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說出來最後個人的名字,那名字便是——曹操!
這是何進故意弄的壓軸之人。
對曹操,曹孟德。那個小時極為調皮搗蛋,長大卻變得懂事的曹操。
現在還不是一個大人物。但也是一個有點小名氣的人。
至少靈帝與蹇碩都知道曹操這人。
何進慢條斯理說出曹操之名,靈帝劉宏與蹇碩面上表情都變了,特別是那蹇碩甚至身子微微一抖。
蹇碩為何身子一抖,莫非怕曹操,非也!
因為蹇碩的叔叔蹇圖是曹操殺掉的!
雖然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曹操對蹇碩來講,還是一個黑名單上的人。
想當初曹操才二十出頭,出任洛陽北部尉,很想大幹一場,為國家出力。那時的曹操也沒什麼遠見,看不出東漢快到了崩潰的邊緣。曹操一門子心思只想轟轟烈烈幹一場。所以他設五色大棒於衙門口,犯了他定的規則的,一律重棍暴打。
偏有不信邪的,蹇碩的叔叔蹇圖撞曹操的槍口上了,犯了曹操的一條規定。
什麼規定?便是曹操定下的不准夜行,通俗的說不得在大街上深夜還亂竄。
蹇圖哪能將個小小的曹操瞧眼裡?蹇碩便是他的大靠山,他能怕誰呢?怕曹操?哼!曹操都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一毛小子,蹇圖能怕他去?
人勸蹇圖別深夜出去了,他不聽人勸,偏去,還帶刀,帶刀夜行被曹操逮了個正著!
曹操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要法辦蹇圖。
蹇圖很猖獗啊,對曹操大呼小叫:「曹操啊,也不知道你是誰個褲襠開了,一不小心將你小子漏了出來,你算一個鳥毛啊?」
這話太罵人臉了,就跟現在的話「我成人的時候你在哪兒?你還是一個細胞的吧?」一般。
是可忍孰不可忍!曹操曹孟德這火氣騰的就上來了,太猖狂了吧,當我曹操是空氣還是一個屁啊,真是豈有此理,不把你打出屎來,我都不是小名阿瞞的曹操了!
畢竟曹操小時候也是一個橫人,他怕過誰呢。也是該著蹇圖撞曹操手裡,換別人手裡他倚仗了蹇碩真就沒事,但在曹操這裡,皇帝面前大紅人蹇碩他也看不上。曾經曹操不上張讓家裡玩過刀槍嘛,曹操心想:我怕你侄蹇碩不成?
那才是鳥毛!
曹操立即手一揮,蹇圖大眼一瞪,大喊一聲「我看誰敢打我!」當差的只聽上頭的,哪聽他的喊,天塌了有曹操頂著,管他們鳥事兒啊!按倒蹇圖開始狠揍。
蹇圖拼了老命掙扎,但是被差人死死的按住,根本無法動彈,曹操親自上場掌棍,一棍下去,蹇圖還罵罵咧咧,嘴裡頭不乾不淨道:「曹操啊,你是吃屎長大的啊,什麼人你都敢打,你長一對屎眼啊,我看你是屁眼裡頭長大的呀!」
曹操見蹇圖罵得不像話,心裡火氣更盛,畢竟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火氣旺是肯定的。曹操見蹇圖很嘴硬,手裡大棍更加的下手重了。曹操邊打邊道:「我讓你嘴臭!我讓你嘴臭!」曹操怒不可遏,蹇圖先還嘴裡發聲,後來說的話就模糊不清了。
此時已經有經驗豐富的差人看出蹇圖快不成了,想勸曹操,但是見曹操火氣正大,沒敢勸,最後曹操一陣猛打,親手活活將那蹇碩之叔父蹇圖給打死於自己棍下!
