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馬騰畢竟伏波將軍之後,斯伏波將軍是漢帝國對做出卓越貢獻的將軍一種最高榮譽的嘉獎了,在為數不多的伏波將軍稱號獲者者中,又數此馬援為最為著名的一位。馬援最大的功勞便是以長達五年的時間掃清外族侵入,確保大漢帝國江山的穩固。馬援功高而為人甚謙遜,更說出了:「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何能臥床上在兒女子手中邪?」這般擲地有聲的話來。其威名也是一時甚為顯赫,到三國之後世,仍然大名為人所知曉。
兩條槍忽然倏爾殺來,尤其是馬騰那左手槍回拉來得既急又怪,右首大將眼見來槍都猛烈,大驚失色,手中大刀只能亂了方寸的胡亂舞出。
面對馬騰這樣的名將之後,前有馬援,中有馬騰,後有馬超,這樣的世家大將,招法變得凌亂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右首漢將已經在胡亂揮刀的時候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了馬騰,像馬騰這樣的人,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更何況,馬騰現在已經殺紅了眼——也不是現在才紅眼的,早在大戰沒展開之前就紅了眼,因為常飛漠的死已經足夠讓馬騰紅眼矣。
馮芳的眼神雖然足夠刺激蕭南,但是蕭南頭腦還是極為清楚,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冷靜,現在需要的就是兩個字——冷靜!
午時最先說話道:「午時拜見馮校尉!」
蕭南也緊隨著說了一句:「蕭南拜見馮校尉!」
馮芳鼻孔裡出了一點冷氣,只是「哼」了一聲,這就算作是回答了。
實在是夠傲慢的啊!
午時講明來意:「馮校尉,我部曹校尉派我兩人來,是要解決一下我兩部西園軍衝突的事件。」午時說完,眼睛直視著那馮芳。
馮芳冷笑一聲道:「哦,那好啊。那——」
說到這裡馮芳忽然停住了口。
忽然馮芳臉上爬上一些狡黠的笑來,似乎想起什麼似的,馮芳忽然立起身來,他快步走到午時與蕭南面前,目光似刀盯著午時。
午時有些發怔,在馮芳的逼視之下,目光不免有些個畏縮。馮芳臉上又是一陣陰冷的笑意,忽然開口道:「且稍等片刻,我忽然想起有些要緊軍務要處理,兩位先等一等吧。」說完,馮芳那逼視午時的目光挪了開來,然後毫不遲疑的快步離開兩人,走出了大營之內。
嗯?午時臉上現上大為疑惑的表情。
這種結果他絕對沒有想到啊,要麼解決,要麼不解決——當然這是不情願看到的糟糕結果,可是馮芳卻說不上三句話,人就走了。
馮芳這是什麼意思呢?
午時一時摸不著頭腦,他的目光投向了蕭南。
蕭南也沒想到馮芳忽然會離去。
不知道馮芳搞什麼名堂,他是真想起有要緊軍務要處理,還是假意說的呢?
蕭南見午時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自己,他沉著的點一下頭,只說了一個字:「等!」
目前情形下只能等。蕭南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時間過了約半個時辰,馮芳還是不見蹤影。
午時開始變得有些個急躁起來,他走來走去的不斷的踱步者,實在忍不住了,對蕭南道:「蕭兄弟,你說這馮芳搞什麼鬼,說不了幾句話就走了,把咱們晾在這兒?他這是不是存心啊?」
蕭南大致已經猜到馮芳的心思了,這是軟打整自己兩人啊。正如午時所猜想的那樣兒,這馮芳馮校尉就是存心的!
——蕭南的猜測沒錯。馮芳就是如此這般想的。因為畢竟對方是只有兩人,而且還沒帶兵刃,這架式已經擺出了不是要來武鬥,馮芳沒辦法說對方是來挑釁的,這理由實在是站不住腳,因為傻子都知道,兩個人去挑釁整個駐地的一部西園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這等於兩個人拿著兩把手槍宣稱要消滅掉一個團的兵力,是不是癡人說夢麼?馮芳忽然靈光一閃,他就想起了這個辦法:軟打整一下午時蕭南他們,就把他們晾那兒,好生的折騰下他們!
