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蕭南一驚一乍的,快要把馮芳嚇出病來了。
馮芳忙賠笑道:「不敢,不敢,小的在這兒呢。」
真是一個窩囊的助軍右校尉!
蕭南再厲聲而喝道:「上來坐!」
馮芳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真不敢。」
蕭南把臉一板道:「囉嗦什麼囉嗦,讓你坐還不快坐,難道你要請你麼?」蕭南目光之中透出凶光,馮芳心一寒,這惡神來請自己,還不是以刀相請,算了,他怎麼說自己就怎麼辦吧,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這樣辦還能怎樣呢?
馮芳無奈的想到。
於是馮芳果真慢騰騰的坐上了位子。
蕭南與午時當然開始動筷子,蕭南不怕對方在飯菜裡動手腳,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馮芳會不會吃的。馮芳一直被驚嚇著,蕭南的刀就在自己面前晃悠,他盡陷入恐懼之中,竟然忘了人還要吃飯這回事,現在見蕭南與午時兩人吃得津津有味,馮芳他終於也感覺到餓了。而桌上正好是三副碗筷——外面的人自然得想到他馮大人的,馮芳端起碗來,小心的看了蕭南一眼,蕭南也吭聲,午時自然也沒有吭聲。
馮芳又拿起筷子,一下去挾一塊香噴噴的鹽煎肉。蕭南看在眼裡,猛的一拍桌子,那馮芳嚇得一哆嗦,一雙筷子所挾的肉就一下掉在了桌上。馮芳傻傻的看著蕭南,筷子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凝固在了空中。
蕭南一臉怒氣:「只讓你上來坐,沒讓你吃啊。你上來坐不是來吃的,而是來陪吃的,你懂不懂!」
馮芳傻了,蔫蔫的放下筷子,看著到手的肉不能食用。他眼裡流露出絕望,口水直倒回去狂咽。
旁邊的午時看在眼裡,這倒霉蛋馮芳,真是又可笑又可憐啊!
飯終於用完,一旁飢腸轆轆的馮芳看兩位吃飯,就差沒打飽嗝了,兩眼泛出了綠光,那是饞的。蕭南與午時抹抹嘴,兩人吃好了。蕭南看了馮芳一眼,沖午時呶呶嘴,午時立馬會意,去將馮芳從凳子上給拎了起來。
現在角色反轉,蕭南雖職位低於午時,午時已經不自覺間按蕭南的意思在做事矣。
蕭南覺得差不多了,也折辱得馮芳夠了,還是將正事辦了才對——畢竟蕭南頭腦極清楚,與午時來這裡的目的是要將被抓的幾名士兵帶回去。換句話說,執行的是營救任務,不是來修理馮芳的——如今打整了馮芳,也是為了解決問題不得不如此做的。
蕭南目光一厲,對馮芳大聲喝道:「馮校尉!」
馮芳一個哆嗦,立馬恭恭敬敬回答道:「在,蕭爺。」
蕭南忽然臉上帶了些笑意道:「我還有一個不請之請啊。」
馮芳忙道:「蕭爺你說,請說。」
蕭南道:「我想將那些被你們抓的兄弟帶走,你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吧?」
說著這話,蕭南忽然將手裡的環首刀故意拍打著手掌。
馮芳目光緊張的盯著環首刀,忙一個勁兒道:「不敢,不敢有反對意見。」他害怕蕭南又將明晃晃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啊。
蕭南目光再一厲:「不敢?那是說你心裡還是很不情願喲?」
馮芳連忙打了自己一個嘴巴:「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我是說不會,不會反對。」
馮芳頓一頓,又討好的補充一句道:「我是發自內心的同意,完全同意!」
蕭南斜睨了馮芳一眼:「你果真是發自內心的同意麼?」
馮芳一副沒做到則天打五雷轟的樣子:「肯定,這不會有錯,絕對是來自內心!」
心裡真覺得好笑,蕭南面上卻板著,一副惡凶樣子不變。
蕭南故意又歎了口氣,然後,左手去摸摸右手所持環首刀的刀身,幽幽道:「嗯,沒有想到啊,這事情進行得這麼順利。馮校尉這人還是很有胸懷的嘛。」
蕭南說了這樣一句調侃的話,他看著午時道:「午大哥,你說是不是這樣啊?」
午時也都有些忍俊不住了,他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馮芳一張臉忽然變得通紅,他不由垂下了頭去。
有了馮芳這一張王牌在手,蕭南與午時很順利的讓對方將幾位被抓的本部西園軍士兵釋放了出來。
蕭南看見那些士兵個個都有傷,目光凌厲的掃了一眼馮芳,馮芳嚇得目光不敢相看蕭南。
真狠啊!下手真狠!蕭南差點忍不住又要修理馮芳一下來出氣。
只是時辰不早了,該回去給曹操覆命,所以蕭南放棄了這一想法。
馮芳自然得送蕭南與午時還有那些被釋放的士兵們出軍營,蕭南讓馮芳下令,不准李前等人尾隨,並送上幾匹馬來。馮芳也只好如此命令。
一眾人騎馬順利出軍營,李前率領了騎步兵以及弓箭手們,眼巴巴的看著眾人出軍營,卻不敢動一下兵刃。
蕭南與午時一群人終於離開馮芳軍營有相當的距離了。
蕭南對那馮芳一拱手道:「馮校尉大人,很感激送一程,所謂送君千里必有一回,還請回吧。」
馮芳一言不發,拔馬就走,那眼神裡分明有著強烈的恨意。
望著馮芳遠去的背影,午時大為爽快的道:「蕭兄弟,你這一齣戲唱得好精彩啊!」
蕭南微微一笑:「精彩不精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將兄弟們都給好好帶出來了。」
然而午時眉頭忽然又緊緊皺了起來:「可是,馮芳受了這麼大的折辱,他豈會善罷甘休的呢?」
蕭南聞聽午時這麼說,他亦點頭道:「嗯,馮芳接下來怎麼做,咱們再拭目以待吧。」
一路上,午時給那些獲釋的士兵講蕭南如何如何與馮芳斗的,那些渾身是傷的士兵聽了都紛紛大聲讚歎蕭南厲害,個個興高采烈,渾然忘記了身上的傷一般。聽了眾人的群贊之聲,蕭南並不驕傲,他的心思集中在一個新的問題上,那就是——
馮芳這傢伙,他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右首漢將的混亂,無疑給了馬騰最佳的攻擊機會,這麼大的破綻馬騰都抓不住的話,馬騰豈不妄稱伏波將軍之後哉?