這事曹操得罪了蹇碩,但是曹操占理,所以蹇碩事後雖然惱怒於曹操,但是也沒能明地裡將曹操怎麼樣。最後想一個辦法,來一個明升暗降,將曹操任命為頓丘令。
反正只要將曹操弄出洛陽就成了,洛陽北部尉曹操絕對是不能讓他再干的。
這事算來已經過了十來年,但是曹操始終在蹇碩的黑名單上,是黑名單上的重點人物。畢竟曹操殺了蹇圖,也打了蹇碩的臉。蹇碩很少吃這樣的大虧,是以多年後,蹇碩也記得此事也記得此事的製造者——曹操。
現在,何進大將軍突然推出曹操這一個人選,很顯然是帶有挑畔意味的。
雙方之前的幾輪各自推舉人選,互相都沒有異議,但是如今何進推薦曹操為校尉,蹇碩被深深刺痛了。
蹇碩臉上掛不住,終於有些沉不住道:「我以為曹操此人任校尉不妥!」
何進道:「曹操辦事幹練,為人穩重,依我看曹操是校尉的不二人選!」
蹇碩怒道:「何大將軍,推薦曹操可是存有私心乎?」
何進心裡暗道:「當然有私心,我這就是要打擊一下你,臊一下你的皮。」當然何進也不光是為了打擊蹇碩,他與曹操走得也近,曹操也算是何進陣營裡的人。平時曹操對宦官專權似有時有不滿之怨言。
何進心裡如此想,當然不會承認,尤其是在天子劉宏面前承認。
何進當即道:「我推薦曹操光明磊落,何來私心?只恐怕蹇碩蹇校尉大人才有私心!」
蹇碩真動怒了,他霍的一下站了起來,戟指何進道:「何大將軍,你可得將此話於聖上面前說明了,我蹇碩何來之私心!」
見蹇碩急眼了,何進他倒不急了,只見他悠閒至極的端起茶杯,啜飲了一口。
天子劉宏見了咳嗽一聲,示意蹇碩冷靜一下,蹇碩掙紅了臉,終於緩緩坐下了。
何進見蹇碩重新坐下,這才慢條斯理的道:「蹇校尉,我舉薦曹操為校尉,你卻反對,是因為你對曹操有所恨啊?」
蹇碩臉上變色,死死盯了何進道:「我對曹操有恨,此話怎講?」
何進冷笑連連道:「原因需要明說嗎?當然是曹操親手打死了你那本該死的叔父蹇圖!」
蹇碩大怒,心裡騰的升起了火氣,昨日在蹇府如果說是何進被激怒,何進極想動手的話,今日便反倒過來成了蹇碩被激怒了,他咬牙切齒目光如火射向了大將軍何進,恨不得立馬動武斬了面前這該死的何進!
當然,天子面前,不可能造次,蹇碩必須自我克制,壓下火氣來。
蹇碩目光炯炯射向何進,何進也是目光銳利迎向蹇碩,何進臉無懼意,在天子面前,何進自然知道蹇碩再大的膽子,也不可能當著天子的面前動武的。
蹇碩怔了好久,終於平復下自己的火氣,蹇碩冷靜下來後,冷冷的道:「事過多年,我蹇碩豈還會如此將此些小事記掛心上。」
何進得寸進尺道:「既然如此,蹇校尉又何必對曹操任校尉一職如此強烈的反對呢?」
皇帝劉宏咳了一聲嗽,但沒有作聲。
只是看兩人鬥口。
蹇碩爭辯道:「我反對曹操任校尉,是因為其根本才不足任此要職也!恐怕是何進大將軍想得太多了!」
何進道:「我倒認為是蹇碩蹇校尉想得太多吧!曹操不能勝任,是蹇公一面之識,於軍界大家並非與蹇公一般見識!」
蹇碩怒道:「你!」
何進道:「我選曹操倒是為你蹇公好,若曹操任校尉,而你蹇公任整個西園軍的總統領,曹操卻依舊能出任校尉一職,人家不都是會讚頌蹇公你任人為賢麼,得這樣的好名聲豈不是好?如此說來,豈不是我何進為蹇公你好麼?」
蹇碩知道何進話裡有話,陰陽怪氣的,極為諷刺自己。但何進其中一句話也深深打動了他,那就是「整個西園軍的總統領」,對啊,我是西園軍的總統領,由我掌舵的話,何進就算派曹操這眼中釘肉中刺來,也翻不起太大的浪來,就是想起浪,我也可以總統領一職來壓制他,不限於曹操,包括其他與何進走得近的三人也!
蹇碩想到這裡,心裡妥協了。雖然不爽,但也勉強可以接受。
既然何進堅持,劉宏與蹇碩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看得出來,天子劉宏覺得這點可以妥協。
兩人之前也開了個小會,何進推薦進四個校尉來也無妨。大不了在佈防時將自己的親信軍隊調派於重要的要害之地。
譬如現在何進生生弄進來四個自己的親近校尉,曹操袁紹淳於瓊鮑鴻之流也無所謂了,反正不會讓他們駐於要害之地便可矣。
蹇碩臉上似乎十分難看的模樣,終於重重歎口氣,吐出一句話來:「也罷,既然何進大將軍堅持,曹操就任校尉一職吧!」
何進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表情,終於將曹操這一個壓軸的秘密武器放出去,不但打擊中了對方,而且最後取得了實質性的結果,這實在是太好了。
從何進這一方面來說,對於最終這樣的結果他是相當滿意的。
而蹇碩與劉宏一面,劉宏也覺得可行,蹇碩在大面上覺得還可,就是曹操被何進強行塞進來有些不爽,但也無法,何進畢竟是擁有重兵的人,說話是有份量的,即便是當著天子劉宏的面,蹇碩也必須作一些有限的讓步。
而作為天子劉宏角度而言,他當然本來是希望八大校尉全是他與蹇碩的人,但是在何進已經知曉了此事的情況下,在已然洩秘的情況下,能夠還有四個校尉在自己一邊掌握之中,也算是比較均衡而合適的結局矣。外戚方面的勢力很大,天子劉宏需要蹇碩的中涓勢力來平衡一下外戚方面過大的勢力。
西園軍八校尉已定,蹇碩一人領導其他七名校尉。
接下來便是八大校尉各自開始招兵買馬,組建西園之軍進入了正式的構建流程。