蕭南對午時道:「還得等。」現在還是沒法子可想,除了等沒別的辦法。
蕭南猜到了馮芳的心思,他知道現在的等待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更長的等待。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馮芳還是了無蹤影。
午時的火氣開始積聚起來了,他罵罵咧咧的,嘴裡嘀嘀咕咕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了。
蕭南卻安之若素,因為他知道了馮芳馮校尉這是擺明了要激怒自己兩人,他必須做到不為所動。
馮芳就在另一個隔壁營帳裡,他悠閒的躺著,瞇了眼睛,聽一名親兵進來稟報,此親兵被馮芳派去監視午時蕭南兩人的動向,馮芳交待他隔一段時間就得來向自己報告曹操那兩屬下的動向。
親兵當下回報道:「馮校尉,那兩人,其中一個叫午時的來來回回,顯得十分急躁的模樣來,而另一人蕭南,卻表情平靜,沒有什麼著急上火的表現。」
馮芳聽了親兵匯報,又是冷哼了一聲:「午時是個帶頭的,看樣子那個叫蕭南的地位在午時之下。帶頭的人沉不住氣,倒是這個跟班的有些好耐心啊。」
馮芳話說到這裡停了一停。他微瞇了眼睛,即便在瞇了的眼睛裡,也可以看見有狡黠的目光在閃動。
「繼續讓他們等著,」馮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倒要看一看蕭南這傢伙的耐心還能支撐多久!」
說完這句話,馮芳臉上又一次爬上了陰冷的笑。
那笑甚是得意,因為馮芳又想到了另一個後手來對付這兩小子。
馮芳並不與午時蕭南有什麼過節,所有的惱怒都直指典軍校尉——曹操!
只因為曹操這個敵人,當然他的手下也成了馮芳的敵人。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時間這個老人變得真的很老了,像老掉牙似的走不動了,甚至有時會給人一種時間停下來了的錯覺之感。這種感覺,相信每一個排長隊的人都會有的真切的體驗。蕭南心裡不由爬上了這樣的想法。
午時的火氣更加不可壓抑了,越到後面的等待的滋味就越讓人難以忍受啊。等待的時間即便還是一樣的,前半個時辰的長度跟後半個時辰的長度相比,忍受度絕對不一樣,因為人的心理感覺大為相異。這道理就如同人爬二十級樓梯般,爬第一級與最後一級,高度一樣,兩腿爬樓的感受豈能一樣呢!
馮芳的半個影兒都沒有,午時已經極其憤怒了。
午時看著蕭南,蕭南倒仍然似一碗水一般平靜,好像馮芳來與不來與他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似的。看了蕭南這一幅模樣,午時稍微覺得浮躁的心裡平靜了一些——蕭南的表現就像一劑清涼劑,讓午時覺得有些清涼的感覺。就是這樣,如果遇到蕭南也是一幅不耐煩的模樣,那兩個人的情緒相互一影響,絕對兩人都會坐不住了,極快的就會雙雙出離憤怒了。
而兩人坐不住,正是馮芳希望看到的事,馮芳新的詭計是,讓午時與蕭南兩人沉不住氣,然後做出一點衝動的事情,然後抓個把柄整治兩人。或者將兩人抓起來,或者將兩人痛打一頓再逐出軍營,這都可以啊——這便是馮芳的如意算盤。反正要借敲打兩人,讓曹操親自出馬,讓曹操長長記心,知道馮芳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也要讓曹操知道,他派來的兩人是窩囊廢,只有曹操親自出馬才有可能解決問題。最終馮芳未必也真想與曹操火並,畢竟火並此事太大,不是馮芳可以作主的,他上面不是還有上軍校尉蹇碩,蹇碩上面還有天子麼?而且曹操是何進一派的,也得看何進何大將軍的面子了,不看何大將軍的面子,也得看他手上的兵權啊。馮芳其意,只限於折辱曹操一下即可暫且罷手,但是這折辱一定得有力度,絕對不可輕描淡寫的。
不過現在,馮芳的如意算盤只實現了一半,午時動了,蕭南沒動。
蕭南還是沒動。
馮芳就像一個等待在暗處的獵人一樣,等待自己的獵物出現異動,然後他就會毫不客氣的將它們一網打盡。
又過了半個時辰,午時已經等得兩眼通紅了,那都是火氣所造成的結果。午時大聲吼了起來:「幹什麼啊!這算怎麼回事呢!」蕭南沒有制止住午時,午時猛烈的一拍桌子!那桌子上的東西一下都長了腿似的蹦了起來。
一個帳外的小校聽到裡面大動靜,然後急忙跑了進來。
午時一把上前去揪住了小校,兩眼發出惡光來,狠凶凶的目光盯視著那小校。
小校兩眼流露出膽怯的意思來,頭有些晃動。
蕭南本想上前立即制止住午時,因為他又猜到了馮芳肯定有更大的陰謀在後面。讓自己兩人長期等待的目的很確定,無非就是讓兩人有所衝動。但絕不僅限於讓兩人長等,折磨一下兩人這麼簡單,馮芳恐怕這是要整治兩人矣。午時這一動,會不會四周忽然出現刀斧手之類的大群傢伙,硬就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