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芳心裡一涼,這傢伙,在馬上也能這麼快的使刀麼?那自己可是危險了。
「娘的,拼了吧!」馮芳想到這裡,倒轉了大刀,向蕭南橫切過來,蕭南拔刀收刀閃過,收刀再出,速度仍然不減,馮芳大刀有點招數使老了的感覺,差點兒著了蕭南的道,馮芳心想這樣單打獨鬥恐怕危險,他想及此處,大聲喝道:「兒郎們啊,給我殺呀!
兩千人聽下令全軍殺出,曹操這一邊見狀也是讓兩千人殺出來矣。
蕭南與馮芳在兩軍亂戰之中,仍然糾纏,馮芳倒不想糾纏,可是蕭南緊緊咬著他不放,馮芳大刀一陣猛砍,蕭南也不與他爭鋒,畢竟馮芳的刀長,砍在自己身上也不是好玩的,蕭南手中環首刀短一些,他只求近身控制對方身形而戰。
馮芳幾刀砍下來,刀刀皆落空,蕭南待馮芳這幾招全力而為的大刀砍完後,蕭南心裡冷冷的道:「行了,你的幾板斧過了,該我來收拾你了!」
蕭南趁馮芳力量衰竭之際,環首刀已經出手,這一次速度快不說,力量也加足,蕭南一刀直奔馮芳而去,馮芳大刀再想擋時,速度慢了,只需慢這一慢,就糟糕矣。
雙方交戰間,這一慢,在高手蕭南面前便是一個足以能夠抓住並致命的機會矣。只見蕭南環首刀已經搶在大刀擋架之前刺向馮芳胸前,馮芳無法完全閃躲開來,蕭南的環首刀猛烈夾帶了烈風刺出去了。
馮芳雙手拿大刀已經不能進行防護了,馮芳只能拚命使出最後那一招:將自己的身子拼了命一般的側晃,希圖能躲開這來得又疾又速,欲奪人性命之一招也。
韓遂與馬騰先後退兵了,董卓與皇甫嵩都沒有打算追擊的意圖。
畢竟韓遂也好,馬騰也罷,兩人說來都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如真要徹底殲滅韓遂或者馬騰,那真是一件耗時與耗力的事情。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董卓這一方面,額外的考慮的還是自己的實力,韓遂與馬騰至少目前與自己還說不上有什麼你死我活的矛盾,韓遂與馬騰不過是看黃巾貌似鬧得歡,所以大概想要來渾水摸魚,撈上一把。韓遂與馬騰兩人嘗到了自己的厲害,知道我董卓西涼大軍的實力,不敢再輕易來招惹,便成了。董卓可不願意冒著折損自己的實力的風險去與韓遂或馬騰拼硬消耗。而且馬騰最後撤離前打了一個伏擊小勝仗,顯示了馬騰的實力還在,所以董卓很情願的選擇了不與韓遂馬騰聯軍繼續玩真格的。
皇甫嵩也不願在這裡過多投入帝國的軍事力量,董卓看上去也沒有很強烈的進攻**,皇甫嵩如果單軍追擊,董卓在後面有所動作的話,皇甫嵩就麻煩了。
皇甫嵩放棄了窮追猛打韓遂與馬騰部的想法,只要他們兩部不敢再輕舉妄動來侵襲就可以了。
現在的局面,對兩方四部,韓遂馬騰董卓還有皇甫嵩,都可以算作是可以接受的結局。
達到了一定的平衡吧。
皇甫嵩接下來要面對另一個棘手的問題。
那就是如何將董卓的兵權拿掉。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困難,皇甫嵩在自己的中軍大帳裡負手而立,沉吟良久。他實在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董卓軍的實力,西涼大軍二十萬,在自己數量之上,而且又是地頭蛇。從雙方的戰鬥力方面來看,皇甫嵩有著很清醒的頭腦:朝廷大軍並不是西涼軍的對手。
西涼軍是常備軍,不像自己手下這些募兵制而招來的士兵,西涼軍甚是彪悍,與韓遂一戰而勝之,這雖說只是孤立的一仗,可是管中窺豹,也可以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來。這可是經得住實踐考驗的現實戰鬥力。
董卓新勝,處於軍勢壯大的境地,自己要實行朝廷的計劃,奪董卓的兵權,實為不易啊。
皇甫嵩絞盡腦汁想了半日,最後也只能向董卓傳達朝廷的決定,然後董卓要麼答應,要麼不答應(答應的可能性,在皇甫嵩看來實在是太小太小了),也只能拿著董卓的回答去覆命了。
皇甫嵩總不可能在董卓拒絕後,大軍直接進攻董卓吧,看董卓手下戰將如雲,自己打敗董卓沒這個把握,而且真打起來,那遠遁的韓遂與馬騰再捲土重來的話,乘虛而入,那涼州郡豈不大亂了麼?
