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深幹幹的咳了一聲,然後才對蕭南道:「蕭頭啊,我的意思是你使了什麼銀子和托了什麼人沒有?」
蕭南臉上微微一笑,道:「原來指這個。我才進來,哪裡有時間使什麼銀子與托什麼人。而且,我也沒銀子好使,也沒有什麼人好托。」
趙深聽了蕭南的話他本已經擰在一起的眉頭現在擰得更凶了。
趙深不無擔心的對蕭南道:「蕭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可前景不妙啊,按照大漢的刑律,如較起真來,你這可是問斬的罪。」
蕭南點一點頭,「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趙深道:「那,蕭頭,你可得想辦法越獄!」
蕭南卻搖一搖首:「這事先不急,到時再想辦法。」蕭南當然不會白送死,但是他最先想的卻不是以武力來解救自己。
蕭南好生想了一想,才對趙深道:「我倒想帶個信出去給一個人,你有辦法嗎?」
趙深道:「蕭頭,你要帶口信出去,那是很簡單的事。弄你出去,這事太大我幹不了,送點兒口信還是沒問題的。」
蕭南喜道:「嗯,那就好。」
於是蕭南讓趙深找人送出口信,送的對象是午時,就是告訴午時自己犯事被關進牢裡了,蕭南相信午時知道自己所發生的情況後,他一定會馬不停蹄的趕來見自己的。
此事辦妥,蕭南安心不少。
趙深忽然又對蕭南說:「蕭頭,有件事想請你出面解決。」
蕭南面皮一動,問道:「什麼事?」
趙深道:「這裡的監獄分為南北兩個區,南區是我說了算,北區本是另一個人當頭,但現在換頭兒了,那頭兒聽說也是被新來的一人收服的。」
蕭南「哦」了一聲,跟這邊情形一樣啊。
趙深接道:「前幾天,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咱們與他們,手下發生了點兒小矛盾,起了衝突,我們約好明日放風之時解決。我看過那人的身手,真是了得。蕭頭你別見笑啊,其實我之前想蕭頭你入伙,也是多半想要對付他,我實在是擔心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蕭南聽了趙頭的一番話,明白過來,這不過是簡單的兩派在獄中的鬥爭而已。看來這三國還真是有意思,獄外有外戚與中涓的大鬥,獄內有兩派小黑勢力的小鬥,到哪裡都是派別林立啊。
蕭南淡淡道:「沒關係,明天,我去會會他。」
趙深聽了大喜道:「蕭頭,你出面,咱們這幫兄弟就算是有主心骨了。以蕭頭的身手,一定戰無不勝的。」
一旁的李宗也插嘴道:「對啊,蕭頭你的身手真厲害,對付那人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蕭南心裡也是如此想的,在這小小的牢獄裡,會有什麼厲害人物呢?——除了自己以外。
李宗又道:「蕭頭,你好厲害的拳腳,哪時有空有興致教上我們幾招啊。我們有幾手絕招,出去才打得過人啊。而且自己心裡也有底啊。」
蕭南聽了這話,只是微笑,卻笑而未語。
第二日,放風的時間到了。
蕭南與趙深李宗等人已經來到了約好的地方。這裡倒是一大塊平坦的地兒。據趙深說,這裡差人對打架這種事向來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只要不出人命,他們才不管那麼多。
蕭南明白了,嗯,那就等會兒放手幹好了,不必多顧慮什麼的。
沒等多久,對面來了一群人,這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並不粗壯的男子,人看上去倒也是十分的精神。而且,那人很年輕,看上去比蕭南還要年輕。
兩邊的人開始對峙。
對面一個臉上有痣的傢伙先開口道:「趙頭,咱們樂頭來了,你有什麼話好說的?」
說話的正是原來的舊頭,正因為其臉上有一塊帶毛的大黑痣,所以人稱其為「痣頭」。
趙深搖頭道:「我已不是頭了,咱們有了新頭,是蕭頭。」
說著趙深指了一指蕭南。目光則直視著痣頭。
那人道:「哦,也易頭了?」說罷看了蕭南一眼。
趙深道:「是啊,你不現在也不是頭了麼?」
趙深說著也看了對方那樂頭一眼,真是年輕啊,現在的年輕人真夠厲害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果斷的死在了沙灘上!