馬騰手中長槍如雷電之勢刺中,正中那右首漢將的心窩。這一槍之力是如此的巨大,即便是那漢將身披鎧甲,也無法抵抗這馬騰長槍刺破自己的心臟。
痛啊!
原來長槍刺進心臟是這麼的痛!
漢將像一隻大鳥被長槍所穿過,馬騰又陡然喝了一聲:「起!」
右手長槍起處,那右首漢將已經飛離馬上,馬騰手腕再度用力,那漢將從馬騰的槍上一下摜了出去,像一個沉重的包袱落地,發出一聲大響,已經死去了。
殺一將!
而左首漢將得此空隙要逃,馬騰縱馬向前追擊,有些士兵搶上來擋住馬騰,可區區士兵如何能擋住馬騰,被殺紅了眼的馬騰一槍一個了了帳。
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四條腿,馬騰長槍槍尖已經貼近了漢將背心,「穿!」
馬騰憑空大喝了一聲!
這次用左手長槍,長槍像手術刀一般插入對方的後背,破甲而入,入則深,穿透了漢將的身體。馬騰長槍甫穿便一下收了回來,長槍收於空中,那漢將死去——身上的鮮血直流,汩汩翻湧,好像永遠也流不盡似。讓人覺得那裡好像是一個紅色的深井一般。
馬騰連殺兩將,臉上飛濺鮮血,手持雙槍,槍尖都帶有人血,看上去十分的猙獰可怕。
皇甫嵩將軍遠遠瞧了:「呀,馬騰真乃猛將也!」
皇甫嵩卻不著急,馬騰再猛,皇甫嵩手下大將可不少,死兩個,再上更多的大將,馬騰又不是三頭六臂,不相信他可以一人殺遍天下!
皇甫嵩將令催動,又數名大將聞令而動,向紅了眼的馬騰殺了過來。
馬騰正待迎戰,忽然有後軍小校飛馬來報:「報,報馬將軍!」
小校看其模樣來得甚急,話只說得一半。
馬騰目光從遠遠殺過來的幾員將身上移開,眉頭一挑,扭頭問那氣喘吁吁的小校道:「何事驚慌?」
那小校忙稟道:「回馬將軍,後軍有漢軍大量殺到!」
馬騰本待迎擊遠方殺來的幾位漢將,忽聽小校報說後軍有漢軍殺來,馬騰心裡一驚,雙槍帶回來。急問道:「後軍有敵麼?」馬騰尚有些猶疑。
小校道:「是的!」小校語氣肯定的道。
馬騰大驚,另派手下大將去迎擊皇甫嵩所派幾員戰將,他自己卻提槍催馬向後軍而來。
馬騰心內著急,後軍有敵軍出現,則意味著腹背受敵,要知道,腹背受敵可是兵家之大忌啊,這如此不讓馬騰心急如焚呢!
待來到後軍之時,後軍已經形勢失控矣!
董卓大破韓遂一軍後,庚即派了李傕與郭汜各引三萬大軍來助皇甫嵩,攻擊馬騰集團軍身後,李傕與郭汜軍一路急行軍,來得真是極快。
不久即到了角城矣!
先是兩萬騎兵,李傕與郭汜部各一萬騎軍進行衝擊。
一左一右,兩路騎軍衝向馬騰的後軍。馬騰後軍指揮將軍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本集團軍會後院起火,待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見數萬騎軍來到自己的眼皮之下矣。
「騎軍!騎軍!」
「是董卓的西涼騎軍!」
士兵們都驚呼了起來。
待他們反應過來時,騎軍已經如同旋風般的來到了眼前,騎兵刀槍並舉,人頭紛紛落地,慘叫之聲可謂是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