓊一行人離開了京城,一行人覺得都鬆了一口氣。
鮑鴻對袁紹道:「袁公啊,咱們這一下出了城來,就好比是龍出淺灣,離開了危險之地,將來可放手與那董卓大幹一場矣。」
袁紹也點頭歎道:「正是。」臉色有喜有憂,表情很複雜。
一想到董卓進京來,京城反到對自己意味著險地了,這強龍壓住了地頭蛇,說來也真是讓人憋氣啊!
淳於瓊似乎看出了袁紹的心思似的,他對袁紹道:「袁公,鮑校尉之前那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得很對,咱們不必洩氣的。」
這三人中,只有鮑鴻沒有家眷在京,袁紹與淳於瓊都有家眷,現在兩家家眷合在一處,也是幾十號人。
覺得離得洛陽也有些個遠了,袁紹提議說休息一下。
那些護衛的家丁也走累了,眾人都哄然的說休息下正好,於是便於路邊休息。
此刻已經要到黃昏時分了,天氣變得涼快,袁紹正在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忽然有一名家丁跑了過來,對袁紹道:「袁大人,後面似有追兵趕來了!」
袁紹與鮑鴻等聞言大驚,淳於瓊站在高處,只看了一眼,他就笑了,回頭對袁紹鮑鴻等人道:「不是什麼追兵,只有一人一騎而已。」
袁紹等聽淳於瓊這麼說,盡皆鬆了一口氣。
那人一騎揚起塵土,很快就來到了三人面前。
蕭南經常在曹操身邊護衛,是以袁紹等人識得蕭南,只是不太知道他的名字。
蕭南飛馬近前,滾身下馬,然後牽馬走到袁紹面前。
袁紹臉上一凝,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南,他冷冷道:「你是曹操手下,你來幹什麼?」
蕭南說得一句:「董卓派我來刺殺你,然——」
那一邊淳於瓊聽了蕭南半句話,已經大怒了:「好小子,敢殺袁將軍,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淳於瓊拔劍向前,長劍前遞,劍的寒光閃動,直撲向蕭南。蕭南完全沒有防備到這一點,淳於瓊會這麼快就出手,還真讓蕭南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蕭南身手實在是高明,如果換了一個身手稍差的人,恐怕不丟性命也得掛綵了啊——不是淳於瓊出劍招式有多麼精妙,而是他出劍全無徵兆,有點無厘頭。
淳於瓊長劍刺向蕭南右肋,蕭南右手本執著馬的韁繩,見來劍很快,他急忙右手鬆開馬韁,整個人身子急忙向後退去。
蕭南自己倒是躲過去了,可是他那一匹馬可就遭了殃了。
馬的一眼被淳於瓊的長劍所傷,只聽得那馬一聲慘叫,瞎了一眼,帶著鮮血飄散,斜刺裡向西南方向狂奔而逃。
受了眼傷的馬拋棄了他的主人蕭南。
蕭南不由得又驚又怒,淳於瓊痛下殺手,還真是夠辣的啊,變起突然,自己一點戒心沒有,不是自己反應夠快身手夠敏捷的話,只怕瞎一眼的就不是自己的馬而是自己了!
淳於瓊不給蕭南喘息機會,他欺身向前,長劍挽起一個接一個的劍花,一時逼得蕭南連連倒退。
蕭南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誤會,可是現在被淳於瓊一路長劍逼住,自己竟然根本沒有分辨的時間,只能是先對付面前的源源不斷而來的劍招為緊。
淳於瓊雖不是三國名將,可是他一身武功倒也是苦練得來的,蕭南一時沒適應他的劍招,完全處於下風,不過蕭南經過最初的惶亂之後,現在已經穩定住了心神,之前的守是被動的,現在的守甚至可以說是主動的,因為現在的守是在為即將的反擊打基礎。
再過十來招,蕭南已經對淳於瓊的身手與出劍方式瞭如指掌。因為蕭南本來是來傳曹操的信,要與袁紹定下內外接應之盟的,他自然沒有帶什麼兵刃,只憑一對肉掌對抗著淳於瓊的利劍。經過最先的一絲慌亂,如今蕭南穩定心神,單以一對肉掌也能從容不迫與那淳於瓊纏鬥矣。
淳於瓊眼見自己堂堂一個西園軍的校尉,幾十招拿不下蕭南這樣一個曹操的普通護衛(其實蕭南當然不是普通的護衛,而是一個特殊的穿越技擊高手,只是淳於瓊不知道而已),他心裡著急,恐怕被袁紹鮑鴻等人小瞧了去,淳於瓊心有旁騖,這劍招便顯出破綻來了。
蕭南何等人也,以他的敏銳,以他的武學修為,洞察了這一切。
蕭南心裡暗喜,再引你一下,你便要上當也。
蕭南想到這裡,鬥到分際,佯裝被逼迫得厲害,身子向後縮去,動作是顯得特別的笨拙,淳於瓊見狀大喜,長劍加速舞動,袁紹與鮑鴻見了淳於瓊大佔上風,都以為淳於瓊這一次定可以輕易解決掉對方這一名該死的董卓所派來的殺手了,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極為輕鬆的表情。太輕鬆了,甚至沒有囑咐家丁們去護衛家眷車,只任憑他們在那裡鬆鬆垮垮看熱鬧場面。
畢竟來的只是一個人,他們所有的帶兵刃的男子,加起來總有二十來人吧,怕一個人乎?
淳於瓊一劍猛烈刺向了蕭南的咽喉,蕭南假裝腳下一滑,身前之門戶大開,這是要引淳於瓊上當!
淳於瓊見狀果真心裡一喜,他的笑容甚至寫在了臉上。淳於瓊低喝一聲:「著!」長劍直入,從洞開的蕭南身前門戶攻了進去。
蕭南聽淳於瓊這一聲低喝,他心裡卻暗自好笑道:憑你,要傷了我,哪怕我只是一對肉掌,你要辦到也難也!還「著」,「著」個屁呀!
蕭南身子忽然向旁邊急速的一甩。這下大大出乎淳於瓊的意料,如果對方是真的滑倒的話,重心該一直向下,怎麼可能一下身子朝旁邊甩出去呢?
這突然而至的變故,讓淳於瓊隱約感到什麼不好,他畢竟也是久經沙場之戰將,不是草包,心知中了敵人的計,他必需求變才能自保,只見淳於瓊雙腳點地,身子急速向後退去,蕭南身子以勁力帶起來,如落葉般向前飄去,雙手探出去,疾抓淳於瓊的手中長劍,淳於瓊全不及防,手中兵刃一下被蕭南拿到手中。
蕭南停下身形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兵刃,那正是淳於瓊所使長劍。
而那一位淳於瓊呢,面色多少有些個尷尬的立在蕭南身前一丈之遠。這一仗,敗於曹操手下護衛,實在是沒面子的事情。
蕭南奪了淳於瓊的兵刃,算是顯了身手,他呵呵長笑聲中,將手中的劍扔在了地上。
蕭南是來執行曹操的結盟任務的,不是來打架的,蕭南這一點拎得很清,所以現在他扔了奪的對方的兵刃,是體現自己前來並無什麼惡意的。
扔兵刃,等於顯誠意,至少蕭南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別人未必會這樣認為,或許會認為是狂妄了。
那一邊鮑鴻忽然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長鞭,鮑鴻大喝一聲:「小子休得逞能,我姓鮑的來領教你的高招!」
言罷,鮑鴻揮鞭向前,疾攻向蕭南。
蕭南沒想到打發掉一個淳於瓊,卻又上來了一個鮑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