蕭南聽了趙深與那有痣之人的對話,知道那人一定是原先的頭。
那原痣頭哼了一聲,退後兩步,扭頭向被稱為「樂頭」的人恭敬道:「樂頭,就是他們昨天有人把咱們的兄弟打了。」
樂頭語氣平淡道:「那麼,你們還是把打人的交出來吧。」
他說話語氣倒是不高,可是透著一股威嚴。
趙深道:「不交。是你們的人先挑釁的。」趙深大聲道。
蕭南知道這些事說不清楚,估計都得靠拳腳的硬度來解決了。
樂頭好像也是這麼想的,樂頭邁了一步向前,是以他也沒有多說話,而是看了蕭南幾眼,然後對蕭南道:「你是新頭?」
蕭南道:「對。」
樂頭好像不想再多廢話了:「那就拳腳上見吧,我勝了你,你們交出人來,然後我們帶打人之人過去教訓一通再放回,你看如何?」
蕭南笑了,心想此人說話倒頗有意思的。很乾脆,很利落啊。
他笑畢,點頭道:「好的,如此甚好。」
兩人各自一揮,手下都閃開了,兩位老大一哥準備分個高下來!
樂頭雙腳呈丁字步打開,而蕭南雙腿則稍分為八字型站立。
蕭南沒動,樂頭也沒動,樂頭目光緊盯著蕭南,一寸不離。
蕭南看著樂頭盯自己的模樣,那目光閃爍而有力,蕭南心裡忽然一震,此人絕不簡單啊。非一般趙頭等獄霸可以比擬的!
那人的眼神顯然是在自己身上尋找著什麼破綻。
蕭南從這面前一個被稱作樂頭的人眼光裡看到了這一層意思。
此人須得小心應付。蕭南心裡暗自提醒著自己。
蕭南這一面心裡有些訝異不提,那樂頭看著蕭南,他心裡也有些異樣的感覺:看這人身形沉穩,雖然看似隨意站在那兒,可自己的一雙眼光搜索捕捉了半天,硬是沒有從他的身上找到任何的破綻來,此人不簡單啊。
樂頭既然沒看出來蕭南的破綻,他也不肯輕易動手。
蕭南也未動,兩人目光互相緊著對方,都不出手。
兩人身邊那些手下人看不懂其中的奧秘,心裡都有些嘀咕:這兩位老大跟別的老大可不太一樣,另的老大對上了面,二話不說,就掄起了膀子開干,可這兩位倒好,像鬥雞眼似的對上了。誰也不開打,這演的可是哪一齣戲呢?
樂頭終於沉不住氣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舌尖用力,大喝了一聲:「看拳!」
話畢,樂頭手捏拳訣一拳向蕭南攻來。
蕭南見其率先發難,拳風聽著甚是沉猛,蕭南也不敢怠慢,身形左閃。樂頭那一拳卻是虛招,拳頭一沉,向右下一拉,陡然間改變了方向,向蕭南的左腹部攻了下來。
蕭南見他出拳工整,變招也算得上得體,叫了一聲「好!」
說實在的,到三國來了也有些時日了,大人物也看過不少,曹操袁紹這等英雄人物也面對面過,可是真的讓蕭南覺得身手不錯的人很少,如今面前這樂頭算是一個。
也真是奇怪啊,在牢中這樣的地方,可以遇到這樣身手的人。蕭南心裡訝異不提。
蕭南身形急旋,在間不容髮之刻閃避開了這虛中帶實的一招。
樂頭搶先出招,一拳沒得手,他一怔,嗯,這關押人的地方,也有這樣好身手的人,真是奇哉怪也!
樂頭一招沒奏效,他便凝神,穩住了心神,不再隨便進攻了。
蕭南眼見樂頭倒是一個很知道進退之人,看來不是一個無知的狂亡之徒,與自己過了一下手,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實力強勁。所以這樂頭謹慎了。
一個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蕭南是比較欣賞這一點的。
既然樂頭不動手,蕭南當然要搶攻了,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蕭南身形晃動,一下向樂頭的身邊欺了過來,蕭南心裡對對方存了高看一眼的心,所以他出招也沒什麼保留,趙深在一旁看了不由得連連咋舌,心想:看來啊,那時蕭頭是對自己手下留了情的啊,他根本沒出全力,當初如果他出全力的話,自己會輸得更慘的。
樂頭見蕭南攻了過來,樂頭身子一挺,也掄雙拳來迎戰蕭南。
蕭南這下與樂頭交上手,兩人你來我往斗在了一起。
蕭南過了十來招,心裡有數了,這樂頭身手的確不錯,如果是一名騎兵的話,那絕對是騎兵裡面最頂級的級別,可算得上將軍一個級別了吧。不過呢,在步下,與自己相較嘛,還是有著些差距的。
蕭南拳風加緊,頓時將樂頭罩在內裡,樂頭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一向自信自己的身手頗為了得,沒曾想到跟一個牢中的獄霸交手,不但勝不了,還處於下風,難道自己生平所學的武藝竟然是這麼的稀鬆平常麼?樂頭這樣想著,心裡便不能平靜,心一浮,手上的動作就有些不夠沉穩了。
蕭南看在眼裡,大喜,如果對方沉穩對付,蕭南急切間還真無法打敗對方,可是既然對方心浮氣躁了,自然大有漏洞可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