不可亂,亂則傷朝廷也。
皇甫嵩決定向董卓攤牌,將聖旨調他另用的詔令向董卓宣佈。
當皇甫嵩將此消息向董卓宣告,讓董卓數日之內向京城回朝廷報道,朝廷到時候再另有重用的時候,皇甫嵩看見董卓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忽然庚即又恢復了正常之態。
董卓領了旨意,卻對皇甫嵩道:「皇甫將軍啊,這聖上的意思是調我入京了?」
皇甫嵩笑道:「那得恭喜董大人了,天子調董大人入京,那該是另有重用的,高昇啊高昇!」
董卓心裡冷笑道:「高昇個屁!這不是擺明了奪我老董的兵權麼?洒家在西涼這邊搞得兵強馬壯的,天子覺得我這聲勢大了,想來個明長暗降,我老董又不是一個傻瓜,難道這點淺顯的道理都不會明白麼?」
只是,畢竟是天子旨意,總不能瞪大了一對牛眼,很牛氣的說:「我不去,我老董就是不去!」
這可是抗旨不遵,董卓不能這麼幹,這麼干是極其愚蠢的。即便是董卓在西涼這地界如此的牛皮哄哄,他也不可能這樣幹的。說來董卓膽子再大,也不能大到天上去。
董卓沉吟一會兒,他算是打定了主意,這兵權絕對不能丟棄,丟棄了我老董就是一個廢人,一個無足輕重的普通人。有了兵權,我老董的腰桿也是真的,說話也有份量,至少在西涼這塊地方,我老董跺跺腳,除了韓遂馬騰可以不理睬,其他人還真得抖上三抖!——只因我老董在西涼這地界算是夠份量的!
可又不能直說,那得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推托了這旨意。
董卓想到這裡,正臉看著皇甫嵩,他忽然很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唉,我倒是本人極願意入京城去面聖,只是這涼州郡不算太平啊。皇甫嵩大人你也看見了,尤其是這韓遂與馬騰,他們的膽子可算是夠頂到天了吧,居然敢將幾十萬大軍來公然圍攻涼州。皇甫大人啊,你說說看,這幫人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啊!我董卓也不是說這涼州缺了我就不成,可是換個人來,還真難以鎮住那幫人——非我董卓有多麼的高明,實在是因為我董卓在這裡多年,畢竟對這裡知根知底。」
董卓此話說得厲害,他當然知道朝廷調自己,一定會是先指派皇甫嵩暫領自己兵馬——如果真能將自己調動起來的話,是以董卓並不說什麼「我董卓走了,無人將兵」之類的話,這類的話難免會給皇甫嵩留下話柄——那樣的話,皇甫嵩一定會說什麼「董大人不必擔心此點,朝中早有計議,由我皇甫嵩先暫時領軍」云云。為了不讓皇甫嵩抓話柄,董卓便索性乾脆說換將不如自己熟悉,這一點,即便是皇甫嵩本人也得承認。皇甫嵩再有名氣,來到西涼也未必玩得轉啊。
皇甫嵩也是高智商的人,董卓的心思他自然明瞭。雖然董卓這顯然就抗旨不遵,但是皇甫嵩也絕對不可能翻臉,畢竟董卓手中握有雄兵二十萬,可不是好惹的主兒。真來硬的,董卓豁出去了,自己帶這十萬人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皇甫嵩想到這裡,淡然一笑,順了董卓的話道:「董大人所慮甚是,那我就不日自回師回朝廷去,面見聖上,將董大人此話上報,看聖上又如何考量。」
皇甫嵩探明董卓的確不願意放棄兵權後,他知道自己一軍也在這裡呆不下去,董卓不會允許自己一軍常駐的,皇甫嵩決定先將大軍後撤,撤出涼州,這樣全軍也安全。另一方面急派人回朝中,表明董卓的態度,看朝議結果又是如何,究竟是以硬的手段來對付董卓,還是以妥協的方式來先穩住董卓,待時機成熟再徐圖之。
這便是皇甫嵩將軍的全部打算。
董卓當下打哈哈道:「那這樣的話,就得多多托付皇甫大人在聖上面前費心了。」
皇甫嵩也是打著馬虎眼:「好的,好的,我定會盡力將如今涼州形勢向聖上稟報。」
這皇甫嵩也是話裡有話,只說向聖上稟報,但是究竟要稟報些什麼,他不說,這裡面就有了十分的味道,稟報什麼內容啊——向聖上稟報韓遂與馬騰叛軍聯盟已退走,還是董卓在涼州已經倚仗兵權,儼然成了土皇帝一方霸主,天高皇帝遠了?
皇甫嵩語焉不詳,董卓也不是傻子,他也聽得懂皇甫嵩的弦外之音。
無論是董卓還是皇甫嵩,兩人都是聰明人,是聰明人,自然有許多事是無需說破的。
聰明人總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因為那是會省許多精力的。
當下,董卓送走皇甫嵩,他立即找來了最得力的謀士,那便是李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